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警官有个约定

陈冲陪着她一直走出林荫道，宫新新闷声说：“我不吃饭了，要先回去了。”
    说完低着头转身就走，也不管后面的陈冲作何反应。
    “我送你回去。”陈冲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和宫新新一起挤上公交车。
    拥挤的公交车上尽是下班族，宫新新抓住门口的金属杆，陈冲站在背后将手撑在最上方的横杆上，替宫新新营造出一小片安全的天地。
    公交车启动，宫新新的手紧紧握住脸前的金属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陈冲怎会没有看见宫新新腮上不时坠下的泪滴，但他没有任何安慰的语言，表情沉郁，只是静静的看着宫新新掉眼泪。
    两人对面座位上的两个男人好奇的看着宫新新，又有些同情的看着陈冲。
    快到站的时候，陈冲提醒宫新新：“走吧。”
    “我还想再坐一会，你下车先回去吧。”宫新新看着窗外，眼睛已经有些肿了。
    “我陪你。”陈冲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我不用你陪。”宫新新头也没回。
    陈冲没说话，但是没有动。
    车上有了空的位置，宫新新坐过去，陈冲也跟着坐过去。
    两人就这样在渐渐的空无一人的车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坐到终点。
    天黑了下来，宫新新自顾自的走在前面，陈冲紧跟在后面。
    这个终点站的地方是Q市的郊区，人烟相对稀少，也比较荒僻，空气也显得更凉起来。
    走到一座小河的桥上，宫新新终于放慢了脚步。
    陈冲将外套脱下来扣在宫新新的肩膀上，说：“这地方没有你想逛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气，待一会就快点回去。”
    “以前都是你在工作，我在上学，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们俩来安静的地方逛逛，今天你就陪我走走吧。”宫新新终于回过头来，哭的通红的眼睛里带着恳求。
    “笨蛋，你走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我只是不想让你冷。”陈冲看着瑟缩着的宫新新说。
    “你也很冷吧。”宫新新看着只穿衬衣的陈冲，将外套从自己身上脱下来，踮着脚想放到陈冲肩膀上，陈冲有些生气的将外套硬扣到她身上。
    “我不想这样……我想那样！”宫新新闪开，抬头看着陈冲。
    陈冲明白过来，迅速将外套穿上，然后揽过宫新新将她紧紧的包在自己的外套中。
    “暖和吗？”陈冲的手臂紧紧的搂住宫新新，声音沙沙的。
    “嗯，很温暖。”宫新新将头使劲的靠在陈冲的胸前。
    “阿冲。”宫新新的声音像小绵羊一样温顺，带着无尽的哀怨：“我们俩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我真的不敢相信。”
    陈冲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宫新新，听着她的哭泣。
    “阿冲，我们怎么就到了这样一步了？阿冲……”宫新新伤心的表情掺杂着巨大的痛苦。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心爱的警察叔叔……”
    陈冲抬起手给宫新新擦着眼泪。
    “答应我个要求好不好？”
    “多少个我都答应。”
    “我想听你说：‘陈冲爱宫新新’！”
    “陈冲爱宫新新——”陈冲爆发性的浑厚声音立刻响彻在河流的上方，余音在胸口回荡。
    “新新，今天，我才知道了，我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什么都不能挽回了。”陈冲慢慢平静下来后，抚摸着宫新新的头发。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从来没有机会再这样和你倾心的交谈……这么久以来，只有今天晚上你是属于我的。”宫新新又苦笑起来。
    “我——决定结婚了，跟程碧瑶。”陈冲突然打破沉静，语气和这夜晚一样凉。
    宫新新猛地将头抬起来，看着陈冲。
    陈冲低下头，直视着宫新新。
    两张彼此熟悉的脸用复杂的表情对视。
    那他刚才向她求婚，是他想做的最后一点抗争吗？如果她答应了，那么，他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力排众议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怀孕了——即使她没有怀孕，我也决定和她结婚。”
    良久。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会这样……”宫新新喃喃的说着。
    “我给不了你的幸福，希望下一个男人能全部满足你。”陈冲抚着宫新新的脸。
    “吻我，阿冲。”宫新新流着泪的脸昂起来，闭上眼睛。
    陈冲托起宫新新的脸，含住她的嘴唇，两人像是要将对方永远留在此刻一样猛烈的汲取着。
    下面河流在夜晚汩汩的流淌着，桥上的两个身影绝望而又忘我的紧紧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