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如风?那不可能。父皇不会同意她与如风在一起,自己也不会做忤逆父皇的事。
西陵浅能嫁给欧阳明月那是再好没有的事?可为何自己对的婚事不乐意,觉得心堵?巴巴地为了这件事放下手中的一切忙碌,跑来质问西陵浅?
他望向嘴角含着浅笑,眼眸晶亮看着他的绝美容颜,心仿佛被电了一下。
他暗自收敛心神,轻咳了一声。
“好吧,算三哥多事,以为你会对这个婚事不乐意。”
西陵浅并不答,仅微微笑了一下。
东阳如旭望着西陵浅脸上的笑意,心有微怅,仿似有种嫁女的失落。
东阳如旭走后,西陵浅趴在窗台上,脸上的笑容不见,眼里泛起丝丝冷意。
这婚事从欧阳府传出,还被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信守承诺,不嫌贫爱富的赞誉全用在欧阳府上……总之,这段时间欧阳府的声誉是抬得很高。
连带的,好奇的人们为了看她这个可怜的孤女,跑到来酒楼,一波又一波,酒楼的生意真是红火得不得了。
这也算是她在这事上得到的一项福利。
西陵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青夫人心头打的主意,她早看出来,揭开这事,一为欧阳府捞得好名声,二为让东王殿下知晓欧阳府与西陵浅的关系,三为欧阳明月的前途,四为掩盖欧阳明月的难以启齿的宿疾。
青夫人以为将此事宣扬开来,西陵浅没有退路,就会认命地帮欧阳明月在东王殿下面前捞个功名。
西陵浅知道,东阳如旭可以帮她纠正这件婚事,但她偏不!
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这个顺水之恩,她是捞定了。
婚事宣扬开来之初,她也曾担心过,淡如风以后会不会介怀此事,随即她便又哑然失笑,如风如今与自己,不过是知己朋友,而且以淡如风的性子,若今后他们真可能在一起,此事也定会被他淡笑而过。
脑海里闪过前世那个洒脱肆意的伟男子身影,西陵浅内心的某处仿佛又牵扯了起来。
东朝最北,雪城。
五月的雪城,春天来得比南方迟,南方此时已是初夏,而雪城正值春暖花开。
早上城门才开一条缝,就有三道人影首先窜了进来,年长的城门守卫立即威武地大声喊道:“早呀,风**三位公子。”
蓝灰黑三道背影之后,一句“早呀”远远传来,飘到守卫的耳里。
守卫立即咧嘴一笑,回身继续将城门打开。
这三个年轻人住在城外隔着里许路的山上,大概是他们八岁的时候就住在那里了。
这三个人小时候特别的调皮捣蛋,三道小小的身影,常常是在雪城开城门的时候最先进来,过不了一会,就又有三个大人追了过来,要抓这三个小人回去,然后就在这段捉追的时间里,雪城一定是热热闹闹的。
习惯了以后,雪城的守卫也从未再去追查不按规矩进城的三个小人,倒是在三个大人进城的时候,故意盘问许久,雪城的人们还帮着三个小鬼躲藏起来。
总之,雪城的人们都记得那三年快乐的时光。
只是接下来几年,这三个小鬼忽然消失了,日复一日,雪城的人们期盼他们的出现,最后还有人忍耐不住,跑去了他们住的山上去寻,才知道,这三个小鬼随大人搬到更深的山谷去了。
又跑去山谷,得到的消息还是令人沮丧,三个小鬼到别的城游历去了,那段时间,雪城一下沉寂了不少,日子好似特别的难熬。
好在两年前,那三个小鬼又回来了,当人们看到那三道熟悉的人影又一大早出现在雪城的时候,守卫都激动得掉下了眼泪,雪城整整热闹了一个月。
虽然这两年间,三个长大年轻人三不五时会消失一阵,但却又很快的出现。
这三个年轻人,就像是雪城的守护神般,令雪城的人们安心快乐。
窜进城的三个年轻人,此时早已停下急驰的脚步,慢悠悠地进了一间包子铺。
“老包,今儿有啥新鲜出炉的玩意儿?”灰衣年轻人一进门就大叫了起来。
听这声音,除了白白云这个大嗓还有谁?
包子铺老板老包从侧门走了进来,嘟哝道:“天天都来得这般早,你们是想砸我的招牌不是。”
三个年轻人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淡如风、白白云、秦天雨。
淡如风笑道:“新鲜出炉的玩意儿,晾久了可就变味了。”
秦天雨亦是笑嘻嘻地道:“老包,咱们三人可是你最热心的顾客,这可是证明你那玩意儿有用。”
老包一听黑脸,咬牙道:“秦公子,话能不能多说几个字?老包是卖包子的可不是卖肉。”
白白云立即哈哈大笑起来,“老包的思想太腐了,竟也能将话给想岔了去。”
老包哼了一声,将手上一直端着的一笼包子递过去,“慢吃,小心别噎着了。”
淡如风笑道:“老包生气了。”
秦天雨嘿嘿道:“生气?包子到手了,不怕。”
白白云更直接,端了笼子就往铺里走去。
淡如风与秦天雨笑嘻嘻地跟在了身后,撩帘进了里间。
包子放桌上,打开,热腾腾,一共三个小包子,一人一个,好少,明显就不够塞牙缝。
白白云已快速地抓一个包子,淡如风与秦天雨动作也不慢,各也将一个包子拿到了手里。
三人几乎同时同一个动作,将包子瞬间掰成了两半。
淡如风早在看了自己手里的包子一眼后,便一口扔进了嘴里。
白白云则一直盯着包子中间的那团肉馅,仿似能看出花来。
而秦天雨已开心地叫出声来,“我中标了。”
白白云在秦天雨话落之时,便也将包子一口扔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秦天雨从肉馅中间,挑出一粒药丸,油乎乎的。
“这老包这癖好也太特别了,就爱把这玩意儿放在肉馅里。”
秦天雨看着掌心那粒油光发亮的丸子,不满地发着牢骚。
用抹布将丸子擦干净,秦天雨又将丸子捏碎,立即,里边露出一细条纸片儿。
秦天雨拿起字条看了一眼,表情便有些奇怪。
“今日是啥好玩的?”白白云已等不及地抢过来看。
看完,只发出一声哦,然后便把字条递给了淡如风,“是你的。”
淡如风俊眉微挑,接过,低头瞧去。
随即脸上的表情一愣,沉了下脸来。
白白云已用肘碰了碰他,“淡小子,要不你回去看看,这边的事哥哥们应该还能撑得住。”
秦天雨也望着他,眼神透露出同样的意思。
淡如风双眸微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微皱的眉间放松下来,他淡淡一笑,道:“不用,她这么做,肯定有目的。”
以欧阳明月目前的风评,她不会认可。不认可却认可了,这其间就值得思量了,而且若她不想这么做,三哥肯定会替她摆平。
“行了,淡小子,难过的话,哥哥我可以借肩膀给你一靠。”白白云笑嘻嘻地道。
淡如风并不理他,只朝外喊了一声:“老包,上包子!”
门外,老包象是早准备进来般,手里提着三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往桌上一放,“嗯,今日有人伤心,伤心就要大吃,老包的包子今日可要赊本了。”
淡如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老包今日皮痒,是不是想到更北的地方卖包子?”
老包脸上表情一滞,连忙道:“这里就好,这里就好,属下不敢了。”
白白云哈哈一笑,“老包,你难道不知道说到人家的痛处是要被反咬的?”
“老包,今后我们在这里的帐,全部找这个人付了。”淡如风点头指向白白云。
白白云表情一垮,“不是吧?”
秦天雨立即嘻笑道:“这就是反咬的最佳实例。”
淡如风挑眉地望着哇哇大叫的白白云,以及凑趣的秦天雨,还有一脸关切的老包,笑骂道:“你们太夸张了,我有那么伤心吗?”
三人连连用力地点头。
淡如风轻轻一笑,也许吧。
随即眼里的眸色沉了沉,这事……不会弄假……成真吧。
西陵夫人回到京城的时候,时间竟已过了一年,回京赶回家的时候,就见女儿笑意盈盈的婷婷玉立地等在门口,她顿时眼眶湿润。
在外,最牵挂的就是女儿了。
待一番梳洗过后,西陵夫人才从女儿口中得知,她走的那天,淡如风晚上也离开了,而西陵浅第二天才知晓她走的事,不由得叹息,事情太巧了。
然而,在知道欧阳府宣布西陵浅与欧阳明月的婚事时,顿时怔住了。
随即,她霍地站起来,“不行,这婚事不作数,全是他欧阳府自己在说,一点证据都没有,君泽若真替你订了亲,为何他从不告诉我?”
西陵浅拉住西陵夫人,把她按坐下来,“娘,您别急,这事也就他们一说,我也没作过回应。”
“可若是不出面澄清的话,别人都以为你当真是与那混小子有婚约,那岂不是要影响了你的亲事?若如风也误会了怎么办?”
“娘,你放心,浅儿现在还小,只怕待浅儿长大,他们未必会认可这门亲事呢?现在去澄清,欧阳府岂不要将我们怀恨在心?”
西陵夫人想了想,眉又微皱起来,“不对,欧阳府为何要宣布这桩亲事?他们想要干什么?”
“娘,他们要干什么当然不会告诉我们,可能是想掩盖些什么事情也不一定。”西陵浅眼底微闪。
西陵夫人随即了然,“我就说,他那掏空的身子,想要治好那有这么容易,原来是想拿你来作挡箭牌,遮羞啊!”
“浅儿也是如此猜测。”
欧阳明月的身子一直还在调理,不过,想到完全根治却没那么容易,还需要几年的时间呢。
再过一个月,欧阳明月将与欧阳青去西境,四年后他从西境回来,立了军功被敕封龙威将军,成为东朝史上最年轻的将军,彼时他年方二十。那之后,他少年得志的日子过得是如鱼得水。
这是欧阳明月前世的事。
“娘,我在京城外买了一个别庄,准备搬去那里住一段时间,我想专门练功。”还要做一些自己的事。
西陵夫人点头,这离京城也不远,一日就可往返,她可以经常去看看。
只是没想,这一段时间,就是一年。
一年后。
“娘,我想去邻近的城镇逛逛。”
西陵夫人点头,女儿渐渐长大,是该四处走走,就在邻城,有什么事一日也可将消息送到。
只没想,这邻城一逛,就是把周边的四五个城都逛遍,走走停停,加上住上一段日子,时间又过了一年。
“娘,我们的酒楼可以再扩张到其他城镇,女儿要去实地查看。”
西陵夫人点点头,心中有底,这出去的时间定不会短,再见女儿之时,女儿想必已成大姑娘。
她要留守京城,这样无论女儿去了多远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总还有人在门口等她。
岁月如梭,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宣历一百三十年的夏天。
南方,绿都。
若有人问绿都最出名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就连三岁稚童,也会毫不犹地回答,西陵世家。
不错,绿都因西陵世家而闻名。
这阵子,西陵世家更将绿都带入了空前的热闹之中。
南来北往的客人,纷纷都涌向绿都而来。
不为别的,只因西陵家主西陵浩年老体衰,继任家主之位的人选却依旧悬而未决。
这家主之位一般都是家族中的长房嫡子继任,只是到了西陵浩这一任,出了意外,谁也没想到暂任者将长房唯一的继任者驱逐,长房一家在西陵世家就不存在了,于是整个家族的人都有了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因此当西陵浩推举了西陵世家以外的人来继任,世家里的人便大胆地跳出来反对。
而西陵浩所定之人正是他的女婿柴尤智。
一时间僵持不下,族中长老提议,西陵世家既然已是武学泰斗,西陵世家今后致力修练的方向依然是武学,那么,就从族人中选举武功最厉害之人继位。
西陵浩想了良久,当年他招柴尤智上门,看中的就是他的武学潜力。自从西陵君泽被他借机驱逐后,柴尤智的武功在西陵世家根本无人能及,而且柴尤智还是当今太子东阳如旭的老丈人。
因此他本不欲同意,后一想,这样能让柴尤智更加名正言顺,只因柴尤智始终是外姓人,而自己的女儿西陵妲武功平平,能力平平,不然早就推荐西陵妲了。
于是,西陵世家家主擂台比武正式定下。
家主之位由打擂而定,这在世家大族中,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大大颠覆了人们的观念。
西陵世家的行为在世家大族中如同砸下一个重磅炸弹,引得很多世家大族之人前来凑热闹。
虽说这本是西陵世家内部家事,可是武学无界,江湖中闻风围观的人也不少,均为好奇或是仰慕西陵一族功夫而来。
这些都让绿都成了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绿都城外,茶肆凉棚,此刻早就坐满了赶路的人,南来北往的人聚在一起,肆意地讨论着。
“听说这西陵世家里,功夫就好的就是家主的女婿,这摆擂比武,不就明摆着是给他留位子的嘛。”茶肆里,一个操着浓重京味口音的壮汉大声说道。
“那可说不定,这家主女婿功夫是厉害,可听说这世家之中也有后起之秀,最后这家主之位落入谁人之手,那还不一定呢。”一个白净书生立即反驳道。
“谁呀?这后起之秀是谁?”又有人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茶肆棚前。
驾车的是一个着黄衫的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面圆喜气,眼眸灵活。
本来女子驾车就少,如此俏丽的女子驾车就更少。
茶棚里的人便都好奇地看向马车,纷纷猜测这马车里的人是男是女。
只见车帘微撩,从车里又钻出一个年轻女子,俏眼朝茶肆里扫了一眼,随即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好奇的人立即恍然地笑笑,原来是个女的,跟自己猜得差不离。
年轻女子走向茶肆里,向老板道:“店家,给装三壶开水。”说完,将手中的壶子以及银子一起递了过去。
客人们刚才只顾盯着人家姑娘的容貌,听到说话,这才注意到,年轻女子手中拿着三个小锡壶,可以随身背的那种。
三个?难道说车上还有一人?
年轻女子指着其中一个精致的水壶道:“店家,先替我将这个壶用开水烫一烫后,再装开水。”声音清脆,却听不出是哪的口音。
“出门在外,姑娘讲究这些,得费多少神呀。”老板笑道,手脚已利索地提了开水,将水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烫了个遍。
年轻女子微微一笑,“倒不是想着要讲究,只是我们要在马车上泡茶,姑娘说水温要高些,我们的茶才泡得出味。”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绿都的人,是来省亲呢,还是来看热闹?”健谈的老板一边朝小口的锡壶里倒着开水,一边聊道。
“是省亲也是看热闹。”年轻女子笑道。
“这就好,不然这绿都城里如今是客栈暴满,根本就找不到地方住了。”
“多谢店家提醒,我们本来还想住到客栈里,不想麻烦亲戚,这下就不用多想,直接住亲戚家就成了。”年轻女子道,“真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
“可不是嘛。”
“这么说来,西陵世家无意之中倒是为绿都城的店家们造福了。”
“正是正是。”老板乐呵呵地笑道,“这阵子忙得真是脚不沾地了。”
“不知这次出任家主的会是谁?老板心里可有猜测?”
“我老头在这卖茶卖水,听这过往客人谈论过,这家主之位啊,大概是在两个人中产生。”
“哦?!”
“一个就是家主女婿,一个就是西陵正少爷。”
马车上,正斜靠在檀香软垫上的女子,闻言,轻翻书册的纤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专心看书。
一会之后,年轻女子提着三壶滚烫的开水,回到马车上,马车便又缓缓地动了起来,驶离了茶棚,朝入城的官道慢慢地行驶。
马车驶入城门后,沿着主街一直驶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在一家名为如意酒楼的门前停了下来,酒楼里已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酒楼里的伙计已看见了马车,便迎了出来,张嘴刚要热情招呼,却在扫了一眼驾车之人后,立即大声叫了出来。
“冬雪姑娘?”
又看到从马车内钻出来的年轻女子,“夏雨姑娘?”伙计又叫了出来。
他快速地转身回奔向柜台,嘴里激动地叫道:“邓掌柜,是东家……是东家回来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得堂内宾客纷纷侧目。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身体比从前有些发福,面孔依旧亲切和善的邓掌柜。
只见他脸上亦是激动的神色,对着马车拱手道:“东家回来了。”又连忙吩咐伙伴,“快上前扶马。”
“邓掌柜。”马车里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音质纯正,没有一丝杂质,正是西陵浅动听的嗓音。
在邓掌柜的恭迎以及宾客的好奇目光中,夏雨已半掀车帘。
一只白皙莹润的盈盈素手缓缓地伸了出来,然后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马车中人轻纱蒙面,一双黑眸,朗若星辰,一身浅兰绫罗裙,简单利索,一头如云黑发,简单地在头上挽了个髻,一只翡翠玉钗穿于其中而过,浑身上下未见其他装饰,却已是姿华尽现,风采过人。
只见她星眸轻扫,目光所及,众人呼吸顿屏,看着她从马车上从容下来,仿若仙女从天上下凡。
众人都看呆了。
举着的筷箸叭嗒一声掉落,嚼着的美食从嘴里滑了出来,却依然无人醒觉,齐齐失魂落魄的样子。
西陵浅淡淡地扫了一眼堂内的宾客,迈步就朝楼上而去,夏雨和冬雪紧跟其后,伙计将马车拉到后院。
等西陵浅的背影消失在三楼连廊,堂内的宾客回过神来,这才看到落地的筷箸,半挂嘴边的剩食,顿时瞠目结舌,为自己的出丑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个女子都还未能见其真容,他们就已是看傻了眼,若是面纱揭去,就不知是如何的反应了。
此时,店内女子已走得没影,可是众人却仿佛依旧能闻到佳人走过留下的芬芳,似有若无,馨香醉人。
一时间,堂内猛地被炸开了般,喧哗沸腾起来。
邓掌柜将西陵浅恭送到楼梯间便退了回来。
西陵浅与夏雨冬雪则直接进了酒楼预留的自用房。
进了里间,轻揭面纱,露出一张绝色晶莹的容颜,如今已脱去曾经的稚嫩,出脱得越发美艳,脸上泛着的自信,璀璨耀眼,一身风骨,越发的独立傲世。
冬雪侍候着梳洗完后,西陵浅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夏雨已捧着热茶递了过来。
“给西陵正送消息了吗?”西陵浅轻呷一口后问道。
“是,刚才入城之时,已留了讯,估计马上就会到。”夏雨躬身答道。
西陵浅点点头,挥手让冬雪去梳洗,夏雨留侍,然后起身举步走到窗前,抬首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天清无云,晴空万里。
终于到了西陵世家内乱的这一天了。
她回头看着恭敬站立着的夏雨,吩咐道:“吩咐下去,让人密切关注柴尤智这方的动静。”顿了一下,又道,“西陵漫在京城有何消息?”
“听说柴尤智曾想让西陵漫说服太子,给西陵世家施压,扶他顺利会上家主之位,只是如今漫雅二妃的争斗已进入白热化,再加上西陵漫在太子府上并不得人心,在侍妾中也无威信,天天麻烦不断,已是自顾不暇。”
西陵浅点点头,东阳如旭在前年已正式被立为太子,只是太子妃位却空悬着,西陵漫与西陵雅二人为侧妃,只是大家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正妃将在她二人中产生。
西陵漫与正妃位子仍是无缘,而且,西陵浅心道,一定要让她永远无缘。
“查到来绿都的都有些什么人?”
“有武林九大世家和北京城四大公子也都来。”
“很好,都来了。”西陵浅点点头,声音一点都不惊讶。
京城的四不公子渐渐在京城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则是京城四大公子,南宫辰逸、司徒伟煜、欧阳明月、上官日尧,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
“还有谁么?”
“没有。”
西陵浅冷哼一声,“玉小双和明王呢?西陵世家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庭,都有绝对的影响力,这两个阴险叵测的家伙会不来查探?这家主之人选可与他们今后行为的难易有莫大的关系,他们俩个能不来?”清语出口,冷静威慑。
那天下第一楼的玉小双,在桔子傍身的建言之下,玉小双休整一年不出来见客,当她再现一枕梦君阁之时,已有在西境形成庞大势力的明王东阳明成撑腰,引来了京城四大公子的关注,进而成了玉小双入幕之宾。
玉小双终于名气大噪,如今是非懂风雅的王爷、才华俱备的名士一概不得见,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真正成了卖艺不卖身的红女人。
西陵浅暗自握紧拳头,等了这么久,不去破坏阻碍她的成名,就是想着一定要把欠她的讨回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淡公子那边有没有消息?”她转过身,沉声问道。
“没有。”夏雨立刻答道。
这三年间,西陵浅游遍东朝大江南北,除了扩张如意酒楼,她还利用酒楼之便,建立了消息灵通的情报网吉祥阁,一明一暗打探着东朝各方的消息。
春风作了吉祥阁的总执事,秋霜则是如意酒楼的总执事,这两人每天忙得象陀螺般,于是,在西陵浅的指点下,又培养了一批自己的亲信助手,安插到酒楼茶肆客栈等等人员混杂之地。
三年间,东朝大多的消息都能搜到,只除了淡如风,在她的情报网下,是一丝消息都得不到。
好在,淡如风在传平安讯给东阳如旭时,也会带给她片言只语的问候,只是,淡如风却从未再回过京城。
也许回了,只是她不在也不一定,西陵浅心里加了一句。
她找不到他,东阳如旭也找不到他,他的平安讯根本无法跟踪得到,因为没人知道从何而来。
转眼间,她长大了,都已经十七岁了,不知淡如风还能不能认出她来,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她凝望天空,还有一年,他们就可以见面了,那时,他们在京城现身。
只是,这五年,好多事都已变化,不知他如今是否已是佳人相伴,儿女绕膝。
淡如风如今已有二十一,二十一岁尚未成亲的男子太少了,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拖延着,比如象欧阳明月那样的理由。
想到这个男人,她冷哼一声。
上次她回京城的时候,她故意去欧阳府看过欧阳明月,想是身体已经无碍,因他已收了梅兰与心竹入房。她便借着这两个女人之由与欧阳明月闹僵起来,逼欧阳府完婚。
只是欧阳明月如今已如前世那般春风得意,佳人慕宠美人环膝,哪肯这般早受人管束,亲事自然被他搪塞过去,这在西陵浅意料之内。
还那微藏的野心,在西陵浅的试探之下,暴露无疑。
没有她这个重生之人的介入,欧阳明月的人生轨迹,与前世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他潜藏的布置与计划也丝毫没有改变。
西陵浅再一次感谢老天之神妙,命运之神奇。
想到这,西陵浅眼里透出狠厉,这一次,她会让命运重演一次,但最后的结局却不是她死,而是要欧阳明月惨败。
“姑娘,正少爷来了。”冬雪在门外通传道。
西陵浅收回跑远了的思绪,朝夏雨点点头,即走回椅子上坐下。
夏雨前去开门。
门开处,一身白衣的西陵正缓步走了进来。
一头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五官并不出色,但是组合在一起,却自有难以形容的风姿。
不似淡如风的俊朗,不若东阳如旭的绝色,不像欧阳明月的皓美,西陵正眉宇间的英气难掩,一身的浩然正气。
三年前,她将秘笈练成,同时与西陵正也秘密联系上,将她记下的涅槃自在经的部分内容传授于他,让西陵正加紧练习。
前世西陵正没有秘笈所帮,但也成就不小,在内乱之时,与柴尤智形成了两大对峙势力,但由于双方势均力敌,没有谁能压得过谁,内乱一直持续,未有结果,直到西陵漫以太子名义施压,柴尤智方顺利坐上家主之位。
但如今,却已不一样。她对涅槃经自信得很,虽然西陵正只学得其中几式,但这几式足矣。“这次比武,你有几成把握?”西陵浅扫了一眼西陵正,淡淡地问道。
“五成。”西陵正保守地道。
“输赢各一半?不行——”西陵浅眉微皱了一下,然后抬眸望着他,“天时、地利、人和,你差在哪里?”
“功力和背景。”西陵正表情认真地道。
“比武讲究的可不仅仅是功力。你的功力虽不及他深厚,但却也不会有差五成这么多,加上我要你用心学的那几式,照我估计,你对付他,应该有七成把握,”西陵浅闻言,淡淡一笑,“至于背景,更无须担心,西陵漫还不是太子妃呢,更何况,有雅姐姐在,她根本就是无暇顾及这边,为那太子妃位可是卯足了劲,争着呢。”
西陵正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绝不让西陵世家落入外姓人的手里。”不然西陵从此改姓柴,祖宗辛苦累积下来的荣耀与财富就这样白白送人。这也是他能说动西陵世家齐齐反对的理由。
“不只是尽力,而是——”西陵浅沉声道“你必须赢。”
西陵正看着眼前这个冷静沉着的女子,当年后山与西陵华的群殴情景,他依然清晰地留在记忆里。
当日若非眼前这个人,那场斗殴,他们绝对惨败,而且可能会……死人。
但这女子一出现,就扭转了乾坤,以她雷霆之势,冷冽狠厉的手法,使得西陵华那方伤心断骨致聋,心惊而退。
而那时,她方八岁,却已令他折服,激起了他起要比别人强大的决心。
三年前,她来找他的时候,虽没见识过她的武功,但从她教授他那几式来看,她的功夫已非他能比。
那一年,他知道,她对西陵浩一家有着深深的恨意。
她要他在西陵浩推举下任家主时,站出来反对,他答应了。
他想帮她,这个勇敢自强的女子,这个族里最坚韧的女子。
如今西陵浅要他必须赢,就是想要把西陵浩一家驱逐出去,她要报仇。
他一点都不介意被西陵浅利用。
“是,必须要赢。”西陵正严肃地望着她,“我……”
“滚!”一声冷喝从西陵浅的口中发出。
西陵正立即怔住了,但紧接着,他耳朵一动,有人,窗边。
只见西陵浅冷喝声落,手中的茶杯早已快速甩向窗外。
与此同时,随侍身后的夏雨一个纵身飞扑,人已闪至窗外,追踪而去。
西陵正看着瞬间扑至窗外的夏雨,眼里一片惊骇,西陵浅的功夫比他高,他心中早有数,可没想到,她身边侍女的功夫也不见得比他低。
窗外有人,这屋里的三个人,他是最后一个才觉察到。
“你不用惭愧。”耳边响起西陵浅清亮的声音,“真正一对一对打起来,她不如你,我的侍女强项都在轻功,能逃命。”
话到最后,竟生生有一丝冷意顿起,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却很快消失,快得西陵正以为那是他的错觉。
他心中下意识地猜测着,她在痛什么?她曾有过逃不开的经历?
不过,他没有冒失地问,只是定定地望着她,道:“你对我还就这么有信心?”
“不,是对我传授给你的那几式很有信心。”
“你还真打击我的自信。”
西陵浅斜了他一眼,“那几招只有在你身上才有效果。”
西陵正眉微挑,“放心,我没这么容易被击倒。”
西陵浅点点头,“那就好,后日就要比武,西陵浩这段时间应该已对你的功夫有所顾忌,这两日可能会派人再探你的虚实,甚至会有些小动作,你要当心。”
西陵正表情一肃,“你是说刚才那人是冲我来的?”
“不然你以为呢?是怕我参加比武?”西陵浅斜了西陵正一眼。
说话间,只见窗外人影一闪,夏雨跳了进来,将肩上扛着的黑衣人往地上用力一扔,“姑娘,问过了,是西陵家主府的护卫,是来监视正少爷的。”
西陵浅点头,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西陵正,“怎么样?你要重新问一遍么?”
西陵正看着地上那早就昏迷过去的黑衣人,顿时脸色微愠地道:“他果然做事不磊落,难怪会在当初借机将泽叔赶走,他根本就想霸住家主之位,想要把西陵世家变成他家的。”
泽叔就是西陵君泽。“即便是在擂台上失利,我也会封冻西陵世家的银两,不惜代价在银钱上让他寸步难行。”他态度坚决地道。
“只要你专心去对战,他赢不了你。比武最忌浮躁,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定要赢,而不是让你失利后再补救,因为——”西陵浅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注。”
“你还真是时刻不忘赚钱。”西陵正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道:“可是,现在大家都猜输赢五五对半的机会,下注的人两边均等,赢的钱也根本就不会多,谁会对这种利不大的事有兴趣。”
西陵浅把玩着桌上冬雪已重新送上来的茶杯,满含意味地望了他一眼,“你等着瞧好了。”
夏日炎炎,窗外阳光灿烂。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西陵世家家主擂台比武之日。
西陵浅依旧轻纱蒙面,一身浅蓝裙衫,一根翡翠玉簪将黑发随意挽髻,简单大方,却依然天姿卓约,吸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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