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夏凉之妃宬勿娆

第4章


血流了一地。很快的,死亡的味道弥漫在林子的鼻孔里。嗅着,平静的麻木。“习惯了”林子说。眼上的疤已经淡了许多,却还是要伴随一生。
  父亲拿了银行卡对林子说:“你走吧,他们都死了,我去自首。你去找你妈,钱省着点花。密码是*******”
  父亲抱了抱林子,很温暖,林子想:如果一直都这样,就算烫死的是我又奈何?
  林子看着爸爸和地上的两具尸体,关了门。三个念头:我自由了。我有钱了。我不用去读书了。
  走在大街上,冬天的太阳照耀在头顶,林子的心情其实是很好的。一个初三的学生拥有少量的自由和少量的金钱是快乐的,如果她不那么贪心的话。
  林子到取款机上取了1000块,卡里总共有5000块。她冲到商店,买下了自己喜欢已久的衣服,穿在身上。
  该死的人终于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不要养猫,猫是绝情的动物,养不熟,养熟了也会跑。胎记是本来就有的,无法改变。林子抓着口袋里的920块,在冬天的阳光下像只飞过池塘的美丽蝴蝶。“我有钱了!”林子蹦蹦跳跳像小时候一样,朝火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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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站有很多人,定了晚上11点的火车票270元,打长途电话花了30元。母亲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后,说:“你来吧,火车打车到白云区,路上小心一点。”
  林子走到报亭买了份报纸看看,报纸的头条上是后母的照片,用塑料布裹着。文字很小,看不清。林子把报纸扔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说:“垃圾!”
  走到学校门口,给了王掠100元钱。王掠高兴地说:“这不会是你从你后母那偷来的吧?”
  林子说:“我爸把后妈杀了,我不用读书了,我有钱了。这一百块钱你留着吧,是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王掠在惊讶之余惋惜道:“真羡慕你,可以不去上学了。我还要继续念该死的初三。唉。。。”
  林子说:“走,陪我取钱去,我们其余玩。”
  吃了冰激凌,送了王掠一条围巾和略带点臭味的脱毛剂。林子就是这样,很少有朋友,如果有朋友,她一定会好好待她。两人恋恋不舍地道了别,两人相拥在一起,久久的。她们互留了电话,便于联系。
  下午七点,离上火车还有四个小时。当然,林子还有离开这个城市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看哥哥。到了纳骨塔陵园,林子痛苦着,跟哥哥倾诉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林子给哥哥烧着纸钱和元宝,说要保佑宝宝平安,保佑宝宝漂亮,保佑好人,杀死坏人。
  说着说着,林子便靠在边上睡着了。梦里,哥哥穿着雪白的衣服,脸色也是雪白的,两人在一个陌生的阳台,阳台上可以看到城市的万家灯火。林子咯咯地笑,哥哥的怀抱很温暖,所以林子醒来的时候还是很冷。
  火车站是个很凌乱的地方,小偷很缺德。林子这辈子碰见的都是没有良心的小偷,火车票和钱全部被偷走了,乐极生悲,口袋也破掉了。早知道小心点了,世界上如果有那么多的早知道,谁愿意去死呢?
  到了时间,林子挤上了火车,那里很挤,到处是人,座位上全是个人,行李箱多的好像要掉下来。车厢里还有着方便面的味道,最可恶的居然有男人脚臭的味道,林子几乎崩溃,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何所夏凉之妃宬勿娆-六、逃票
  林子为了躲避查票,就躲在了厕所里。她不禁抱怨起来。厕所的墙上有红色的血迹,是用女人手指划出来的痕迹,还有白色的精斑,是用男人手指划出来的痕迹。林子无语着,裹紧棉衣,虽然不是很冷。
  一个列车员踢开了门,那女人的声音像塑料泡沫摩擦着玻璃的尖锐“查票了查票了,里面的人赶快出来。”
  梳子开厕所门,怯怯抬头。
  “票呢?”列车员语气凶,得意洋洋,似乎拿准了这是个逃票的家伙。
  梳子说,在座位上的行李里面。
  女列车员说,去拿,我和你一起去。
  林子慢慢的走,一边想着对策。忽然,她朝前狂奔,后面的列车员朝前面的列车员大喊:“抓住她,逃票的!”
  林子跑,一边跑一边想:火车好长,长得没有尽头,还好不是公共汽车----她从小一直以为火车逃票被抓是件恐怖的事情,哥哥和她玩坐火车的游戏,认真的告诉她,如果逃票,被列车员抓住了会扔下火车,摔得粉身碎骨。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这是林子可爱和愚蠢的表现之一。
  前面就是卧铺车厢了,林子冲了进去,里面已经关了灯,林子很瘦,跑得比老鼠还快,把两个列车员远远的甩掉一截车厢,每个厕所的门都关着,林子跑得出汗了,一边后悔以前上体育课没有好好练习跑步。一时情急,抬头看见上铺一个空位,哧溜爬了上去,钻进被子,蒙着头,脚缩在胸口,像个刺猬卷成一团,耳朵竖着,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脚步声越来越远。一下子松懈的神经,异常疲惫,林子想睡,就睡了。林子觉得睡觉可以忘记一些东西。
  沈泽美美的拉了本星期以来第一场大便,感觉轻了好几斤。水龙头坏了,所以没有洗手。火车上喝了点啤酒,肚子闹的咕咕唧唧。沈泽心想,想大便了有厕所比肚子饿了有饭吃还要爽。
  沈泽怕坐飞机,喜欢坐火车,一来怕死,二来坐火车有艳遇,尤其是卧铺,坐飞机也有,往往聊不到几句就到了,而且空姐的笑都是千篇一律,尤其讨厌坐北京的航班,空姐都是北京老大妈,笑里带些怨气,见了鬼一样。沈泽坐火车最喜欢问对面的单身女人现在几点了你到哪下你在某地做什么怎么还不到我请你去餐车吃东西怎样之类的屁话。沈泽生的高大斯文,一年四季喜欢穿西装,戴伯爵的钻石表,当然,没人相信那是真的。可惜,是真的。
  凌晨2点,列车员们也不找逃票的小鬼了,只凑到一起聊天,打毛衣,算计着这个月奖金能有多少,年底能不能发多点钱。甚至在聊着股票和iPhone4S。男列车员在凌晨吃着相好的女列车员的豆腐,有明吃,有暗吃,臭豆腐也有人吃,闻着臭,吃着香,没有人在意9号车厢卧铺发生了什么。
  沈泽脱了鞋子,费劲爬上上铺。掀开被子,差点晕过去。
  一个女人,一个女孩,一个长发女孩,一个长发穿着棉衣棉衣的口袋还破了露出棉花的女孩,一个睡觉流着口水的女孩,眉头皱着,似乎不满温暖的被子被掀开。
  刚一躺下,林子的腿就压在沈泽肚子上,林子梦见自己是考拉,攀在树上。
  沈泽手伸进林子的棉衣一摸,酒醒了一半,“是个小朋友。”
  林子被推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沈泽,沈泽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你是谁呀?”
  沈泽差点昏厥,“这是我的铺位,你怎么爬上来,你是谁呀?”
  林子彻底醒来了,把被子盖过两人的头顶,附在沈泽耳边轻轻的说:“我不是坏人,我是逃票的,我叫林子,他们要抓我扔下火车,我去广州找我妈妈,我被小偷偷了,没有票。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可是个小孩子哟。”
  沈泽依稀有些明白,耳朵痒痒的。再想说些什么,林子已经睡着了,头发散乱的像被人蹂躏过的头发。沈泽帮她拢了拢,帮她脱了鞋子,倒头睡下,倒是一点也不挤,林子很自觉的往最里面睡。
  沈泽没想到自己帮这个披头散发的小鬼补票,林子不解的说,到广州了,怎么还要买票,很亏呢。
  沈泽捏捏她的脸,“笨蛋,没票你怎么出站台。”
  林子拿着票说:“谢谢你,好心人,你是个好心人。”
何所夏凉之妃宬勿娆-七、初识沈泽(二更)
  沈泽走出火车站,觉得“你是个好心人。”这句话很受用,在此之前没有人对他说过,听的最多的是“你是个奸商你是个色狼你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卑鄙无耻下流你好厉害”之类。
  忽然觉得衣服很别扭,一看,林子牵着他的衣角。
  “你去找你妈妈,还跟着我干什么?”沈泽甩开她的手。
  林子又牵着他的衣角,小心的牵一点点,手指甲有点黑。“写电话号码那张纸条放在棉衣袋里掉了。没有亲戚知道妈妈的电话号码,叔叔带我去找妈妈可以吗?”
  沈泽停下脚步,抽抽鼻子,有点酸。道,“你肚子饿吗?”
  林子摇头说,不饿,可是还没睡够就下火车了。
  电话响了,沈泽看了看号码,竖起食指在嘴边作嘘状,林子点点头。
  “你到了吗?我在家等你!”电话那头张倩温柔道。
  沈泽说,“在火车站,刚到,办点事,中午之前回来,手机没电了......”说完挂了。张倩是沈泽现在的未婚妻。
  “你撒谎!”林子认真说,“你手机有电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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