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倾世皇妃之独宠

第166章


心头一阵翻搅,却又透着无尽的凄凉,身子踉跄后退,在半空虚弱的挣扎着,她转身,跪在我的面前,道“臣妾死不足惜,只是尚有一事未了,还望姐姐能够成全。”
以利相聚因利而散(十六)
李夫人香消玉殒,临终前将自己的儿子交予我抚养,刘彻因思念与她昔日的美好,先后封李延年为协律都尉,李广利为二师将军,海西候,然而不久,汉武帝以李夫人的弟弟李季秽乱后宫的罪名灭李氏满门,李延年被下令陪葬茂陵。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睿智,为自己的亲人博得一个美好的前程,只是这后宫向来只有一棵坚挺不倒的树,所有的反击都是以卵击石,许是她也想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才将自己的孩子托付于我。
    记得那日在芙蓉殿,我冰冷的眼神凝望着她眼眸中所彰显出的母爱,道“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答应你。”她果断的回道“臣妾会将姐姐至亲惨死一事,如实禀告皇上。”这是这样的誓死一搏,却搭尽了所有的至亲。
    恨,在那一刻变得荒谬起来,我开始渐渐迷茫起来,历经人世沧桑,我最终该恨的人是谁?是那些活在算计之中的女子,还是该恨我自己,还是将这所有的一切归结于命运,后宫的繁华远不像天下女子所幻想的那样美好。
    一时的繁华不过是飞蛾扑火后换来的一束光亮罢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彻因思念过度,几次三番找方士召唤她的灵魂与自己相见,看着刘彻日渐憔悴的样子,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顺从了他的意思做他所想做的事情。
    后宫一时变得阴冷萧条起来,而就在这时,边塞传来捷报,刹那间将后宫的阴沉晦气去了一半,卫青收复河朔之地,驱走白羊、楼烦王,筑朔方城,从此彻底解决了匈奴对长安的威胁,刘彻大喜,封其为长平侯,并下令设宴,款待边塞的将士们。
    那日,刘彻很晚才归,我料理孩子们睡去后,便在烛光下做一些针线活打发时光,等他归来,夜晚,我不喜好太过亮的光线,只觉得刺眼,所以只点燃了几盏油灯,偌大的宫殿沉浸在一片昏暗而微弱的光线中,将我疲惫的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
    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得到的繁华竟也不那么痛快,渐渐的对生活中所渴望的乐趣也失去了信心,让所有的一切随风而去,不知不觉,我伏在案几上打起了盹,朦胧中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大殿内晃动,我只觉眼皮沉得厉害,几番挣扎,却也未能张开双眸,而后便沉沉睡去。
    直到手臂传来一阵轻晃,我从朦胧中醒来,抬眸对上刘彻那双关切眼眸,才缓缓找回一丝知觉,揉着惺忪的眼睛,手臂一阵困麻,刘彻心疼道“晚了就早些睡,不必等朕回来。”我笑笑,为他褪去外衣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子,只想做一个妻子心中所想做之事,在家中等自己的夫君回来。”
    刘彻微微为之动容,炙热的眼神打量着我,歉意道“对不起,是朕不好,朕本应该陪在你的身边,可是很多事情是朕也无法改变的,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才做出了那些荒唐的事情。”我知道他所指的是找方士召唤李夫人的灵魂与自己相见之事,于是淡淡一笑道“皇上说过,皇上的心从未离开过臣妾,臣妾一直铭记于心,所以臣妾一直在等。”
繁华如梦,空悲凄(一)
刘彻紧紧的拥着我,眼眶中泛起点点涟漪,我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爱过李夫人,就连一时备受盛宠的上官明月都未曾在他的心中留下过任何感情色彩,而李夫人却不同,她的死带给刘彻很大的震撼。
    正如她所言,以色侍君,能的几时好?若是她永远保持着这种美好,却是他一生的牵念,而我的等,却也只是寂寥苦闷的打发日子罢了,服侍他更衣后,我便为他铺床,准备就寝,然而我的手指刚触碰到那棉被,不禁骇住,尖叫出声。
    刘彻闻声,急忙走了过来,只见我的床褥下,竟然压着一个布偶,上面用笔墨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根根银针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我的头部和心房,刘彻骇然,刚毅的手指握着布偶,紧紧的咬着贝齿,发出吱吱的声响。
    他阴沉着脸,一声令下“来人!”守在殿外的侍卫立刻闯了进来,躬身并齐声道“皇上有何吩咐?”刘彻道“今晚都有谁进过朕的寝殿?”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满脸茫然道“回皇上,除了娘娘的随身侍女,并无旁人来过。”
    刘彻怔住,这时,闻及殿内一片争执,已歇息的怜儿匆匆穿好衣服,赶了进来,跪在地上与刘彻行礼,见他手中拿着一只布偶,便已知晓刚刚发生的一切,刘彻并未迁怒于怜儿,只是问道“近日可曾可以之人来过?”
    怜儿思付片刻,摇摇头,凝望着他手中的布偶,道“回皇上,奴婢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人来过,只是——”刘彻顺着她的眼神,目光落在那只布偶上,复又望向怜儿,质问道“只是什么?”
    怜儿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道“奴婢不敢说。”刘彻追问道“你可是知晓了什么,但说无妨,朕慑你无罪。”怜儿紧咬着下唇,抬眸凝望着刘彻眼中的那丝愤恨,道“奴婢只是觉得这布偶的布料可疑,皇上可否允奴婢仔细辨认。”
    殿内光线昏暗,我看看刘彻,复又看着怜儿,转身将其余的灯盏点亮,刹那间,殿内灯火透明,如同白昼,怜儿仔细辨认一番,回道“奴婢斗胆,这块布料是蜀锦,宫中每年进贡的蜀锦不多,奴婢记得去年,皇上将唯一一匹蜀锦赏给了娘娘,娘娘念及皇后位份尊贵,所以命奴婢以皇上的名义转赠予了皇后。”
    怜儿的话提醒了我,这时忽然想起了晚上困乏难耐之事,于是命人仔细搜查寝殿的四周,在窗格下竟然发现迷香,惊讶的望着刘彻,道“臣妾有失眠的恶习,夜里习惯以看账簿来打发时间,每日都会到了午夜才有睡意,而今晚臣妾等皇上回来之前,辰时便困乏起来,朦胧中,依稀见有人进来过,可是奈何张不开双眼,无法辨认是何人来过。”
    侍卫们骤然一惊,齐齐跪下道“请皇上恕罪!是卑职失职!”刘彻大怒,上前一脚将为首的侍卫踹倒在地,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身为御前侍卫,居然连宣室殿的安危都无法保全,朕留你们有何用!”
繁华如梦,空悲凄(二)
为首的侍卫,道“卑职失职,愿以死谢罪,还请皇上网开一面,放过兄弟们。”旁的侍卫闻声,齐齐争辩道“请皇上赎罪,尔等愿意一同受罚!”刘彻见状,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这时怜儿回忆道“回皇上,奴婢怀疑想要用巫蛊之术除掉娘娘之人,并非只对娘娘一人用了迷香。”
    我在他身侧劝谏道“留在宣室殿服侍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个个有着功夫在身,若是有人前来,不会没有人察觉,臣妾也认为,必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脚,才将这布偶放在被褥之下。”为首的侍卫回忆道“卑职记得辰时,御膳房差人前来送过吃食,说是娘娘为皇上安置的夜宵,以往娘娘体恤我们当差的辛苦,总是会分一些给我们,后来御膳房体谅娘娘,前来送吃食的时候,便也顺手为我们留了些,当时我们并未在意,所以便吃了,后来的一切我们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怜儿道“奴婢在民间,曾听说过巫蛊之术,需知晓对方的生辰八子,设祭坛,连做三天三夜的法,方能显灵,奴婢斗胆,布偶是今晚放在皇上同娘娘的寝殿之中,不如皇上下令,连夜彻查,只需揪出那设祭坛之人,便可知晓来龙去脉。”
    锦衣卫出动只迅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果然在皇后的密室之中发现祭坛,刘彻最痛恨巫蛊之术,再加上,那几个设坛行巫蛊之术之人,正是多日前,刘彻追忆李夫人所请入宫中的法师,愈加恼怒。
    连夜下旨通晓六宫,废除皇后之位,移居长乐门,任凭太公主苦苦哀求,刘彻一应回绝,概不接见,一时的辉煌,一世的苍凉,太公主在宫外满口大骂皇太后忘恩负义,凄苦之声传遍了整条永巷,我想那时最开心的应该是坐在建章宫里的皇太后,忍了那么多年,终于挨到了这一刻扬眉吐气的痛快。
    皇后被废,意味着太公主一族的势力渐渐削弱,皇后,不,应该唤她的名字,陈阿娇,还算安静,不哭也不闹,任凭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作践,却也并不放在心上,然而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心中的恨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巫蛊之术,如果真的可以置一个人于死地,我想,死也是一种解脱,然而那些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勾当,皇后的冒然行事,不但没有除掉我,反而戳到了刘彻的要害,遭来这样惨淡的下场,记得多年前,在我出宫的那一晚,天空电闪雷鸣,下着硕大的冰雹,刘彻曾对她说过“总有一日,朕会让你到长乐门去好好反省,尝一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想那时,他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若是他真的因我恨极了皇后,断然也不会因为我的几次三番劝解和求情而心慈手软,金窝藏娇,儿时的诺言,许是也有几分真情在里面,只是皇后错不该错在,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去挽留一个君王的心,也许她有李夫人所表现出的那种柔弱的一半,或许这后宫之中,也不会出现一个又一个身份卑微而被宠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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