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诱君为夫

第125章


    “该处长约十寸,宽约九十厘,再看这宽处,底下积雪碾压之后竟似半圆,明显便该是圆物所致。”
    我与他相视一眼,心里都了然。环视一周,一切都很安静。
    文武百官很安静,御林军很安静,就连天空也是因着这场雪而寂静无声,连哀鸟都不曾戚戚焉。
    “走吧,进去便知道了。”重新揽着我,两人走入皇陵。身后,跟随着父皇安排的几十名垫后的御林军精锐。
    出乎我的意料,这皇陵空气充裕,并没有让人窒息的不适感,通道虽狭小,但一次也可容纳并肩四五人。过道两旁悬挂着夜明珠,让这幽静的陵墓终年长明。
    每过一个弯,便有人用特殊的方式打开一道石门,当我们全体走过,那道石门便再度关上。若不细看,便会觉得那石门根本便是一堵墙。
    我身怀有孕,脚程并不快。但追上前头的大队人马,却也只花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当又过了一道石门,只闻彼此脚步声的空间瞬间传来母后痛苦哀婉的泣声时,我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人影。
    影影绰绰,一点点走近,我便看到母后一边失声痛哭,一边踉跄着追着那被三十二人所抬的冰棺,伏在棺木上便不想起来。
    而父皇则每每都不厌其烦地揽着她的腰带她远离。却总是被她挣脱开来,再次伏倒在棺木之上。
    我知道,父皇是故意的。
    不忍心母后伤心欲绝,更不忍心母后自此与三哥天人永诀无所思念。与其以后让母后每日以泪洗面,不如现在放任她哭个彻底。
    大哥和二哥在旁边一个劲地劝着母后节哀,只是自己的眼中,又何尝不是一片凄然?
    “母后,三哥若是知道你为他如此,他在地底下也不会安心的。”由景行然揽着上前,我从他怀中挣出,扶过母后,温声安慰。
    “母后就是要让他不安,让他到了鬼门关也要听到母后的哭声。如果他真的还记挂着母后,就该回来,好好地活过来。”母后的声音凄厉,身上的那袭白色的宫装是如此触目惊心,让我不忍再看。
    我的声音不期然哽咽:“对,三哥这个不孝儿,怎么可以让母后伤心!怎么可以让这么多关心他的人痛苦!如果他泉下有知,就该活蹦乱跳地回来,继续到母后跟前尽孝道!到父皇面前分忧国事,和大哥二哥谈古论今,和我说他在市井上遇到的趣事……”明明是想要劝慰母后的,到最后,我也跟着母后伏倒在冰棺上。阴寒侵袭,可望着冰棺内三哥那张留有遗憾的脸,却是止不住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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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寸约为现代的33.3厘米,九十厘约为现代的3厘米。其实这个神秘的东西,亲们应该都了然了……
 一百九十、离人葬痴人20(为将军功而更)
    一百九十、离人葬痴人20(为将军功而更)文
    密闭的空间,挑出来的一百精锐御林军被隔离在外,三十二名抬冰棺之人稔是再内力深厚功力不凡,一路上两人间交换臂力,但终究因着路途遥远而神色疲乏。
    父皇打发他们下去休息之后,便将石门关上,杜绝了与外界的接触。
    夜明珠因着长年累月的照耀,光线隐隐有些幽暗。
    石室内一目了然,并不曾有多余的修饰。三哥所在的冰棺被放置在了石室中朝南的位置,桌案上放了各色祭品,另有香烛燃烧,那香烛之气,即使此处空气还算充裕,但还是会有些呛人。
    不过,在香烛之气充斥之余,我却恍惚间闻到了另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似花香,又似……墨香…崮…
    想要再仔细地闻闻,却反被香烛的气息给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景行然刚想要有所动作,父皇瞧见我略有苍白的面色,便已经先一步将香烛熄灭。
    “你干嘛!?连给邪儿最后一点祭奠都不允许吗?”母后激动地一把推开父皇,却反被父皇紧紧护在怀内。低沉的声音染上一丝怅然:“云兮,你只知道你死了一个儿子,可你还有两个儿子,也还有一个女儿,更是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孙子。你这般,当真是要让邪儿走得不安心,在天之灵难以瞑目吗?帏”
    发人深省的话霹雳在耳,母后一怔,终是停止了质问,只是在埋首在父皇明黄的龙袍之内,小声地啜泣。
    “这个胆敢杀了邪儿的人,本宫绝对不会放过!”
    “母后放心,儿臣和二弟一定会为三弟报仇!找出真凶!将他碎尸万段、抽筋剥皮!”金龙在胸前盘旋,大哥一身太子常服,郑重起誓。
    我一愣,想起自己的揣测,刚想要开口,却忆起云兰被我派了出去调查此事。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没有丝毫的证据根本就无以为凭,遂紧了紧袖内的手,将即将出口的话默默收回。
    “怎么了?”紧握成拳的手被景行然掰开,他的手指与我的相扣,无言地给予我力量。
    “我有凶手的线索,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未免母后徒惹伤悲,我用仅能令两人听到的声音回着,脑袋更是故意靠在景行然怀中,以期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模糊难辨。
    “凶手杀人一般都会有一个理由。你知道凶手的动机吗?”
    动机……还能是什么动机呢?指尖嵌入掌心,我听得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愤:“报复!她想要报复三哥!这就是动机!”
    *
    “邪儿,你好好在此处安息,父皇定会为你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以慰你在天之灵。至于你母后,这几年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若你真的爱惜你母后,夜里便拖个梦给她,让他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很好,也让她放下心来……”
    “三弟,二哥和大哥都知道你生前爱画成痴,尤其是对天方子的画作情有独钟。所以这一次,我们将你书房内天方子的画作都带了来给你陪葬。原本还想在坊间为你高价收购天方子的画的,只可惜却无人叫卖,就连近日据说公然叫卖的那一幅,也被天方子本人又收了回去。”二哥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里头,是大大小小的卷轴。无疑,这些便是三哥珍藏多年的至宝。
    “三弟,得罪了。”伴随着这一声,大哥将手一抬。放在一旁的冰棺被一点点打开,“二弟,赶紧将画都放进去。”
    “好。”大大小小的画轴,估计都有好几十幅画了,二哥将这些画一一放在三哥的身侧,又将其中一幅塞到了三哥冰冷的手中。
    尘埃落定,大哥便顺势阖上了棺木:“三弟,这是大哥和你二哥的心意。若你真心想要娶了那天方子,大哥祝你在阴间能得偿所愿。”
    站定在三哥的棺木前,我的视线紧锁在三哥的眼眉之上:“三哥,以后便再没有人像你这般与紫儿玩闹了,也再没有人像你这般能无条件纵容紫儿了。”
    景行然掐了我一记,打断我的话:“爷不是无条件纵容你了吗?”
    我不置可否,只是望着冰棺内那张早已失去了光彩的俊颜,分明便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分明便该是受所有的光环笼罩,风流倜傥,天之骄子,万众追捧,临了临了,却只换来这么个结局。
    三哥身上,已经被母后亲自换上了代表闲王身份的服袍,袖口上的爪龙犀利,盘旋欲飞,栩栩如生。可是三哥眉心隐约透着黑色,那是中毒的明显标志,而他,终究不可能再飞得起来了,更加不可能活过来了……
    “四妹,我怎么听那些婢子们说你不务正业,成日里就和准驸马打情骂俏?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自力更生,沐浴更衣也要人家代劳,有时还乐此不疲地洗鸳鸯浴……”
    是谁,执着素扇玩笑,大肆戏谑?
    “天方子的画风虽然有众多才学之士模仿,但笔触,却是轻易模仿不来的。你三哥我研究了这么多年,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是谁,只是一提天方子之画,便会目露痴迷,侃侃而谈?
    “还以为单枪匹马闯入皇宫破坏婚礼能有什么能耐,看来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景行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属下?”
    是谁,为我报打不平,对奉景行然之命抢亲的九公子用手中素扇顽劣地补上一掌。
    “谢诸位看得起,让寸邪来一睹为快。只不过如今寸邪是即将成家之人,不敢轻易为诸位赋诗作画填词,还请各位见谅。”
    是谁,览尽世间风/流,却甘愿为一个女子敛尽锋芒,只因那人,是他误以为的天方子……
    “四妹,你赶紧给三哥看看,这两幅画究竟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是不是?快!三哥现在脑子乱得很,根本就分析不了,你快替三哥好好看看!”
    是谁,面色忧郁,明知自己认错了人,却死撑着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因那般的阴差阳错,他根本就承受不了……
    “倾心相许……表达情意……她爱我……她爱我……不,她不是她……她才是她……她才是天方子……可她走了……留下这幅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画却走了……”是谁,万般癫狂,唯有一抹身影,承载着千万狼狈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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