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霸老王：十万题海

  没有必要因为一地震而抛弃了不闻不理，责任未尽，这就是大人不对。
  回到学校，我让上官小朵回寝室息一息。
  她不肯，要去教室里一人坐坐，想一想。
  我没有拦她，就自己回寝室来睡觉去了。
  第三天晚上，我们班的庆祝会就在学校食堂里举行。
  由书记夫妇主持，负责我们一班的科任老师只有四名还活着。
  请来了教育局长和自愿者老师，一共有七十多名师生领导。
  伙食堂在书记的安排下，摆了十大桌酒席。
  我们学生不会喝白酒，只好品香槟和啤酒。
  孙老师一家人同书记夫妇和教育局长一家坐一桌。
  老王的骨灰盒专门放在一桌有鲜花、水果的供桌上。
  其它老师坐一桌，伙食团成员坐一桌，一些后勤工作人员就和我们学生一起坐。
  司马黄蜂有意要靠任杨杨坐，而上官小朵始终是跟着我转，大有一副夫妻随行之状。
  书记在吃饭前重新宣读了老王的业绩祭文。
  然后讲，大家今天坐到一起来团聚，第一是感谢全国各地支授我们灾区的朋友们。
  第二是感谢王发福同志的大胆改革，使我们有了升学的突破口；
  第三是诚谢省教委领导对我校的关注和支持；
  第四是诚谢孙静同志一家人为挽救老王的生命而付出的努力；
  第五是感谢你们，最辛苦的同学们。
  你们在万难之际也走了过来，不论你们的成绩怎样，我还是要多谢你们这一班懂事的孩子，也□□天你们就都是大学生。
  希望大家以后常常回家乡去做客，我会欢迎大家的光临。
  借此机会，就先喝这杯酒，祝在座的各位，一帆风顺，让我们大家都尽快从地震的阴影里走出来。
☆、静静地低下头
  我们没等书记讲完顺字就鼓起掌声，直到她将一杯酒饮完。
  接着教育局长起来讲话，他的话很简短。
  首先就说他为失去一名优秀的教师而感到遗憾，就此机会他诚谢各教育工作者的精神是可贵的财富，最后就说他了解了一些情况，认为我们这群学生都是大学生行列的人。
  他希望我们学成毕业后都回到自己的家乡工作，为发展家乡的各行各业作出贡献。
  他讲完也干了一杯酒，书记鼓掌要求我们班班长鲜于洞洞起来讲话，好代表学生的发言。
  鲜于洞洞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而是尽量让这少有的机会不要溜走。
  他站来先干了一杯香槟说：感谢老师和领导如此关心我们这个班，在大部分时间里，在灾难面前，都把我们作为工作重点来抓，这让我们各位同学非常感动。
  在这里，我倡仪各位同学，如果都升上了大学，如果都顺利完成学业，希望不负领导愿望，都回到自己的家乡来搞建设。
  我们中很有同学可能回不来，会深造到硕土、博士，或者留学，或者被分配到国家更需要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样，无论是国内他乡，还是在导国他乡，请大家都不忘自己是从灾区走出去的学生，永远是这家乡的人。
  在异地也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重建家园，谢谢！
  鲜于洞洞讲完，还没坐下去。
  教育局长就兴奋的端来一杯白酒，硬要鲜于洞洞喝。
  夸他将来一定有出息，鲜于洞洞这时才心虚，不敢喝白酒。
  书记也走过来劝鲜于洞洞喝，说就一杯。
  鲜于洞洞接过酒杯开大嘴，谢了局长厚爱就将白酒一饮而尽。
  十桌人巴掌雷响，这个时候的老师和领导们，完全没把我们这群学生当成是中学生。
  而是就要远行的地震骄子，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国家干部。
  说不定有些同学，将来的社会地位比他们还要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
  大家开始吃菜吃饭，四台电风扇四方吹。
  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告结束。
  孙静的心情好了点，她说老王虽然才死，但老王就是希望看到有老师、领导和同学们在他身前团聚、欢乐，明天大家就要回老家夏游，她要一同去。
  老王他希望能补上春游的过错，想永远看看山水。
  虽然他没有遗言说死后的安埋一事，但懂他这个人的心，就将他的骨灰撒到山与水之间。
  走一地，撒一路。
  我们大家听了孙老师的话，好不激动，这可是壮举!
  第二天一早，孙老师安排好了她的爹娘后，抱起老王的骨灰和我们出发了。
  省教委帮忙派的专车，就要将我们的心载进了那个心驰神往的苦难家园。
  书记说她还从来没有在夏天去登过山，上了年岁，怕是走不过我们这些年轻的学生。
  我说就是大家背也要将她这两天背过去。
  书记摆摆手说，那可不行！我虽然上了年岁，但还不能劳苦大家背起走，大不了走慢一点。
  出了省城五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回到了这片破落不堪的家乡县城。
  无数的官兵和自愿者援助队还在这里拚命地参与灾区的震后工程建设。
  远远地，我们看见了那处曾经让多少生命消失的县城。
  一切都没有原本的美丽，七零八落倒塌着的楼房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座让我们生活了三年的学校，已是一片平地乱砖了。
  书记站在警戒线边静静地哭泣着，我们都又静静地低下头。
  生灵远逝，来者默默无言。
☆、报父母恩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天生桥，这儿是县城里最远的一处自然风景地。
  过去我们一直没来过，书记说她在十年前来过一次，这回是她要来这地方的。
  去天生桥没有公路，只有山路。
  我们一行人，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坐下来做中午饭吃。
  四周的山都被地震震变了形，山体这边乱一片，那边滑一坡。
  我们无不感慨大自然的力量，是我们人类无法抗力的。
  书记累得擦汗，自己钻到一岩洞里去乘凉。
  我们十来个没背东西的学生自然就成了煮中午饭的人。
  等那些背重物的同学休息，孙老师也来帮忙。
  山沟里的水自取，山林里的柴自取。
  两边高山，刚好把这条山路夹在中间，远看不清，近看不明。
  这儿没庄稼户人家。
  有些同学对着高岩大吼，说是有岩娃儿的回音，这回音实际上就是自己的吼声被岩石反回来的。
  夏天的山沟里，一弯弯绿白相间的地震全景，将整个世界勾画成了一幅不流动的长河。
  也许是很久不见炊烟的缘故，我们升起的炊烟一直被两边的高山压得很低，不愿扩散。
  老有经验的书记看了，说这种现象是要下雨的征兆，大家赶快弄好中午饭来吃，争取赶到天生桥才下雨。
  我说下雨最好，只要不再是地震就行。
  我们这些很少淋过无根水的学生，也好享受一下古代皇帝的滋味。
  任杨杨满不高兴地讥笑我，说劳动人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享受这无根雨，很舒服的话，就让我不读大学，去当农民好了。
  真是养儿不识娘辛苦，养女才报父母恩。
  我一时羞得难过，上官小朵过来劝我不要争嘴，忍一忍就没事了。
  哪知任杨杨更是讥嘲说，哦哟！还在黄瓜起蒂蒂的时候，就开始护起短来，咋不夸我的宝贝儿，亲爱的，谁欺负你啦!
  我很想反抗任杨杨，可上官小朵一把将我拉到书记这边来坐下，她自己又去忙炒菜。
  书记问我在生啥气，是不是跟上官小朵吵嘴。
  我说才不和她一起吵，是杨杨踏屑人。
  书记拉起我的手来说，不要小看了杨杨，她将来了不得，一定是吃高官饭的能人。
  我观察了很久，她这个人可能要在婚姻恋爱方面会吃亏，但政治方面决不同凡响。
  朵朵是个贤慧的姑娘，我长了一大把年岁，也养有女儿，这点观察能力是有的。
  她将来不会搞政治，但是一名家庭能手，这对你最好，由她坐阵内部，你尽可以在她的支持下发挥才干。
  不会象杨杨那样要争着做事业，要知道，完整的一生是要牺牲一方的，不是男就是女。
  不然，这个家庭就搞不好，就象我老伴一样，他本来能力很强，但为了我，默默地丢了自己的事业来支持我的工作。
  要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书记讲到这儿忽然伤感起来，不讲下去，我忙问因为啥。
  书记朝我为难地笑了一下说，改天再讲，今天是旅游，不是讲这些的时候，走！吃饭去。
☆、一杆子打死
  我又碰了一头的雾水，想不通这些老师书记们在搞什么堂。
  只见书记走到锅旁，伸手在锅里捞了一块肉来吃。
  上官小朵吵书记不讲卫生，书记哈哈大笑开来。
  说她从小到老，最喜欢在锅里捞菜来吃了。
  她相公就是这常骂她不讲卫生，这次居然被自己的学生骂了，过瘾。
  说完又捞起一块肉来边吃边走。
  任杨杨不知那儿来的气，追到书记这边来小声对书记说。
  您是领导，也知道中学生是不许谈恋爱的规定，高佳索跟朵朵就是在谈恋爱，您应该管一管。
  书记回头假意吃惊地向。
  真的吗？咋就没看出来？
  任杨杨很认真地说，他们已经谈了两个月，而且还发生了――那个，那个那种，那个不好说的关系，同学们都知道，只是高佳索成绩好，又是老班长，大家不敢告，怕反而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