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像场人间喜剧

番外3——反弹


    
    自家妹妹郑香宜的香宜幼儿园,我抱着不上白不上,兼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给何翱申请了一席精英班儿的席位。然而,就是这么一件自然而然的小事儿,彼时,却导致史迪文冲我大声了两句,且把“没头脑”的帽子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他说,伪一流幼儿园的伪精英班儿,配不上他儿子。
    我反对:“你一个斗蛐蛐,摸鸟蛋,连二五八流启蒙教育都没受过的臭小子,今天不也一样出落成人上人了?”
    史迪文理直气壮,说愈是自个儿受过穷的,将来愈是不会让自个儿的后代受穷,相反,还得挥金如土,这就叫所谓的矫枉过正,即便矫枉过正,过犹不及,抱歉,这是天性,动摇不得的。
    末了,我们各执一词,他联系他的贵族幼儿园,我则带着何翱,喜洋洋地出发参加“伪一流”幼儿园的暑期亲子班。
    史迪文人尚拼搏于宝岛,于是阿南做司机,送我和何翱一程。
    自“荷”度假村出发时,我们一行三人和康乐部部长孙承走了个面对面。孙承率领着一串亭亭玉立的佳人,她们是“荷”新鲜出炉的礼仪小姐。
    孙承聚焦我,目光炯炯。
    我朝他点点头,再平常不过。错身时,孙承抬手,按了按仍包着纱布的手肘。我一顿,问了他一句:还好吧?他的答案中规中矩:还好。
    阿南低头清了清喉咙,我白他:“有事儿?”
    “没事儿。”他若无其事。
    上了阿南的车,我决定,即便是多此一举,我也得举上一举:“阿南,我对,至死不渝。”
    何翱一个激灵:“妈妈,你不能死。”
    阿南放弃兜兜转转:“我信你,但孙承那个人能不能信,是另一回事。”
    我带着何翱坐后排,对着阿南的后脑勺呲了呲牙:“信我足矣,你信谁不信谁,是你的事。”
    后来,我又多了一嘴:“阿南,男大当婚。”
    阿南整个人一紧,一言未发。
    香宜幼儿园新学期的暑期亲子班,开班开得轰轰烈烈。四五岁的学长学姐们,被抹了二锅头上脸般的红脸蛋儿,又唱又跳。张灯结彩之下,骨瘦如柴的郑香宜园长致词,张嘴祖国的花朵,闭嘴未来的栋梁。何翱悄声问我,妈咪,什么是栋梁?我想都不想,说就是树。
    何翱又问:“那我们到底是花朵还是树?”
    “今天是花朵,明天是树。”
    何翱刨根问底:“花朵长着长着就变树了?这不科学。”>我咯咯发笑。
    一旁的一位妈妈似笑非笑地嘴角一扬,接着,一把拽过她家的小皇帝:“大宝,来,树的英文怎么说?快呀,怎么说呀?”大宝绞尽脑汁。何翱则半路杀出:“tree……”
    大概是被抢了风头,大宝妈妈脸色一黑,而有其母必有其子,大宝更是行动派,一记直拳,击中何翱胸口。我气血滚滚奔流,何翱反而岿然不动,可说不动,也动了,他双掌一推,说时迟那时快,大宝坐下一个屁墩儿,哇哇大哭。
    大宝爸爸瘦小干枯,难得的是声如洪钟,他帮亲不帮理:“这谁家熊孩子!”
    我将何翱护到身后,但嘴皮子还来不及开合,就被何翱揪了揪衣襟。我猛然收势,回头。何翱泰然自若:“妈妈,反弹。”
    “啊?”我一头雾水。
    “你就说‘反弹’,可以把不好的话,反弹回去哦。”何翱解释道。
    我脸色更是一黑:“呃……这是谁教你的?”家着妹么肥。
    “爸爸啊。”
    我无奈:“呵呵,他的技能还真具有时代感,好土。厚福,不要学,这真的好土,不科学。”
    大宝哭势汹汹,其母心如刀绞,其父顶天立地。
    郑香宜园长排除万难,来主持大局,千言万语汇作一句话:这边儿请,咱们找没人的这边儿请!我不能砸自家妹妹的场子,自然百依百顺。大宝妈妈就不一样了,众目睽睽之下指着何翱的鼻子尖儿:“这是什么大锅烩的幼儿园,什么没教养的熊孩子都收吗?”
    我火冒三丈,但又一时语塞,不得不出了下策:“反弹!”
    郑香宜等人呆若木鸡。
    何翱据理力争:“是大宝sod蜜不对,他打人,打人不对哦。”
    “s……sod蜜?”大宝爸爸抓了话柄,“你妈还能不能用瓶更好的啊?”
    大宝妈妈又接话,夹枪带棍:“哼,她一个人带个孩子,还是省省吧。哎,也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谈什么教养,能养大就谢天谢地了,辛苦辛苦啊。”
    一个人?的确。放眼望上一望,于今天这站上起跑线的良辰吉日中,哪个宝贝疙瘩不是爹妈双双簇拥,唯独何翱,有右臂,没左膀,真真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他史迪文要在,该有多好。
    时间像是掐得刚刚好,史迪文的“厚礼”热热闹闹地到了。他做人学不会低调,以他大名的名义,请了儿童台的主持人来,一个桃子姐姐,一个瓢虫哥哥,大概是这两种品种,总之,好大的排场。
    这是一个,所有人包括我,事先无一不被蒙在鼓里。
    大宝是儿童台的铁杆粉丝,桃子姐姐嗲嗲地一发声,他便两眼冒红心。
    “我老公,”我对着大宝妈妈幽幽地来了一句,“他们是我老公请来的。”
    霎时间,香宜幼儿园沸腾了,郑香宜笑得合不拢嘴,官腔儿地叨念着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两条麻杆儿腿激动得颤巍巍的。
    大宝愣头青似的冲向偶像,其父母走为上计,佯装弱不禁风,溜溜地被拖入了追星的大潮中。
    身后一侧,一把嗓音优哉游哉地讲着电话:“机灵鬼没时间?你早说啊,我儿子就对机灵鬼感冒,他没时间我就不玩这一套了嘛,我没兴趣造福全人类的。”
    何翱至纯至真,飞快地一回头,喊着“爸爸”便舍我取那人。
    那人自然是史迪文。
    我终归要拨拨刘海儿,酝酿一番,接着回了头。史迪文结束电话,对我挤了挤眼睛,他戴着太阳镜,我看不见他狡黠的眼睛,只看见他面颊的肌肉,好看地提升了一下。他的黑色衬衫不平整,但凡不眼拙,便能得出他风尘仆仆的结论。
    “刚到?”我问。
    “刚到。”
    “回来也不说一声?”
    “怕回不来,白白说一声还不如不说。”史迪文东张西望,“啧啧,三流就是三流。”
    我微怒,他让步:“好啦,大不了算它二流。”
    “没人逼你来。”我几乎是娇嗔了。
    “人家都一家三口诶。”
    “哦?真的哦,我才发现。”
    “才发现?你才发现?何荷你就装吧。”史迪文蜻蜓点水般的吻,迅速地扫过我的额角。
    大宝妈妈社交能力是一等一的好,三五分钟下来,便集结了一小搓妈妈们:“是她老公搞的,人没来,倒是搞这么多事来……嘁,不是寻常人家啊。会不会是做小的?咳咳,瞧我这张嘴,你们就当没听见,当没听见啊,我也就随便一说。”
    史迪文的笑意渐渐隐去:“何荷,你树敌这么快的啊。”
    “怪只怪你儿子遗传了你的高调,除此之外……我又反弹了她一下下。”
    史迪文摘下太阳镜:“我还打算露个面就回去补补觉呢,这下又得耽搁耽搁了。唉,好困。厚福啊,帮爹地找个皮球来好不好?拜托了。”
    何翱快去快回,不辱使命,抱回一枚小足球。
    “史迪文,你不会是要……”我心提到嗓子眼儿。
    无奈,我话音未落,史迪文便出了脚,下一秒,小足球划出了一道弧线,凶残地击中了大宝妈妈肥大的臀部。史迪文低低地感慨了一句yes,接着直言不讳:“怎么办?我就是这么童心未泯。”
    我血压急速飙升。
    大宝妈妈火冒三丈:“谁?谁!”
    史迪文举手,笑盈盈地:“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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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更了,昨天真的更了。。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今天上来看看留言才知道消失了!重新发一遍,但愿昨天的不要再冒出来。。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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