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落根

第2章


起身拿出墨镜戴好,再看一眼墓碑,看一眼坟头,爸爸,再见。
  “姑姑你是不是哭了呀?”面包车上,夏阳儿不老实的一把就抓掉了夏雨的墨镜,拿着墨镜在自己脸上比划着。“你羞不羞啊,我都不哭,你这么大的人还会哭啊?我带起来好看不?”
  夏雨抱紧夏阳儿:“别乱蹦跶,好看,谁也没我家阳儿好看。乖,你歇一会吧,今儿爬山下山的。”
  夏华在后视镜望着这对闹个不停的姑姑侄女,笑了笑。“姐,送你们回去,我要去店里了,阳儿就麻烦你了。”
  “行了,送到路口吧。你去忙你的。”
  夏雨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车辆,的确是变化了,以前扫墓走的那条路连带周边很多建筑,已经被征用建厂,现在走的这条路虽然更宽敞更平坦,可若是自己来找,怕是怎么样也找不到的。原来,没有变的,只是自己的记忆吧。
  “你总是这样不是个事吧,你今天就明白的跟我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夏雨妈妈一边端菜上桌,一边念叨着夏雨,出出进进的,声音有时候会飘忽一下。“你看看夏华,孩子都5岁了,你要是有个孩子带在身边,我也就死心了,帮你带大孩子也就算了……”
  正在盛饭的夏雨长长出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慢慢的说:“我说妈,你能让我安心在家吃顿饭不?”
  夏雨妈妈解掉围裙坐上桌:“人家都问我啊,”模仿起尖酸刻薄的声音:“你女儿是不是有啥毛病啊,怎么一直没见有动静呢,哦,对了,你女儿结婚了没啊?你说说,你说说,我能说什么,一张脸都被丢尽了!阳儿!阳儿!吃饭啦!”
  “行了,别说了,我明儿就回去西安行了吧,不在这里丢你的脸了!”扔了饭勺,扔下这句明显饱含怒意的大声回答,夏雨转身就要出门。妈妈被这句话噎住,住口不说了。
  半响。“雨儿,你不吃饭干啥去?”
  “我出去吃,我就知道你的饭不是那么好吃到的。”夏雨换了鞋子,看了看手机钥匙和钱包都在小背包里,“等下我去买票,麻烦你照顾下阳儿。阳儿,听奶奶话,姑姑回来带你去植物园看牡丹去。”
  关上门,传来清脆的童音:“姑姑,我知道啦,你早点回来。”
  
第二章 谁是谁的谁的谁
更新时间2012-4-6 1:24:56  字数:2047
 第二章谁是谁的谁的谁
  夏雨漫无目的一个人在街上走着,雨丝细细,天空仍是灰蒙蒙的颜色。我想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呢。要是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什么事情都在我掌握就好了。为什么生活会这么辛苦呢?自从自己结了婚,家成了娘家,从前连内衣都给自己买的弟弟对自己多了几分客气;从婆家狼狈逃出来已经三年,老公也已经三年多没见过面,一切都可笑可悲到超越小说的情节。生活,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吗?可是欲诉无处诉,欲断反是乱。都问我怎么办,是啊,还能怎么办呢,只有自己假装着过得很好,假装着就喜欢一个人的自由自在,假装笑,假装不会哭,假装这一切都是自己要的。自己麻痹自己,麻痹痛觉,麻痹伤感,麻痹一切一切的神经,把自己当成木偶人。谁又不是万千宠爱那样的过来的呢,当宠爱不在,到了今天都说是因为我脾气太倔,可是我如果不假装着这么倔强,我又能跟谁说呢。难道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年过三十,难道我不知道青春不再,难道我不知道家庭对于一个女人的意义,可是我又能怎么样。除了离婚,我还有路走吗,可是离婚,又怎么离。那些牵牵扯扯,又怎么是一句离婚就能剪得干干净净!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
  禁不住又是落泪,抬手抹了,夏雨啊夏雨,你三十岁了啊,你家世不差,容貌不差,性情不差,你到底差了什么?若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夏雨你该恨的是不是你自己?
  “君住江滨起画楼,我居海角送潮头。念君日夜经岁又经年,自古到今别离难。君住江滨起……”电话铃声拉回思绪,“薛文琪”三个字闪烁。
  “喂,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今天清明,去给老爹上坟了没?”薛文琪的声音仍旧是很疏离又客气,明显在“老爹”两个字的时候卡巴了下。是啊,要怎么称呼呢,一声老爹已是给足了夏雨面子。
  夏雨远离电话吸吸鼻子,不愿意被薛文琪听出自己哭过:“去了的,刚回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我打个电话问候下你还有错了?”薛文琪声音高起来,带着点点怒气。
  “不是呢,刚从坟上回来,有点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着。这就是自己的老公,恋爱三年半,领了证办了酒席曾经发誓要生死相守结婚六年却有三年已未见过的良人,不得依靠,不得爱恋,接他电话都要小心翼翼斟酌措辞,夏雨不禁苦笑。
  “感冒了吗?听你声音不对,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还有没有钱用?没钱了就说,我打过去给你。”这一年多来薛文琪就是这点好,在金钱上从不亏欠夏雨。可是那冷冷的关心,是出自真心,还是不得已?他握着电话,是躺着,坐着?他身边的那个人,是长发美女,亦或是短发俏丽?
  “不用了,我有钱用的,你照顾好自己。”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又是万万不能的。夏雨有时候很恶心自己。夏雨,你走都走了,该忘的也忘了,该放下的也放下了,你自己选了路,就算是跪着都要走完,这是当初你自己说的啊。可为什么离开之后你走投无路时要去向他求救呢?为什么万念俱灰时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家人而是他呢?可是,薛文琪,他也是你的家人,是吧……
  “那好吧,我先挂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薛文琪先挂了电话,夏雨握着手机保持着通话的姿势没有动。还要说什么呢,也没什么说的。就这么不远不近不咸不淡的,不也是挺好。偶尔互相讽刺下,绝口不提恨意,绝口不提想念,绝口不提未来,这么耗着,这么熬着。还有问候,还能联系。我们是朋友吗,明明比朋友多了名分;我们是夫妻吗,可是谁见过有三年未见甚至其中两年没有联系过一次的夫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遥远的像是天边的云朵,是什么时候曾经说过的呢?
  这一切是梦吗,为何这么真实?
  薛文琪,我们相依相伴相爱相恨已是走入第十年了,十年了啊。当你想起我夏雨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心情?是不是过往的点点滴滴都会回到你脑海里?那些甜蜜的痛苦的记忆,那些我们嘶吼着纠缠着的过往,是会遗憾,会庆幸,还是会满脑子都是恨意?或者还是像我一样,虽然痛苦,却仍是感激上苍,叫我不曾忘记?
  薛文琪,其实你是个好男人,真的。直到今天,我仍旧觉得你很好。只是我还是不是爱你,我却已经不知道了。当初能为了和你在一起而不顾一切,能放下自尊,能伤害别人,到今天我都不后悔。哪怕受了那么多的伤,哪怕最终自己选择了逃离,哪怕自己真的颠沛流离,无枝可依,我都是不后悔……
  这世界,仍是灯红酒绿。你看,该笑的人还是笑着,悲伤的过往被隐藏着。你看,那儿童吃着零食,那老人帮他擦着嘴。你看,那对情侣旁若无人揽腰招摇从你身边过去,笑声经久不息……谁又是谁的谁的谁?每一天不都是这样过吗,会为了谁的小伤悲不如意就使地球停止转动,或者大家共同掬一把泪?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一心相系荣华梦塞上吹羌笛战非罪烽火烧几季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兮心相系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你听,谁在哼着歌,那嗓音糯糯,犹如一阕勾魂曲。谁在奏着琴,那弦声铮铮,彷如一地离人泪。
  细细的雨丝打湿了夏雨的脸颊,孤单时,寂寞时,无助时,谁会为我撑那把伞?
  等不到我要的伞,我宁愿一直淋雨……
  
第三章 因为年少,还是太虚荣
更新时间2012-4-6 10:15:16  字数:2393
 第三章因为年少,还是太虚荣
  夏雨和薛文琪认识在他们上大一的时候。
  夏雨清楚的记得,那天傍晚她吃过饭洗过澡就穿着蓝色短袖米白色七分裤,马尾辫子一甩一甩的和同学在操场打羽毛球。薛文琪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天蓝色的衬衣扎在灰色的西装裤里,衬衣散开了两颗扣子,有点稍长的头发帅气的随着微微的风划过面颊。操场上灯光稍显昏暗,没有看清模样时夏雨就红了脸庞。
  男生向着夏雨走过来,几步之外就询问:“同学,请问下你是法学专业的夏雨吗?”很好听的男声,柔软又很温暖。
  只是夏雨很错愕:“是啊,可是你怎么认识我的?”
  他手指指操场边,夏雨看过去,视线不清楚,也没看到具体在指什么。“我叫薛文琪,是这一届土木工程专业的,刚才,嗯,刚才我们班里同学在玩一个游戏,我想邀请你,额,你们过去一起玩……”看着围上来的一票娘子军,薛文琪有点磕巴。
  这样的,夏雨和薛文琪相识了。玄妙的是,夏雨是法学专业二班的班长,薛文琪是土木工程二班的班长,又是同届,后来又组织了几次班级联谊,两个人就越来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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