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男与面瘫女

在你眼里你有谁？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你的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吗？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这个自私鬼。”
  阿宝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但是鼻腔里早已经灌满了泪水，她被贝贝骂的无力反击，也不知道说什么。贝贝上去推她：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不是好好谈谈吗？”
  她抿着嘴唇被贝贝推到角落里，不自觉中眼泪稀里哗啦全部流了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说话。
  贝贝见她即便是哭也不说话，又是生气又是惊讶，某人从出事一来，哦不，从很小开始就没有这么悲戚戚的情绪反应了。但是就算是她哭，她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粗声吼她：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伤心的，我都还没哭呢。明明是你不对，你有什么好哭的。我被你耍成这样，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阿宝这才出声反驳：“没有，我没有要耍你。对不起，我也知道我错了……”她声音低低的，只是连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贝贝握紧她的手臂，听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么做，你有想过我吗？”
  阿宝已经慌了神了，作为这样一个很少犯错会被骂的小朋友，或者是说犯了错也很难发现的小朋友，当证据如此确凿地摆在面前，让她认罪，她真的也装不出“老娘就是这副死样子，你看着定罪吧”的嘴脸。她磕磕巴巴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就是你也出国一起留学，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国外学戏剧，如果回国的话，也可以在学校当老师。”
  贝贝突然觉得有一丝无语，他甚至觉得有一些荒唐，他的所有怒火在那一刻就像是被扎了眼的气球突然瘪了下去。阿宝，这个书呆子，真的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了：
  “我这个专业，读到大学已经足够了，还要去读什么呢？我也不喜欢读书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阿宝定定地看着他，贝贝从未觉得如此地无力过：
  “你所谓的聊聊，想个办法，就是劝我跟你一起出国咯？”
  阿宝说：“是啊，要不然也没有其他办法。”
  出国的确是一种办法，但她应该知道，对他来说，读到大学就已经是读到顶了，他不想再学了，更何况出国读书。他一直以来所反对的不也是她见天地读书吗。
  他们俩到底怎么啦？是他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怎么认知差这么多。
  “我是不会出国的，因为没有必要。”
  阿宝紧皱眉头，她垂下眼，不发一语，然后说出那句她最近一直在说的话：
  “你也知道，我也一定要出国的，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贝贝反手握住她的肩头：
  “为什么你一定要出国，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难道你不能为我放弃吗？”
  “这不是爱不爱你的问题……”
  “怎么不是，你在思考出国的问题考虑到我了吗？”
  “……”阿宝意思到，他们又陷入了死循环。
  屋子里有静成一片，她和贝贝各自僵持着，看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过。突然贝贝站起来，收起行李箱，一副要走的样子。阿宝连忙拉住他：
  “你这是要去哪？为什么你会来北京？”
  贝贝苦笑一声：“你去追求你的梦想，我当然也去追求我的梦想。我再也不想受制于我妈和你，你不考虑我，我也不会在考虑你。我们俩……”
  贝贝满脸痛苦地停了下来好长时间不说话，他像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开口却吓人无比：
  “你不是还有三天就要走了吗？如果在这之前你改变主意了，我们就还在一起。如果你坚持要走，我们……我们就算了，分手吧。”
  阿宝她思绪抽空，脑袋完全空白，她的灵魂分成无数片，她听见其中一片说：
  “你别这么突然说要分手。”
  “不是突然，我已经想了好久了，你考虑考虑吧。”
  阿宝拉住贝贝的衣角不自觉地说：“我不想分手。”
  “那你就不要出国！”
  她眼泪扑簌扑簌地流下来，完全说不出话。她既不想留在国内，也不想分手。贝贝看着她一脸倔意的脸，知道她还是不改初衷：
  “你是不是还是要出国？”
  阿宝不自觉地点点头。贝贝冷笑了一声：
  “那你还拉着我干什么，你都已经放手了，你还拉着我干什么？”
  阿宝眼睛睁得圆圆地不停流泪，她嘴里喃喃地说：
  “我没有啊。”
  “你有！”贝贝松开她拉着他衣服的手，他站直了站正了面对阿宝，一脸严肃地对阿宝说：
  “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那一点吗？”
  阿宝摇摇头。
  “是你在思考你自己未来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把我算进去。”
  阿宝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她只能愣愣地看着贝贝出门，贝贝在临出门前，好像还是嫌打击不够重的样子，他转身又对阿宝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让我失望。你在爱里从来就只懂得享受，不懂得付出。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让我很难过，你总是让我担心我哪里做得不好会让你就这样走掉。”
  “最后你果然走掉了……你到底爱不爱我？可是你连像我这样亲近的人都不爱的话，除了你自己你还爱谁？！”
  “什么是付出？要做到怎么才算是付出？”阿宝发不出声音，她在心里问。
  她走不了，开不了口，这就这样胶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化石，或者是被树脂一般的空气包溶在那一点上，一点点一点点看着她的爱情走开，破碎掉。
  她觉得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能自由畅快地呼吸了。
  上半部完结
  有另一个人
  他一直都在等她，他等到最后一刻她都还不来。
  如果她爱他，她会来找他，不是吗？
  她总是在让他在等她，就像那三天，哪怕他还在拍戏，他还是时时刻刻都在等她的电话，哪怕是一条短信就够了，哪怕是只言片语，他一定会找个台阶下，没关系，他等她回来，他怎么能舍得分手。
  她让他等到心都荒凉了。他想象不出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在伤心中和泪水中睡着了，每天又在压抑和失落中醒来，如果没有酒精他甚至不能放松他不断想她的大脑，他一天比一天崩溃，一天比一天疲倦。
  那个时候，因为他是离家出走，连家也回不去。幸好有朱彤把他一遍又一遍地捞出来，她让他重新走回正轨，给了他醉心于工作，忘掉情伤的机会。
  后来，他听说她在国外也会断断续续来打听她。她总是这样，总是在错过之后才会回头，总是先顾着自己，然后才想起他。
  她当他是什么，是她的附属品吗？
  他虽然不断地想起她，可是他也恨透了她。他不甘心总是被她压过一头，他不甘心总是被她抛弃被她甩在后面，他要超过她，他要出人头地，让她不能再轻易地放开他。
  他心中又怨又恨，他拒绝与她联系，他不想让她再影响他，他不想一见到她就心软，然后还是老样子。
  窗外一架架飞机飞出空港，又有飞机飞进空港，而阿宝是不是还在候机大厅在等他？他一开始就听见阿宝在叫他，她每叫他一声，他的心就剧烈弹跳一下。
  他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不回头，他明明一直在等她啊，从登上飞机那一刻开始，他在就等她出现，距离美国越近，他的心就越发因为渴望而疼痛，他总觉得阿宝就会在下个街头，下一个拐弯处出现。经过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可以以理智大方的情绪去对待阿宝，以一个成熟男人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他要让她知道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不成熟的赵思杰了。
  可是等待的时间越长他越失望，他的情绪再度濒临失控。昨天明明有感觉到她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但是一眨眼人影就不知消散到何处去了。她到底有没有去，还是她去了，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他了。
  她总是在吊着他的情绪，她总是让他失控，为什么她不来找他？
  为什么她只坚持了两年时间去询问他的消息？为什么她不再关注他了？难道她又要再次放弃他了吗？
  如果她爱他，她会来救他的啊，为什么她总是弃他于这么压抑无助的环境而不顾。
  他想过，如果这次她愿意出现，只要她袒露出一丝想复合的讯息，那他只会生气一会会，他就原谅她。
  可是她始终没有出现，终于在他认命的时候，也在他最生气的时候，她才出现。
  为什么她总是一遍遍让他失望。
  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头，他应该回过去的啊，他等这一刻等了这么长时间，他为这一次的可能会的见面预设了那么多的场面。
  阿宝是不是在哭？他好像听见了她嗓子里迸发出的哭音。
  赵思杰坐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在他旁边的朱彤连忙拉住他：
  “你干什么去，接下来还有宣传呢。”
  她一直在怕，当她得知这次电影宣传会到魏思洁的学校来，她就一直在怕，她怕所有努力功亏一篑，她好不容易在赵思杰的生活中占据一席，她好不容易可以掌控到赵思杰的生活，她不想再因为这个前女友的出现而毁于一旦。
  他在等待，她何尝也不在等待呢？她在等他的心灰意冷，等他能爱上她。
  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没有关系，她等。如果赵思杰越长情，不就代表他越值得托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