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灯火云独笑

  「你…慕容白虹…这是什麽药？」笑云颤抖的问著已经走出数步的慕容白虹。
  而慕容白虹则扔回来一句「催生药。」
  
  催生药…
  可就算是催生药也不可能效力这麽快。
  只怕…
  只怕是在昨夜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形下，羊水就已经破了…
  
  笑云看著地面上混著羊水的鲜血，不明白的看著走远的慕容白虹「你是…在帮我？」
  可已经走远的慕容白虹这一次却没有再回话。
  「好痛…」笑云伸手褪下裤子，伸手进到洞口查看「四指半…」都已经快全开了…真糟糕！眼下羊水已出泰半…都怪自己太过大意，将心思全都放在凌乐身上，竟全没注意到要早产了。
  「唔…呃…好痛…」他按著隆起的腹部，胞宫剧烈的收缩伴随著强烈的疼痛，让他痛的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笑云狼狈的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床榻，咬牙忍著腹部的剧疼，撑起身子吃力的来到床上，可他才一碰到床榻边缘，就像受不了疼痛般的倒了下去。
  「啊！」饶是忍耐力过人的他，在面对这种折磨人的阵痛，还是忍不住大叫出声。
  「孩子…」他低低唤著，试著在床上移动身子躺好并弓起双腿向下用力，让胎儿可以藉由胞宫的收缩与他的力道向产道而出。
  昏暗的室内，喘息声与笑云隐忍的呻吟声交杂著，形成了痛苦的旋律。
  在一次收缩过後，笑云忍不住停下用力，低声喘息「呼…呼…」可就在他还来不反应的时候，一股更强烈的疼痛与收缩，却突然袭来，使他终於受不了的大叫出声「呼…呼…呃啊！」
  「凌…凌乐！」已经痛的受不了的笑云，终於忍不住叫出心中人的名字，可就在他叫出声的同时，门外却响起一片炮竹的声响。
  
  『新娘下轿～』
  
  刺耳个鞭炮声和著众人的祝贺声遮盖了笑云的痛叫，而笑云听著门外的人声，觉得他痛的像快要死掉…
  「凌乐…」他低低唤著，眉眼间全是痛苦「好痛…我真的好痛…」
  「凌乐…凌乐…」笑云不断唤著，头胎的他在没人帮助的情形下也只能胡乱用力，而更多血顺著他的力道将整个床染成了“喜庆的鲜红”。
  「呼…呃…」
  「痛…好痛…」
  「呃啊！」笑云不断呻吟著，慢慢的感觉到胎儿似乎已经出穴口了。
  他忍痛伸手去摸，可这一摸却发现「腿…」怎麽会是腿先出来？
  「真…糟糕…」他虽然是第一次产子，可却也还是知道正常的生产，理应是胎头先出来。
  看著随著自己的呼吸不断起伏的腹部，笑云抓过一旁被褥的一角放入口中，随後心一狠将手放到隆起的腹部上，大力往下推。
  「呃…呃啊…凌…凌乐…啊！啊…」破碎的叫喊声透过咬在口中的被褥零碎的传出。
  
  好痛…
  凌乐…凌乐…
  
  笑云一声又一声的呻吟著，可双手下推的力道却不敢减轻。
  只见他一面用双手将隆起的腹部往下推、一面挺身用力，嘴里无助的喊著「唔…凌…凌乐！呃啊…」
  「痛…好痛…凌乐…救我…」让产痛弄的几乎无法忍受的他，有些混乱著叫喊著。
  
  然而他心底知道，不管他再怎麽呼喊，凌乐都不会出现。
  因为他是个卑鄙的人，诬陷了凌乐。
  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就像是在隔壁办喜事一样，司仪的喊叫声透过墙面清晰的传入笑云的耳里。
  而笑云听著司仪的嗓音，忍不住松开推著腹部著双手改抓住床缘「啊～」他吐出紧咬著的被褥，终於大叫出声。
  「呃！啊、啊～」
  「痛…」
  「好痛…救我…凌乐…」他痛苦的叫著，随後在一阵剧烈的收缩下一个挺身用力「孩子…孩子啊！」他大喊著，胎儿终於顺著他的叫声向下滑出，而伴随在孩子身後的是大量的血块…
  「唔…」笑云喘息著伸出双手，想察看孩子的情况，可他手才抬起便无力的落下。
  「孩子…」他轻轻的唤了声，随後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而眼泪就这麽顺著他紧闭的双眼溢出眼眶…
  
  凌乐…
  对不起…
  你千万不要原谅我…
  
  安静的室内与室外的吵闹形成强烈的对比，而那腥臭的血液仍旧不断的自笑云的下体流出，像是不流尽不罢休那般…
☆、Chapter 39 惨痛
  Chapter 39 惨痛
  
  赤色的喜轿穿梭在贯日城里，震天的爆竹声响彻在今日的天际。
  
  『新娘下轿～』
  
  司仪响亮的叫喊声带著朝气，让众人更加欢欣。
  而我站在人群里，看著那个女孩带著笑容下轿、看著所有人为她的美丽而赞许，却不知为什麽感到更加悲伤。
  「唉…」我轻轻叹息了一声，耳里彷佛听见了来自深锁房门内的痛嚎。
  
  
  我是蜜烟。
  我在所有人的故事里做配角，看著他们每一个人为爱受尽煎熬。
  从前的慕容白虹和伊若兰是，现在的安凌乐和周笑云也是。
  父债子偿，前人恩怨後人受，安家和周家欠慕容白虹和伊若兰的一切，难道一定要用如此悲伤的方式偿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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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乐眼角眉梢带笑，缓步步出喜轿，让喜娘领著走入张灯结彩的厅堂。
  
  『新娘到～』
  『奏乐～』
  
  看著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的慕容馥，凌乐无声的想朝他露出笑容，可却突然感到心痛。
  
  『凌乐…』一声轻轻的呼唤掠过她的心头，让她几乎以为笑云近在咫尺。
  
  呵！
  连幻觉都出来了…
  
  凌乐轻蔑的笑著，眸子里翻涌著悲伤的泪，却始终没让泪落下。
  
  『一拜天地～』司仪朗声念著，而凌乐就这样木然的让慕容馥牵著，向远处的神明跪拜。
  『二拜高堂～』慕容馥看著身旁故作坚强的凌乐，叹息的握紧她的手，半跪在垫上，拉著她对著堂上的师父和厌恶自己的父母叩首。
  可就在两人进行到第三拜“夫妻对拜”的时候，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凌乐却突然伸手抽出自己配挂在腰间的长剑，并将剑对准她自己的心间。
  只见热闹的喜堂因凌乐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停下了一切动作。
  
  「相思如酒 醉是温柔
  承诺一生 霎那烟火如风
  新月如钩 与君相守
  花谢花开水依旧流
  天若有情此刻已老 
  月如无恨早已长圆」
  
  凌乐低声喃念著，随後笑了笑道「在我的世界里，有一首歌是这麽唱的。」她说著低声唱起了歌「哪怕天上人间，相爱不能到白首，只要曾经拥有，还有什麽看不透。」
  悲伤的音调，穿梭在宁静的喜堂中，让所有人都感到心痛。
  凌乐唱著唱著，忍不住停下低笑道「呵…」
  「棋外的人，说的简单。」
  「可对不起他的我…」
  「怎麽能看透？」她说著将手中的长剑举高狠狠的往心口刺下「负心偿命、以血偿情。」她大叫著，眼角积聚的泪在这一刻终於滑落。
  
  「凌儿！」
  「小姐！」
  
  此起彼落的大喊声慌张的响起，但凌乐的剑势却不曾停下，直到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惨嚎声传入所有人的耳里。
  
  『呃！啊…』
  『痛…』
  『好痛…救我…凌乐…』
  『孩子…孩子啊！』
  『痛…好痛…凌乐…对不起…』
  
  「哥哥…」慕容馥低喃著转头望向传出声响的墙面。
  而凌乐则停下手里的剑慌乱的道「笑云…是笑云的声音…他在叫我…」她喃喃自语著，转头就想往喜堂的大门跑去。
  堂上让人绑在椅上并点住哑穴的周家父母闻声虽也想向外赶去，可却碍於穴道被封，只能脸色难看的坐於堂上。
  拉住凌乐的手，慕容馥轻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随後便见新郎新娘两人不顾礼节的奔跑著，飞快的向著厅堂大门而去，可就在他们抵达厅门的时候，喜堂却「砰」的一声，让人由外关上。
  
  「馥儿，你这是在做什麽？」大厅里唯一面色自然的慕容白虹端坐著，唇角带著讽刺的笑意「大喜之日，你不好好拜堂想去哪？」
  「师父…」慕容馥转头呐呐的道「哥哥他…」他正想求师父，可身旁的凌乐却突然甩开他的手。
  「慕容白虹，把门打开。」凌乐转过头冷冷的用剑指著慕容白虹「门打开，否则我杀了你！」
  「杀？」慕容白虹大笑「呵、哈…哈哈哈！」
  「就凭你？」他轻蔑的说著，随後突然飞身雷到凌乐身前冷声道「真是笑话！」他说著点上了安凌乐的穴道「我告诉你，你今天是非得把这场戏给唱下去！」
  「来人！」他唤来在一旁待命的弟子「把她押著拜堂！」
  安常轩和小桃看著这样的情景，下意识的想抽剑，可伊人月却压住她们两人的手轻声道「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