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倾世皇妃之独宠

第165章


我笑笑,望着她真切的目光,道“蜀锦难得,快到新年了,她是皇后,理应比旁人尊贵些,更何况皇上的心已不在本宫这里,就算我打扮的光艳耀人,又给谁看呢?反倒叫别人看见了,又要起什么不爱听的闲言碎语。”我长叹一声,接着道“这后宫好不容易安静了些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且照我的话去做便是。”
以利相聚因利而散(十三)
怜儿应诺,服侍我睡下,便乘着夜色方早,将那匹蜀锦连夜送给了皇后,我侧身躺在榻上,聆听着窗外饕风虐雪的声音,心底空荡荡的,眼神落在那金丝交织穿梭在闪闪发亮的鱼鳞片的帷幔上,怔怔发呆。
    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以为是怜儿回来了,便信口问道“可是已将那蜀锦送到椒房殿?皇后可好?有没有说什么要转告本宫的话?”许久,没有人回应,我以为是自己耳鸣听错了,便也没有在意。
    过了好一阵子,我隐隐听得寂静的大殿内,有陌生人的气息,我猛然从踏上坐起,凝视着黑暗中的那抹黑影,伸手从枕边摸出一把匕首,蹙眉吼道“谁!”黑影叹息一声,道“朕几日不来,你便要把朕当做坏人了吗?”
    闻声,诧异万分,手中的匕首哐啷落地,从床榻上爬起,便要施礼,谁知脚上的冻疮疼的厉害,脚跟一个不稳,便摔了下去,他急忙前来搀住我,并将我横抱而起,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脸颊上,炙伤了我的肌肤,道“让朕看看你的脚。”
    我又惊又喜,乌黑的眼眸在他的脸颊上打转,眼底泛起一片泪光,倒映着他温和的面容,缓缓道“皇上如何知晓臣妾的脚冻伤?可是怜儿那丫头多嘴?”他将我放在榻上,脱下我的足衣,起身点燃烛光,在药匣子里取出药膏,小心翼翼的为我涂抹伤痛之处,道“白日里你行至芙蓉殿外,便悄然离去,你的性子,朕最了解,做事不喜好张扬,为人又小心谨慎,侍女将封赏送到殿内,只说是你一人前来,朕便知道那些封赏是你一个个的挨着各宫送去,皇宫这么大,别说是冻伤,只怕这脚腕子都快被你累折了。”
    心头涌过一阵暖流,委屈的直要落泪,然而倔强的性子却愣是要伪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抿了抿唇角,视若无谓,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他用棉纱将我的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将我的身子平躺在榻上,道“朕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但是朕只想告诉你,朕的心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宣室殿。”
    泪水沿着眼角落下,喉咙一阵哽咽,柔弱的烛光在寂静的殿内摇曳,橙黄色的光芒落在我的脸颊上,只觉心底一阵翻搅,如同烈火焚烧,不能自持,他伸手将我拥在怀里,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曾经我以为只属于我一人的香粉,如今却是要为了心中的仇恨,与别人一同分享,爱一个人是自私的,更何况我是这样一个贪婪的想要一同爱着两个男人的女人。
    迎着微弱的烛光,他乌黑的眼眸中回荡着一丝怜惜,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嘤嘤抽泣,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我,直到我安然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我忽闻一声孩子的啼哭,整个人便从梦境中吓醒了过来。
    额头冒着涔涔的冷汗,不觉手心已是一片冰凉,寒风席卷着殿内的帷幔,肆无忌惮的飘曳,大殿里一片寂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恍然想起昨夜刘彻的到来,只见脚上的棉纱依在,而他的人却早已不在。
以利相聚因利而散(十四)
公元前128年的三月,一道圣旨让天下人始料不及,刘彻未同任何大臣商量,执意要封我为皇后,那时,李夫人的恩宠正是鼎盛之时,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将是未来皇后宝座的主人,而她的孩子也将是未来的太子。
    初闻这则消息,我整个人都惊住了,前朝刚刚吹起立天子的风声,他便这样顺理成章的将我扶上皇后的宝座,可见他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不过是错了大臣们的本意,我想,那一刻后宫的妃嫔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反应。
    皇后的册封仪式定在了三日后,很是仓促,尚宫局都是连日连夜的在赶制我的礼服,前来朝贺的人更是洛泽不绝,然而我的心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陈阿娇被废,在她交出凤印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猜到这一天不会太远。
    只是越是这样沉重的东西,得来的越是容易,越让人心里不踏实,就在离我行册封大礼的前一天,李夫人因产后不调,感染风寒,暴病,事情来的突然,连刘彻都没有想到,因而我的册封大礼暂且推后。
    怜儿奇怪道“李夫人都诞下皇子已经大半年了,怎么会突然暴病,因产后失调所致呢?”我凝神望着窗外柳条上萌起的绿芽,若有所思道“如果皇上没有下旨,封本宫为皇后,或许她还可以多活些时日,看来本宫还应该谢谢太后。”
    怜儿如梦初醒道“姐姐的意思是——”我长须一口气,道“前朝骤起立太子之风,如果皇太后不插手,单凭李夫人歌姬出身,断掀不起这股热潮,也不会加快了皇上立后之意。”怜儿思付片刻,担忧道“皇上册封姐姐为皇后,这件事来的突然,若李夫人暴病与太后有关,她这样铤而走险,恐怕是要阻止姐姐登上皇后之位。”
    我淡淡一笑,道“木已成舟,不过是徒劳挣扎而已,皇上既然已下旨,本宫虽未行册封之礼,却已是后宫之主的事实,就算她们想要借此来除掉本宫,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本宫统领后宫这一年来,并未留下任何把柄在他们手里,纵然前朝反对,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再者,眼下攻打匈奴,南木屡屡立下显赫的战功,皇上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断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反悔。”
    虽然这招铤而走险,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刘彻的心却被带走了,刘彻屡屡前往探望均被拒绝,只是我没想到,在她临终前,唯一要见的人却是我,怜儿担心我被算计,拦阻道“姐姐不可去,皇上三番五次探望都被拒绝,若是姐姐去了,难保她不会动别的邪念栽赃嫁祸与姐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我与她之间的恩怨,还有许多话未问清楚,再者她尚有幼子,凭借刘彻对我多年来的信任,她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旁的邪念,然而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带了一名御医随同前往。
以利相聚因利而散(十五)
芙蓉殿,李夫人带着一张面具,端坐在铜镜前,用木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着自己长而乌黑的发丝,透过铜镜见我前来,即刻转身,向我行了大礼,我伸手将她搀起,不冷不热道“妹妹连皇上的面子都敢博,我这个做姐姐的又如何能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她盈盈起身,淡淡的道“皇上之所以眷恋与我,不过是喜欢我的容貌罢了,以色侍君,能的几时好,若是他见到了我如今蓬头垢面的样子,又如何会记得起我最美丽的时候,臣妾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死后,皇上可以想到臣妾的好,善待臣妾的家人罢了。”
    好一番富有哲理的话,我冷笑一声道“究竟是血脉相通,妹妹连身后的事情都想的如此周全,难怪害我至亲之事,会安排的滴水不漏。”她平静的回道“臣妾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姐姐,只是身在后宫,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臣妾也是情非得已。”
    我恨道“好一句情非得已,你为了你腹中的孩子打算,便要拿我的亲人来陪葬吗?若是你想要那皇后之位,说与本宫,又怎知本宫不会成全与你!”她淡然一笑道“很多事情,不是姐姐愿意成全,皇上便愿意给,这一年来,皇上虽宠爱臣妾,可是每次承欢之时,他唤的都是姐姐的名字。”
    我怔住,她接着道“正如当年的尹婕妤,外界都传她占尽后宫雨露,繁华一世,可又有谁知道,她所得到的那些宠爱,都是因为姐姐而起,成亦萧何,败亦萧何,她唯有伪装出与姐姐姐妹情深的样子,小心掩藏着心中的嫉妒和恨,与皇上一同怀念姐姐昔日的美好,才得到了尹婕妤这样一个位份,皇上将她视作红颜知己,赏给了她一时的繁华,到头来,不过也是因为情非得已而遭人算计,落得如今这般惨淡。”
    冰冷的眼眸中折射出一道雷光,我凄然而笑道“情非得已,既有了她的先例,你又为何要重蹈覆辙,与那个让你们情非得已之人联手,害我至亲,并设计与我,要我为你登上皇后之位,扫平一切障碍,你把本宫当做什么,一个杀手?一个敌人?还是昔日一同歌赋的好姐妹?”我苦笑一声,身子微颤,轻轻弹去眼角的泪珠,道“不对,都不是,本宫在你眼里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帮你达到目的的棋子!”
    额头的青筋因愤恨而起,我眉额紧蹙,冰冷的眼神汇聚成一道锋利的剑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淡然的转过身去,推开窗格,凝望着满目的春色,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棋子也罢,敌人也罢,斗来斗去,又有谁赢过?更何况在后宫这样残酷的密集地,最容不下的便是一个“情”字。”
    她仰头长叹一声,道“臣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姐姐的原谅,如果这具残躯能够让姐姐泄恨,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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