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些过往

  “不会就好，我倒是觉得，你对她并不来电，”他哗啦哗啦翻着书，并不看我，“她是个好女孩，不要伤了她……要是不喜欢，还是早点说的好。”
  我没有回答。
  这句话我也跟我自己说过……可是这样下去，又能怎样，她只是等下去，相信我最终会到她的身边，如果我拒绝，谁知到她又会跑到哪里去。
  高一的时候，何尝没跟她说过，也因为想让她放弃跟别的女孩交往过，可是每次她来学校看我，遇到我和身边的女孩，都会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因为你不喜欢她。”
  ……
  “喂，为什么那么久你都没能喜欢她？”小默打断我的回忆，心不在焉的口气，“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修养还好，家境也不错的样子，你到底看不上她哪一点？”
  “我会喜欢她的。”我简短的说，爬上床，开始装睡。
  小默不再说话，寝室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大概是班长，又来向沈班副求救了。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我正奇怪，可是又不好意思起身看，然后小默开口了。
  “叫他吧，没关系，他没睡，只是不想跟我说话罢了。”口气无奈的像是在说一个耍赖的小孩子。
  我郁闷，翻身爬起来。门前站的是黎耀，头发还湿湿的，看来刚刚真的是去洗澡了。
  “苏宁说你刚刚找我？”他说，并不抬头看我。我迅速爬下床，有点尴尬的立正站在他面前，“有事吗？”他问。
  “额……明天去馆里吧。”猛然跳到脑袋里的一句话。
  “不在意那群渣滓？”他疑惑的看着我，眉毛微微拧着。
  我被他的用词吓了一跳，愣了很久，缓缓点点头，表情认真，尽量让自己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恩，那明天见吧。”他简短的说，关门出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关着的门发呆，有种奇怪的感觉聚在胸口，我费力的想着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心脏那么不舒服。不知过了多久，翻书的声音让我记起寝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下意识的转过去看把书翻得很大声的小默，却遇上他所有所思的眼睛。
  他并没看书，而是正直直的盯着我，表情捉摸不定。我知道问“怎么了”完全没有意义，默默地爬回床上去，闭上眼睛，继续想。
  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
  黎耀说过：如果你失眠了，当天晚上就会出现在别人的梦里。
  那是谁梦到我了呢？
  周日，体育馆，两个人，进场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十几次。
  “接吧。”他接过我的传球，却没有投篮，只是看着我扔在场边的衣服旁边一直震动个不停地手机。
  我无奈，慢腾腾走过去，捡起电话：“什么事？”
  “喂，时一吗？连梓低血糖晕倒了，在校医院，你快点过来吧。”里面传出萧予淡淡的声音，一点都不着急，反倒让我觉得很不安。
  “黎耀，我有事先走了，回头见。”我拎起衣服，朝他挥挥手，一路小跑奔向校医。连梓低血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不严重，可是每次都会脸色苍白的吓人。我大概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低血糖晕倒，被吓得全身都是冷汗，手忙脚乱的把她扛起来百米冲刺去医务室。
  或许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吧，因为她自己说，当时伏在我背上，迷迷糊糊觉得我心跳的很快，觉得我可能喜欢她。不过，这不是我的错，谁背那么重一个人跑百米都会心跳加速的。
  连梓在校医的病床上打点滴，萧予坐在旁边盯着手机屏幕，看到我，站起来，轻轻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什么啊。”我有点心虚地暼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病床上的连梓，嘴唇都是惨白的，让人感觉心疼。明明是充满朝气的女孩子，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感觉一下子垮了似的。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你们家黎耀呢。”她撇着嘴，歪着脑袋看我。
  “什么我们家黎耀？”
  “开个玩笑不行么？像你这样扔了自家媳妇儿跟兄弟去打球，有点过分。”
  “好啦，我又没动小默。”我小声反击，做个鬼脸，坐在病床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沉沉睡着的连梓。
  萧予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想要辩解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她喜欢沈一默，这点似乎大家都知道了吧？
  但是我还是有点后悔，这种事情，不该说的。
  “我倒更希望今天跟你打球的是沈一默。”她简短的总结，自言自语，然后出去，关门，完全无视我脸上的疑问。
  我跟黎耀打球怎么了？
  输了一天液，连梓第二天还是乖乖去上课，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我的旁边。
  黎耀旁边的旁边。
  小默却很奇怪的，坐在了后面一排，似乎刻意避嫌一样的。“黎耀，过来跟我坐嘛。”他的口气听上去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媳妇，我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他冲我翻翻白眼，拉着黎耀的衣角做撒娇状。
  “受不了你……”黎耀不看我，提着东西坐到了小默旁边。
  我突然觉得一阵失落。以后都这样了吗？因为我接受了连梓，所以要失去黎耀？友谊和爱情不能兼得吗？
  从那之后，我似乎很少见到黎耀了，比起巧合，在我看来更像是他在躲着我。多半时间，他都和小默在一起——除了小默在寝室里的时候——我猜是因为我和他一个寝室。
  “黎耀到底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某天趁寝室另外两个人都不在的时候，有点气冲冲的问小默。
  “时一，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老在黎耀身边的好，”他背对着我，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让他自己安静一下，你在身边反倒对他是一种折磨。”
  “黎耀他是不是喜欢连梓？”
  小默愣了一下，半晌，慢吞吞的开口：“你这么想也可以，是这样没错。”
  我沉默，握紧拳头。
  “不要想着什么‘你喜欢我会退出’，这样不仅伤害连梓也伤害黎耀，”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没关系，黎耀那里有我，你好好陪着连梓吧。”他转过身来，把手里的画给我看。
  是一个笑着的男孩，画的没黎耀好，但是仍然朝气蓬勃。
  他笑的像是画上的孩子。最近他似乎被抑郁症困扰着，应该也够烦了吧。
  我只好沉默。
  要是这样能让他好过一点，或许我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在他身边。
  要是我的存在会伤害到你，我愿意消失。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茧·时一特别篇】 之 别 四
更新时间：2012-6-21 22:19:57 字数:3774
  后来他们两个怎么样了，我还没有想到。。有人有好的建议吗？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写末尾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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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在不停的降温升温中，终于迎来了冬天，标志是气温下降到了零度以下，仍然没有雪，整日整日飘着阴阴冷冷的冰雨。我习惯了每天打着伞送连梓回寝的日子，我的小女朋友有时会在我脸颊上轻轻地啄一下。
  我也学会了假装黎耀的不在场，也学会了跟他不痛不痒的打招呼，只是仍然每次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总觉得眼神里有越来越浓的悲伤。
  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多好……要是我没有遇到他该多好？要是我不曾存在过该多好……我这样想着，任连梓挽着手，在校园里晃来晃去，像一个模范男朋友一样回应着她的小玩笑。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的，实际上，我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唯一话多的时候，是在黎耀的身边。
  快到学期末的时候，班级的男生在馆里组织了一场三对三，我和黎耀被分到两组里，期间防守断球，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这是我第一次跟他对抗，熟悉的套路和身形，让我不自觉的放慢着速度。
  场边一直咬着吸管的萧予，冷冷的声音，清晰至极：“你们两个到底想不想打？”
  并没有指名道姓，我们两个却不约而同的愣在原地，看着场边。
  小默扑哧笑了出来：“我说殿下，您又看不懂的，在这儿瞎指挥什么？”
  “难道你们这帮没人玩过热血篮球么？”萧予翻翻白眼，跟小默两个人开始一唱一和。我知道没我什么事了，小默永远有办法给人解围，特别如果当那个难题是萧予出的。
  为什么萧予不直接表白算了？
  我有点惊奇的发现自己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
  “好啦，今天看来是分不出胜负了，大家肚子不饿吗？”小默嚷嚷着，捂着肚子，一副可怜相。大家都被都笑了，停下来，看他想玩什么把戏。他却没了反应，眨着眼睛看着我。我突然间明白他想要一个backup罢了。
  “好了，散了吧，我一饿快死了，要赶火车的也快些去收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