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的游戏

第17章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知为何,胡青竹对这个有些清高的年轻人一直很有好感,所以特地提醒了他一句。
    王船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十六~二十
    十六、谢三现身京城
    已越来越近,蓝惜惜看上去却越来越虚弱。她被裹在一块白布里面,像面旗帜一样挂在了旗杆上,身上被写着四个大字:“求见谢三”。囚车驶向哪里,“旗帜”就飘扬到哪里。
    陈溪桥相信现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谢三一定也不例外。
    但是谢三却迟迟不肯现身。倒是王船行从京城赶了过来。虽然他解释是来接应陈溪桥的,陈溪桥却知道他是总捕衙门派来监视自己的。
    总捕衙门里的会议刚结束,司马无盐就得到了飞鸽传书。会上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司马无盐都向陈溪桥复述了一遍。
    司马家九小姐的耳目之多神通之大,本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为了当好名捕陈家的媳妇,早在三年前,司马无盐就开始在江湖上和衙门里发展自己的势力,任何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司马无盐一定会最早得到消息。
    不过,陈溪桥并不把老家伙们的小把戏放在心上。陈六死后,陈溪桥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现在他已真正明白世态炎凉四个字后面的辛酸和苦涩。
    幸亏他的生命中还有一些可以性命相托的亲人和朋友,紫荷是一个,张横舟是一个,司马无盐也是一个。陈溪桥甚至认为这其中还有王船行。
    王船行只跟过陈六十几天,却比陈六的老部下们还要念旧。只要在京城,每月初一和十五他都会上陈府来问候一声。王船行是个很沉默的人,很少说话,每次来陈府只是跟同样沉默的张横舟在客厅里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好像只是为了把时间打发过去。
    但每次陈家有了困难,不用人跟他说,王船行却都会妥妥当当地把事情给办了。
    “我是胡总捕头派来接应你的。”今天早上王船行出现的时候,他这样跟陈溪桥说。他的眼神有些愧疚,甚至都不敢直视陈溪桥。让陈溪桥这个听他说谎的人,竟然比这个说谎的人还要不好意思。
    “谢谢。”陈溪桥紧张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跟他说话。
    王船行却已经不说话了。他加入到队伍里面,像一朵乌云钻进了一堆乌云,如果不仔细察看,根本无法把他从身边的那些捕快中分辨出来。
    陈溪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小捕圣王船行实在是一个怪物。司马无盐早已经忍不住在一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船行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身边的这一切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日上三竿,阳光大得快要把大地晒裂了。但是,陈溪桥的心里却没有一点阳光明媚的感觉。不知怎的,他甚至有一种天上正阴云密布的感觉,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谢三一定就在附近。不假思索间,陈溪桥就得出了结论。事实上,不仅陈溪桥,王船行、司马无盐和司马九兄弟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很凝重。
    谢三的杀气已经比三年前更强了。
    路边的林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但路边的野花像忽然遭了霜打,全部凋谢了。
    谢三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跟着队伍走了二十多里路,还是没有露面。
    “晚上,我会按计划带着蓝惜惜一个人走。”陈溪桥下了决心,向司马无盐强调。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司马无盐抿了抿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已计划了很久,如果你跟着我就会前功尽弃。”“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我若能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的事情我都应该知道。”“也许不知道,对你我都更好一些。”陈溪桥神情中掠过一丝忧虑。
    “好吧,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说。”“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司马无盐悠悠地说,两只大眼睛里竟有泪光闪动,”因为家里还有个人会一直等着你。”陈溪桥盯着司马无盐的脸看了很久,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陈溪桥带着蓝惜惜没走多久,王船行也开始行动了。
    江南的春夜总是带着些潮乎乎的气味,让人免不了会产生一些忧郁的感觉。
    王船行现在就有一些这样的感觉。三年前,刚到总捕衙门的时候,他还曾有过很多梦想。然而现在这些梦想都没有了。随着他最崇拜的偶像的死亡,总捕衙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泥潭,在里面呆得越久,他就越是不知道何谓是非对错。
    陈溪桥的背影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王船行知道,自己也到了应该出发的时候。
    “王兄,这么严肃?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王船行的身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司马无盐骑在一匹俏丽的胭脂马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王船行觉得自己眼前一亮,好像黑夜里突然亮起了另一轮明月。
    “司马小姐,这么晚了还有雅兴出来?”“王兄岂非也是如此?”司马无盐话锋一转,“小妹只是知道王兄千里追音的功夫天下无双,所以想借王兄的光,跟上那个冤家。”“你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司马无盐沉静地点了点头:“王兄请放心,如果谢三出现的话,小妹虽然一定是要出手的,但不会逼王兄出手。到时,大家各尽其责便可。”王船行不由尴尬地苦笑起来。果然像传闻的那样,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司马小姐是个厉害人儿。虽然语气不温不火,但话里却藏着机锋。她不提要求,反而比提出要求更加让人难以拒绝。
    所以在这样一个厉害的大姑娘面前,王船行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少说为妙。
    此时,陈溪桥已经骑着马拐进了前面镇子上的怡春院。
    普天之下,很多城市和镇子似乎都有这样一个叫做怡春院的地方,所有的怡春院从事的都是同一个行当。而到怡春院来光顾的客人一般也是男宾,很少有人会带着女伴来同游怡春院。
    今天,这个小镇上怡春院却破天荒地来了两拨带着女伴的客人。前一个客人带来的女伴被捆在了马背上。进了院子把马一拴,客人就独自到姑娘们的房间里去偷欢了,把女伴孤零零地留在了马背上。
    后一个客人就更离谱,竟然带着一个比这里最红的姑娘还要漂亮的女伴一起来嫖妓。
    前一个客人此刻他正待在胜玉的房间里,用雪白的绢布轻轻地擦拭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他擦得很仔细也很小心,好像是擦着一个姑娘吹弹可破的肌肤,丝毫没有注意到胜玉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解开衣襟的胜玉现在已经仰卧在了床上,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却开始大呼小叫地呻吟起来。
    胜玉并不是怡春院里最漂亮的姑娘,但无疑却是这里最会叫床的一个。不过,客人虽然喜欢她的呻吟,但他们来找她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一点。
    但是今天的这个客人却有些奇怪,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只要她躺在床上叫上半个时辰就行了。
    胜玉的呻吟声越来越响,几乎已可以用惊天动地四字来形容。而客人也已经擦完了他的长剑,把剑慢慢地放回剑鞘之中。
    陈溪桥很满意胜玉的叫声,现在他相信,即使王船行千里追音的本领再高强,也一定听不出什么名堂了。
    所以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呻吟声充满了外面的整条走廊。陈溪桥甚至看见,对面卧室开了一条缝,一个小个子男人正满脸羡慕地向这边张望。陈溪桥向小个子男人挤了挤眼睛,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这个绝妙主意而大笑起来。
    不过他没有笑,也没有让脚步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而是像个鬼魂一样,从走廊滑出了门外。
    王船行果然没有听出什么名堂来。虽然一直跟司马无盐一起在和几个妓女猜拳喝酒。王船行的耳朵却一直没有闲下来。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千里追音的功夫,现在连聋子都听得出来,陈溪桥正在胜玉的房间里做些什么事情。
    所以,司马无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酒也喝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在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里倒酒。
    忽然,眼泪从司马无盐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捂着脸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多情自古空余恨,没想到司马无盐这样聪明沉着的女人,也会为此而伤心落泪。王船行不由得在心里叹惜了一声。
    但是,王船行不会想到,从冲出房间的那一刻起,司马无盐竟已不流泪了。实际上,她的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得意。
    虽然王船行的千里追音功夫是六扇门里公认的一流追踪功夫,据说只要凭着一双耳朵,就能紧紧跟住远在十里之外的目标,但是司马无盐现在却认为,王船行的这种追踪功夫并不比她自创的“香踪杳杳”更强。
    就在胜玉的房间里声音响彻云霄的时候,司马无盐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跟她自己今天用的香粉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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