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哭笑不得,“小屁孩管得真多!”
“什么小屁孩,我十五岁了。”林子紧紧的跟着沈泽。
“要不是你,我就回家了,现在还摊上你这个小屁孩,上辈子欠你的。上车吧。”沈泽招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去鸣泉酒店。”
林子小心翼翼的趴在沈泽耳边说,“你要带我去开房间睡觉啊?”
沈泽耳朵很痒,说道:”以后说话就大声说,别鬼鬼祟祟的。“
林子用十倍的声音大声道“你要带我去开房间睡觉啊?”
司机吓了一大跳,回头打量沈泽一眼,差点和前面的出租车迎头相撞,没好气的说,先生,这事情还是低调些好。
沈泽无语,林子这会儿趴在他腿上睡了,在她流口水之前,沈泽换了个姿势把她揽入怀中,宁愿让她流口水在胸口,万一流在裤子上,不方便行走。
因为是早晨,不堵车,车速快而匀,林子很快睡熟了。沈泽这才仔细的看着怀里的她,单薄的身体,嘴巴微微不满的翘着,眼睑上有浅浅的一道疤痕,鼻息咻咻,身体散发的味道近乎稻草加上中药的味道,怪怪的却是不难闻。
鸣泉酒店到了,沈泽是这里的会员,上班的地方在鸣泉附近。大堂经理看着林子,愣了一下,马上恢复职业笑容”沈总,请问开几天?
“先开一个星期。”沈泽拿出笔在帐单上签了名。“还有,如果有人问替我保密。这女孩是我朋友的小孩,托我照顾几天。谢谢你啊晓月.”
林子躲在沈泽后面几乎看不见,所以孟筱筱始终没有看清楚林子的模样。
沈泽又道,“对了,还要两碗海鲜面,都不要辣椒。”
林子和沈泽面对面坐在餐厅的角落。林子一边吃面一边咯咯笑着说,“你又撒谎了。”
沈泽瞪了她一眼,“吃,吃,吃!吃完就上去睡觉,我还要上班,晚上带你去找妈妈.”
鸣泉的套房很舒适,尤其是床-----某个时候,检验床的标准是看是否让人一见就有想睡觉的冲动,检验女人的标准也是,检验男人的标准也是。当然,林子并不合乎标准,她是个孩子,古怪的。
沈泽坐在沙发上,听林子说家里的事情,偶尔也问问题,喝着茶,抽着烟,林子看了他一眼,抢烟抽,被沈泽的眼睛瞪了回去,坐在对面的床上呆呆看着他。
“我去打听你妈妈的住处,你在这里睡觉看电视,中午有人会送饭菜到房间,不许出去乱走,晚上我就来看你,听到没有?”沈泽眼睛有点红,因林子始终平静的述说她的一切。
林子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对面。
沈泽张开手道,“来吧,抱一下。”
林子走过去,坐在沈泽身上,像小苍蝇一样被一张蜘蛛网笼罩,等待吞噬,也无力反抗。太阳出来了,并不冷,要过年了。
沈泽走后,林子洗澡出来,准备睡觉。顾晓月敲门,送来一套新的内衣内裤,还有一件杏色一字领外套,长裙-----广州没有冬天,新鞋子的尺码也刚刚好。本来可以叫服务生送,但她坚持自己送,一来显示对沈泽的重视,二来好好打听林子的来历。
进门,孟筱筱问林子“你在哪里认识周生的?”
林子看着她,头发挽在后面一丝不苟,额头光光的,穿着紧身套装,口红的颜色很漂亮,但不从容。
林子答道,“我在地球上认识他的。”
孟筱筱接着问,“你从哪里来的?”
林子答道,“我从我妈妈肚子里来的。”
孟筱筱出去了,一头雾水。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
林子坐在酒店的阳台上,看到天很蓝,忽然觉得开心,就笑了。
何所夏凉之妃宬勿娆-八、没发觉的暧昧(三更)
中午吃的很齐全,中餐西餐米饭粥面条每样都是一点点,孟筱筱不再亲自送。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尤其是女人,强烈又准确,晓悦喜欢沈泽,英俊、坏、有钱,玩一玩也是好的。孟筱筱预感林子的敌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敌意,大约也说不出来好话。
你从哪里来?我从我妈妈肚子里来。孟筱筱想到这个,头很痛。
让林子高兴的是饭后还有甜品,芒果布丁,林子含在嘴里不忍吞下去,咽下去又反刍出来,反复反复。无怪人们说,吃在广东,穿在杭州,死在柳州。哥哥没有死在柳州,死在水库,按照老家的风俗,溺死的人只能火化才能安息,所以哥哥没有尸体,只有骨灰,掺了前面火化的别人的骨灰,装在小小的坛子里,包上红布。
林子自得其乐的反刍芒果布丁的时候,沈泽和未婚妻张倩在她家吃饭,张倩很温和,眼睛大而无辜,沈泽喜欢这样类型的女人,他认为这就是放在家里的女人,还有一点,就如俗套的爱情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的俗套----张倩的家世显赫,做起生意来得心应手,谁也不和钱过不去,何况张倩在床上勉强过得去,主动被动分寸适宜,沈泽累的时候,张倩知道主动爬到上面去,这是很难得的,就因为这个,值得结婚。
“晚上你不回来吗?”张倩夹了鱼放到沈泽碗里。
“我还是回家比较好,公司晚上还有事情,再说毕竟咱们还没有结婚,我也是为你好。”沈泽温柔的看着她柔嫩得跟胸部皮肤一样的张倩的脸。脑海里忽然现出一个场景:林子站在他面前,认真道,“你在撒谎!”
傻瓜一样,沈泽莫名的嘿嘿笑了出来。
张倩摸摸他的额头道,“你没事吧?”
没事,沈泽吻了吻她的手背,速速吃完饭出门。打了酒店电话看那个捡来的丫头在干什么,没人接估计睡了。再用公司的电话给张倩拨了手机,问候午安,实际想让她放心让她知道她在公司。说谎很累,可是每天都要说谎。做男人很累。
到了公安局,找到张倩哥哥,刑侦队的李队长。带他到户籍科,找了一个下午,找到上万个“苏圆圆”,缩小范围,没有一个是林子她妈妈。李和运说,什么人,这么着急的找。沈泽说,一个大学同学,欠了我的钱,逃到广州安家了。找不到算了,钱也不多。麻烦你了.
李和运道:“自己家人,客气什么,妹夫。”
沈泽头皮一麻,出公安局门外叫了出租车。
司机对沈泽笑着,“怎样?出事了吧?”
沈泽仔细看,是火车站的那个司机,“没有,我办事呢。”
司机知趣道,“去鸣泉是吧?”
沈泽看着外面快黑的天,调侃说,“当司机的都象你记性那么好?”
回酒店,孟筱筱迎过去,“沈总,你朋友的女儿一切都很好。芒果布丁按您的吩咐送了十五份过去。”
沈泽点头。孟筱筱中午打电话过来说林子什么都没吃完,除了芒果布丁,于是加了十五份。
开门,进去。林子躺在床上。没有开灯,沈泽小心走过去,坐在旁边,用手指梳她的头发,有点湿,一定是不等头发干就迫不及待睡了。沈泽发现林子睁开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醒来的?”沈泽问。
“你进来的时候。”林子开了床头灯,昏昏的,显得比较漂亮,宛如坠落房间的天使。“找到我妈妈了吗?”
“没有,别急,慢慢找,户籍科的人说要等几天。”沈泽说。
“这次你没有撒谎。”林子起来穿衣服,新的内衣内裤穿在身上很合身。
“你怎么知道我撒谎没撒谎?”沈泽按住她穿外套的手。
林子笑着说,“觉得呗,我觉得撒了就撒了”继续穿衣服。
沈泽脑子里冲过一股激流,迅速弥漫全身,抱起林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放在床上,坏语气的说,“现在感觉如何?”
林子抱着头,气喘道,“现在感觉很晕。”
沈泽大笑,“还有呢?”
林子哇哇道,“还有感觉可以吐出十五个芒果布丁。”
说完果然就去厕所吐了,摇晃着喝醉了摔了一跤后到了马桶跟前,房间里弥漫着奇异的芒果混合中药的香气。沈泽看着她,光脚的林子,瀑布般的长发,凄凉讨好的笑容,伤心的皮肤和她自作聪明的陶醉。
林子走到阳台,看夜景。林子从小就喜欢在高处看晚上的灯光,
沈泽在一边陪着,抱着她瘦弱的身体,抱起来,作抛状-----“扔下去好不好,把你扔下去好不好?”
林子凝固住笑容,“哥哥?你是哥哥?”
沈泽放下她,“我是叔叔,不是哥哥,你叫我哥哥也可以。”
“哥哥,我想你......”林子扑到沈泽怀里哭着,“哥哥,他们要抓我扔下火车,哥哥,妈妈在哪里?”
沈泽不知所措,看着这个家伙把眼泪鼻涕都哭在自己最昂贵的那套西服上,然后看她抽泣着清醒的说,对不起叔叔,我梦见我哥哥,和你说同样的话,说要把我扔下去。刚才激动了。
原来这样,沈泽拿了毛巾擦去林子的眼泪,道,“出去吃饭吧,累了吧。”
下电梯的时候孟筱筱也在,沈泽顺便把西服脱下来,道:“麻烦带去洗衣房,谢谢。”
孟筱筱接了,疑惑的看着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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