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男雨女

上回说到周晋宗让马晴把预算表给何春燕拿去，何春燕正拉住马晴男竟然问起了厉严的情况，一问之下马晴男才知道原来何春燕认识厉严，于是乎马晴男也想问问关于厉严的事。
    何春燕先说：“他家里人来让我来问问情况，想听听你的想法。”何春燕的意思是厉严家里人对他这次相关蛮重视的，马家的条件或是马晴男本人，至少在厉家眼里还算可以。更重要的一层原因是厉严对马晴男的态度。厉严对何春燕说起过，对马晴男还算满意。
    “你说他对我满意？”马晴男听了想笑，她没有表示好感，他满意什么。再说了，现在正和周晋宗——可是这层关系没确定也不好公布。“何姐，其实我是想问问，他应该有过女朋友吧，我觉得他很会哄人开心的。跟他在一起也蛮愉快——”
    何春燕拉起马晴男的手：“愉快就好，愉快会产生好感，还是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何春燕笑着问，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
    马晴男心慌慌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现在关键是他对你有意思。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请你约会。他说他打你电话，你不接，就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三十号晚上如果没什么活动就跟他一起出去吧。”
    “可——”马晴男想说我跟他不熟。
    “你放心，是一个酒会之类的，我男朋友也会带我去的。”何春燕一说起她男朋友就会一脸幸福的样子。“对了，我们准备明年五月结婚，到时来喝喜酒。”
    “何姐要结婚了吗？”马晴男问。
    何春燕点头：“没事就去吧。”
    “喝喜酒？”
    “酒会。”
    马晴男还不算太迷糊：“那，我再想想，家里可能会有事的，我看情况吧。”这是马晴男的推辞之词，她不想和厉严出去。他那个人，第二次见面就接吻，看样子十足的坏痞子。“何姐，厉严以前应该有女朋友吧？”
    何春燕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会变好的。”
    马晴男慢吞吞地往总经理办公室走，不明白何春燕那话是什么意思。路过自己原来的办公室时，看到毛芳芳和卢珊正在说笑，她突然很想和她们一起说笑。如果不是因为做了总经理秘书，还是会和以前一个，和她们坐在一起，讨论着年底的奖金，元旦的迎新会，出一个节目去参加，会不会有运气被抽到大奖。可是现在呢？马晴男默默低着头走开。
    情绪不是很好，甚至有些低落时周晋宗从里面出来，看了她一眼，说：“身体不舒服不用跟我去，我会带业务经理去。”
    “哎，总经理，不是，我——”马晴男只能眼巴巴看着周晋宗离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无能吗？连事情也做不好？想着，她的情绪更加低落，趴在桌子上，心里更加五味复杂，对周晋宗而言，她到底算什么呢？
    醒来时，感到了冷。空调一直呼呼吹着暖气，身上还批着一件自己的外套，马晴男看电脑上的时间，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一看时间才过了二十来分钟，可身上的外套是谁批上的？
    外面有脚步声，马晴男抬头看到周晋宗正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鲍雅萍。鲍雅萍看到马晴男时冲着小幅度挥挥手，意思是你好吗？马晴男想不通周晋宗找鲍雅萍来会是什么事，不是出去见客户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晋宗进去时没有关门，马晴男能听到他对鲍雅萍说的话。只是她睡过之后耳朵在嗡嗡响着，他说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偷听似的。
    周晋宗的话往她的耳朵里传：“……三十号晚上有一个重要的活动，我收到的邀请涵，想请你一起去参加……”
    马晴男听到了，请鲍雅萍去参加？她往周晋宗那边看，周晋宗的眼神却没有往她这边看的意思。突然马晴男感到心痛了，很难受的感觉，什么东西被压抑住了，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她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喝时，鲍雅萍从里面出来。
    看鲍雅萍春水得意，脚步轻盈的样子，心情肯定不错。马晴男低着头，不想和她正面相对。不想鲍雅萍主动和她攀谈。“小马，忙着呢？”明明看到马晴男只是要喝水，还是说了句客套话。
    “啊，还好，不怎么忙。”马晴男慌慌张张松开饮水机的按键。“总经理找你有事啊？”嘴贱，真是嘴巴长那么快干什么，明明不想问的，竟然还问。“没有没有，不说也没什么，是工作上的事——”
    “没有啦——”鲍雅兴萍甩了下头发，“三十晚上有一个什么商界精英活动吧。总经理想带我去呢，我想就是总经理看得起我，才会让我去吧。真可惜——怎么不带你去呢？因为这个算是公事吧，应该带秘书去的噢。”
    “还好吧，你本来就是秘书，我这个人，挺不称职的。”马晴男呵呵笑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那么说他三十的晚上肯定没有时间了，他有活动，自己只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也许总经理以后还是会让你来当秘书的，我只是个替代品嘛……”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也是噢。”鲍雅萍自语着，“那天穿什么好呢，要配得上总经理的气质才行啊，因为去参加的那些人都是商界英精吧，总不能丢了我们公司的面子，你说是不是？我得去看看最新款的小礼服吧，再冷也要穿得漂亮。我走了噢。”
    “拜拜。”马晴男干巴巴地挥挥手，再回头看了眼周晋宗，他在忙公事。
    中午吃饭时，马晴男没有和周晋宗坐在一起，两个人隔了很远。中午休息时也是，她去了外面，而他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没出来。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下班。周晋宗不走，她也不能走，一个会议开到晚上九点之后散会。
    马晴男是饥肠辘辘，只想快点回家吃饭。周晋宗先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她还在，只是说了句：“你还没走。”
    “我要走了。”马晴男低声说，你不知道总经理不走，秘书也不能走吗？还问。她拿起包包要走。
    “你在生我的气？”周晋宗问她。
    马晴男的脚步顿时僵在门口，一手扶着门，头也没有回，说了句：“没有，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很怪。”她关上门出去，还以为周晋宗会追出来。如果他追出来哄哄她开心，她说不定当场会吻他。可是他没有，也是，生什么气啊。无理取闹罢了。马晴男甩头，回家吃饭。
    几天没回家，一进家门感觉特别亲，马家爸爸妈妈看到马晴男回来同时说：“回来了，来，正好吃饭。”马晴男之打过电话说自己出差回来了，会回家吃饭。她一进家门，看到满满一桌她爱吃的菜，心里热乎乎的，果然还是家里好，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有现成的饭菜好吃。
    “爸，妈，我回来了。”马晴男放下包，去洗了洗手，“妈，碗还没拿吧，我去拿。”家，可爱的家，温暖的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小北，你好吗？没看到我你想我了吗？”她想去抱猫咪小北。
    马家妈妈说：“吃饭了，别抱了，先吃饭。”
    马晴男只好让小北围在自己脚边打转，不时蹭蹭脸。马晴男夹起桌上的一块鱼肉想扔给小北吃，小北懒得接，鱼肉掉在地上之后小北才去咬鱼肉。
    “出差去哪了？”马家妈妈问，到现在马晴男也没说过去了哪里。
    马晴男只好又编，“去了X市。很近的，所以也没买什么特产，马莉还想我给她带东西，我想想都和这里差不多，就什么也没带。”她觉得说谎话很累，一个谎话必须用更多的谎话去遮掩，说着说着，连自己也会相信自己真的是去出差了，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样骗父母啊……马晴男低头扒饭，原来喜欢吃的菜突然没了胃口。
    “住在宾馆里了吧，费用是不是公司报销啊？”
    “那是肯定的。”马家爸爸说，“公事的费用总不能让个人自己出，阿男，吃菜。明天马莉要来了，你妈和我商量一下，想去商场里逛逛，家里想买个取暖器。你妈听别人说自己榨豆浆好，还想买个豆浆机。有些年货可以先买买好，等到过年时外面到处都是人。”
    听着自己的爸爸类似于牢骚的说话，马晴男心里听着反而觉得舒服，这才是自己家的啊。“嗯，好啊，我想给爸爸买个足浴盆怎么样，妈妈也可以用，人家说很不错。”
    马家妈妈乐得呵呵笑：“还是阿男懂事，马莉只会向家里要钱。”
    “妈，马莉还在读书呢。等马莉有工作了，也会贴家用的。”
    吃过饭，马晴男陪着马家爸爸看了一会儿的新闻，在自己家不同于在周晋宗家，不管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在他家里时总觉得心里有什么搁在那里似的。在自己家里则可以随意放松。“爸，我回房间去了啊。”
    马家爸爸回应了一声。
    马晴男想上一会儿网，开了电脑托着下巴在网上乱逛，一个人时心里又开始发慌。为什么他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真的没什么话好说吗？马晴男又换了一个手去托下巴，另一手打开抽屉，拿出相框。
    “他跟你不一样。”马晴男对着照片上的人说。
    家里的门铃声响了，有人要外面敲门。马晴男想应该不关自己的事，这个时候就算有客人来也是找爸爸妈妈的。她动手想把相框里的照片取下来，不想相框掉到地上，玻璃裂碎开，溅到四周。
    “怎么了？”马晴男去捡玻璃碎片。
    “阿男，找你的，说是你朋友——”马家妈妈在她的房门外敲她的门。
    “我知道了。”马晴男想快点收起玻璃碴，不想割到了手，伤口不深，仍有血丝渗了出来。她连忙抽了张纸巾把血擦掉。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上门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