双姝乱

真不知是该替沈少爷庆幸还是难过。庆幸他有这样一位宁愿牺牲自己而护走丈夫的妻子，还是难过她有位红杏出墙的妻子。”
  
  彤若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难受，只望着岚若，紧 着唇。
  
  杜兰朔瞪着岚若，示意她不要再说。
  
  岚若却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沈晴，自己又受了委屈，丝毫不理杜兰朔，又对彤若道，“你委屈的样子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这种眼神用着去看你的四少爷吧，他看着才会心疼你。”
  
  “杜岚若！”景庭来了好一会儿，站在后面没有过来，这时实在听不下去了，看着岚若冷冷道，“不许这么说她！”
  
  岚若听到景庭这话，更是怒不可遏，转过身去看向景庭，又把矛头转向他，“有些人原来一直都是在做样子，装的跟情圣似的，说什么心里只有彤若。结果呢，只要女人长得够漂亮，什么都能忘了！”
  
  “别说了。”杜兰朔把岚若拉到一边去，不准她再开口。景庭看向彤若，彤若别过眼去，眼圈泛红。她不怕别人说什么，但这些话从岚若口中说出来，无疑像刀一样割在她身上。想起她也曾经伤害过岚若，更是难受。
  
  景庭没有再说什么，望了一眼岚若，揽着彤若离开。回去后，景庭道，“其实你没必要瞒她，她要是知道你的身份，绝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来的。”
  
  彤若苦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之前用针刺她，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你打算一辈子瞒着她吗？”
  
  她咬了咬唇，不说话。
  
  杜兰朔到前厅去跟付铮请辞回西南。最近发生很多事，付铮已是精皮力尽，没心思再跟杜家怎么样，很爽快的答应了。岚若在楼下等着杜兰朔出来，跟他一块儿回到小院去。她这次来找他是为了跟他一块回西南去。杜兰朔听了她的话，十分愕然，“你要跟我一起走，可是你已经嫁到这里了……”
  
  岚若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我跟他有名无实，算不上什么夫妻。我也根本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住在那样的家里，就像守着一个死人墓。你要不带我走，我就自己走。”
  
  “什么，有名无实？……可是我不能带你走啊！”
  
  “哥……”她转过身来，撒娇的挽杜兰朔的胳膊，一副可怜兮兮的眼光望着，“你偷偷带我走吧！”
  
  杜兰朔简直哭笑不得。
  
  岚若刚从小院出来就被景庭叫住了，她并不理他，把头撇向一旁。
  
  景庭看着她，有些无奈，“知道她是谁吗？”
  
  岚若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但听他这么一问，不免有些诧异，却还是嘴硬的说，“她是谁关我什么事，不管是东南少奶奶也好，付家四少奶奶也好，都与我无关。”她说完提步就走，刚走两步就听到景庭在身后道，“她就是彤若。”
  
  岚若心中一颤，猛然回过头来，望着他，全身僵住，“你什么意思？”
  
  “沈晴就是彤儿……因为受伤了，划破了脸，治好后就跟以前长得不像了。”
  
  “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你跟她相处过，你一点不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岚若脑子里瞬间闪过初次见到沈晴时的情景，第一眼看到时，莫名其妙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再见她时，她用针伤她，晕迷中，听她无数遍的说那些话“你是殷彤若，你的父亲叫殷铭琦，你的哥哥叫殷云延……”
  
  岚若恍然大悟这一切原来是有可能的！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她在哪里？”
  
  “小楼上。”
  
  岚若向小楼那边跑去，一口气跑到了楼上，推开门，累得扒在门框上喘气，脑子里完全空白。彤若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门猛的被推开，转过头去，看到是杜岚若，觉得诧异。望着她，缓缓的站了起来。
  
  岚若跑过去，猛得抱住了彤若，头放在彤若的肩膀上，直流眼泪，“对不起，彤儿，对不起……”彤若也哭着抱住她，再抑制不住情绪，眼泪全流了出来，像被堵住许久的洪水破堤一般，终于得到了发泄。
  
  良久后，两人才平静下来，坐在沙发上。
  
  “你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总算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了。”岚若握着彤若的手说，“他对别人怎么样我不敢说，但他对你是真的好。月思姐姐以前就说过，再怎么报仇也换不回父亲他们的命了……我要早听姐姐的话，她就不会怕我们因为了报仇受到伤害而牺牲自己了。如果我当初可以想通，放开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死了……”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彤若伸手帮她擦着眼泪，“你不哭了。你还好吗，在程家？”
  
  岚若点了点头，“我很好，他们都对我很好。只是你，在这里可能不太自由。”
  
  “你放心。我没事，这里挺好的。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景庭对他们说我是沈晴的妹妹，叫沈彤。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岚若笑了笑说，“对了，我问过哥哥，他说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姐姐。”彤若很高兴，“好啊，我终于可以有个妹妹了。”
  
第十五章 
  
  岚若回去后心情很好，吃饭都在笑。沈洛也察觉到她的异常，撇了两眼没说话。直到第二天下午他在柜子里翻东西时，不小心看到了岚若的日记本，随手翻了两页，待看到她最近记录的内容时，不由得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他的脑子里闪过沈晴在程家后院时的情况，心头猛得一颤，她临走前还问过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沈洛去督军府找彤若，被王副官挡住院外。他顾忌着自己和彤若的身份，没有硬来，等着王副官去禀报景庭。过了一会儿，王副官出来，直接带他上楼去见彤若。
  
  彤若看到沈洛时吃了一惊。王副官只说了一句，“程少爷有事找少奶奶”，便退下去了。彤若望着沈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目光锋芒而痛楚，明显跟之前不一样。她有些心虚的半低着头。
  
  “你当时在程公馆时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是我？”
  
  “我……”彤若不敢看他，垂下眼帘。她知道他这样问，应该是知道了，也不再瞒，“你还好吗？”
  
  沈洛苦笑着，“好？还算活着吧……程新次去牢里看我，在酒里下了迷药，在我晕迷之前对我说，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他说，能帮你的只有我，而他能帮你的，就是替我死，用这样傻的方式这样的来帮你！没想到，我什么都没有做到，真是让他枉死了，其实死的人应该是我！”
  
  彤若再听不下去，心疼的像刀绞一般，泪水涌了出来，“你们都是我害的！”
  
  “没有。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现在你真的喜欢目前的生活吗？你能不能真正的接受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每天都很矛盾。每次看到他，就会想到新次，心口上像压着一块石头。”她突然觉得她不该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勉强着又笑了笑，心平气和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总要接受现实，面对现实的。能这样安稳过一辈子，也很好。”
  
  沈洛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站着望她。彤若又提起岚若，希望沈洛可以好好对待她的妹妹。沈洛还是没有说话，又静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晚饭后，彤若去看严芝。严芝有身孕了，刚刚两个月。严芝前几天已经知道了彤若的身份，彤若亲自告诉她的，严芝只是笑了笑，不太意外，她说，“我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你就是殷彤若。杜小姐的身份揭示以后，我就在怀疑你了。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怪你瞒我，你依旧是我的姐姐。在这里，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彤若进门的时候跟景云错身而过，他向她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严芝拉着彤若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苦笑着说，“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相互不喜欢的两个人，却要被人硬凑在一起，现在还要再牵扯进来一个孩子。”彤若安慰道，“你憔悴了许多，凡事想开些好。”
  
  严芝苦叹了口气，“我原想着大家相安无事也就这么过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也不知道把我当成了哪个女人……”她说着流出了眼泪，彤若把她揽到怀里，“你一定是多心了，他可能真的喜欢你呢。三少爷挺好的，他会对你很好的。你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你也要学会对他好。”
  
  彤若从楼上下来时，看到景云站在楼梯上抽烟。见她过来，侧身让出了路。她点头谢了谢，刚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是殷彤若吧？”她顿了顿，没有停步，继续往下走，不答他的话。景云也没有再追问，望着她一步一步走开，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
  
  几天后，程太太来找景庭，样子很着急。王副官带着她到了景庭的书房，听完程太太的话，景庭十分诧异，“他们都不见了？”
  
  程太太很忧虑，“是啊，一开始我也没注意，直到过了几天了都没有回来，才着急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