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像场人间喜剧

番外2——我的莺莺燕燕都哪去了?


    像是看戏看久了,突然被点了名要上台,于小界惶惶地一顿:“哦,昆明。”
    史迪文算不得话里有话,但细细咂摸,更算不得友好,他拖着长音:“哦……对对,昆明。”归根结底,他史迪文可一向不是什么“善人”。
    说到于家,于老爷子操劳一生,末了一病,挣扎着起了数月后,便也不得不应了“一病不起”四个大字,撒手人寰了。于家兄妹五人,老大于孝并非于老爷子亲生骨肉,老二于泽,毕生钟情飞镖,能武不能文。余下三公子于烨,四公子于小界,一个是训练有素,一个是胸怀大志,总之,如今通通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了,但怎地,于老爷子临了,一拍板,将“于氏珠宝”交托给了独女——于小娅。>于小娅接手“于氏珠宝”后,将三哥于烨,四哥于小界一个派到了海外,另一个派到了昆明,说好听了是调兵遣将,说不好听了,便是“发配”。
    于小界被“发配”至边疆,他小肚鸡肠的史迪文不偷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不送了。”史迪文可不乐于和于小界缠缠绵绵。
    “喂,我先送送你倒也无妨。”于小界抗议,“莫非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呼唤的史迪文,不是你这个史迪文?”
    “我们夫妻的悄悄话你捕捉不到吗?”史迪文灿烂地,“我说不走了,就不走了,因为我们有要事,要去开……”
    开-房。
    史迪文一定是打算这么直白的。
    我几乎要要了他的命似的捂住了他的嘴,接下话茬:“开车!我们要去……开车。”
    一样的情人客栈,一样的三零六号房,不一样的是,这回是史迪文“开”的房。窗子大敞着,味道纯纯粹粹的,没有女人的香水味,也没有霉气和消毒水味。多余的物件,包括张牙舞爪的烛台通通不翼而飞了。漂白的床单被橘蓝相间竖条纹的花色取代了,那是我和史迪文自家的床单。
    我怔忡着,史迪文兀自滔滔不绝:“依我,这墙纸也是得扒了的。可人开了个价儿,真是狮子大开口,扒个墙纸比推了他们的城墙还贵?我有钱归有钱,可拒绝做冤大头。”
    他落坐床边,两臂自然地支于两侧,单手拍了拍:“过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一头雾水。
    “小菜一碟。你一退房,便有人照我的吩咐来整理得妥妥当当。万事俱备,只等你追我到机场。”
    “我追你到机场,便代表我认输吗?怎么?我不追,你就真的一飞了之了?不惜白白浪费你这番苦心?你这斤斤计较的小气男人。”
    “说认输太小题大做了,你退一小步,我退一大步,何荷,你不吃亏的。”史迪文抽回一只手,慢悠悠地着手解开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让你过来呢。哦,顺手把窗帘拉上。”
    我吞了口口水:“干吗,光天化日的……”
    “我们以前也没少光天化日的吧。”史迪文淡淡道。
    “以前是以前,情到深处难自禁,这都老夫老妻了,啊,兴致哪是说来就来的。”
    “嘶……”史迪文毒辣辣地站直身,一边褪掉衬衫一边向我逼近,“出息了啊你。”
    面对史迪文的来势汹汹,我咬唇笑着,亦不后退,就于他要一伸手抓住我时,敏捷地一弯腰,要自他手臂下一钻而过。可惜,我魔高一尺,他道高一丈,哼了一句“小把戏”,到底还是抓住了我。他捞上我的手,按上他的胸膛,他说:何荷啊,是为了你,我才兢兢业业地把我的身子骨保持得这么完美,你要是没兴致,会不会太辜负我了呢?
    我五指一抓:“呵呵,是可以打九十九分的呢。”
    史迪文跳过我的唇,直接埋头吻我的颈窝,鼻尖一下下刷过我的耳根,惹得我到底是分分钟便缴了枪:“窗帘啊……”
    自家的床单,我被史迪文扑食似的直挺挺地压倒其上:“喂,喂喂,等下……你说你把这儿整顿得面目全非的,百发百中什么的,会不会就不灵了?”
    史迪文身体顿了一顿,省略了和我的四目交接,清冷地喃喃道:“何荷,适可而止啊。”
    我孬种,匆匆抱紧了他。
    后来的这一场欢爱,是好的,毕竟,我和史迪文从始至终的交融,似乎皆是好的,他尽心尽力,我如痴如醉,仿佛天作之合。床大得不像话,稳稳当当,不会吱扭作响,供人上蹿下跳,不会出界。史迪文带我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间隔,他会仰卧着调整呼吸,是一丝不苟地调整,一吞,一吐,认真得像做功课的好学生,养精蓄锐后,便速速挺进下一回合。于是这一场欢爱,是好的,更如同是无休无止的,末了,是我亲吻他的唇角,说好了,真的好了,他这才收手。
    是上看着惶。他说过:再努努力就是喽。
    而他是真的努力着。
    再后来,史迪文飞了台北。按时间推算,史迪文降落在桃园国际机场时,我在给孙承上药。
    孙承是“荷”度假村的康乐部部长,兼“荷”的形象大使,有着一副出色的骨架,剑眉星目。他英俊归英俊,更难得的是亲民,于是出没于“荷”的大大小小的宣传活动之中,是恰到好处的。
    何翱爬树,失手掉下来,孙承给他做了人肉垫子,他毫发无伤,孙承手肘出血,伤口上脏兮兮地模糊一片。
    “荷”的医务室,仍是邵姐的地盘。邵姐给孙承消毒消到一半,得到消息说有客人急性过敏,遵从着客人是上帝的宗旨,不得不将赵承扔下,我便自然而然地接了手。
    沙砾硌进血肉,我暗暗嘬了牙花子,孙承却连眉头都不皱上一皱。
    “宣传片,对,咱们第二季度的宣传片,反响大大的好,一大半要归功于你。”我调侃,“他们说,你都有后援团了,一水儿的花样少女。”
    “是他们太夸张了。”孙承私下里是少言寡语的。
    “接下来一定会拿下台湾文化节,到时候又有你忙的了。”
    “分内的事。”
    邵姐的独门药膏,味道臭烘烘的,我捏着鼻子,再一抬眼,对上孙承的眼。那是一双男人的眼,不同于史迪文的花俏,那是一双深邃的,沉甸甸的眼。一时间,孙承没有移开目光,像是要向我传达什么,我为了接收,便一样没有移开。
    门外,何翱大嗓门儿:“阿南叔叔!”
    我和孙承同时扭过头。门缝外除了何翱,便是被捉了个准儿的阿南。何翱童言无忌:“阿南叔叔,你偷看什么呢?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孙承和我拉开距离。
    我代阿南解围:“厚福!臭小子,再爬树我把你当猴子养,天天喂香蕉,不许吃肉。”
    孙承对阿南点点头示意,便不言不语地退了出去。
    毫无悬念地,一小时后,史迪文致电我,兜兜转转地闲聊一番,末了,还是我捅了窗户纸:“阿南嚼我舌根了是不是?”
    史迪文那厢,觥筹交错:“呵呵,他要保我万全嘛。”
    “荷”度假村新建了荷塘,月色中,除去主角,单是粼粼水光就煞是迷人了。我独自披了薄衫走走停停:“哼,论可疑,我和哪个男人可都比不上阿南对你,就冲他对你的忠心耿耿,要说这个中没个情啊爱啊的,谁信?”
    史迪文沮丧:“我堂堂,沦落到要你把一个男人当假想敌了?我的莺莺燕燕都哪去了?”
    “哪天回来?”无谓的话题不了了之也罢,我问。
    “大概要个把星期了,我这儿不是假想敌,是有有血有肉的死对头。”史迪文一笔带过,“‘凤凰’对这一届文化节,和我们一样势在必得。”
    “我等你好消息。”
    “想我?”史迪文问。
    “嗯,想你。再有就是,蚊子啊,我觉得小小荷,离我们不远了。”
    “你觉得?拜托,这才……”史迪文大概是看了看表,“这才过了三十六小时,你的觉得会不会太灵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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