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夜

第7章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在爱情面前一塌糊涂,越对自己好的越不想珍惜,越不把自己当回事的越想亲近。聪明如彦西也是如此,明知付应明已经很用心地对自己了,还是不愿意好好的爱他,而离自己而去的陈思宇,却爱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堕落。
  12月17日 天空颜色灰
  与付应同居却让他睡发沙,他给我买了电脑,他给我做好吃的。
  但思宇伤我伤的太重,以至于我根本不相信爱情。
  付应明的爱情会长久吗?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不敢问。我们之间缺乏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交流,在我看来,精神上的要求大于一切物质的要求。所以,我能相信的就是,一旦与付应明失去了新鲜感,我遇到了精神与肉体完全契合的男人,我可能会离付应明而去。他的那些温柔与体贴都不是我非常贪恋的。
  蒲文一大早就托花店送了花,是我喜欢的香水百合,他的品味确实比付应明要高一个档次,但是,蒲文是官场中人,又是有妇之夫,如何能瞎搅。
  心情同今天锦都的天空一样灰。
  彦西一到办公室就收到了蒲文托花店送的香水百合,她最喜欢的花之一,上面写着:
  “彦西,我连夜赶回来了,鲜花代表我对你的相思。”
  蒲文看来很真了解她的心思。但一想起背叛自己的陈思宇,似乎专情的付应明,彦西再次不知所措,索性翻出笔记本,顺着昨天的日记记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要继续与蒲文打交道的,而现在又开始了与付应明的同居生活,那么对付应明,蒲文,甚至自己,都应该是一种伤害。是的,在滥情年代,有情有义便会遍体鳞伤。
  但是,生活总有自己的脚步,彦西也许是想扭转的,但到最后却不得不跟着生活的脚步走。
  彦西的写字楼背后是华兴街,这条街是锦都最老和最时尚的小街,老的是里面的悦来茶馆,还有华兴煎蛋饭,盘餐寺等老餐馆,一溜儿排开,都是够年头的历史,时尚的是靠王府井百货和假日酒店这一面的街,即使是小瓦房,门面也装的也极具时尚气息,卖的也是LV,瓦萨其之类的国际名牌。
  这条街跟彦西一样难以言说,是一种奇怪的组合。所以,彦西的很大一部分时光是在华兴街打发的,有时候会跷班到悦来茶馆看川戏,随着那沉旧的调子,陷入关于陈思宇的旧日回忆中,只有陈思宇,才能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彦西与陈思宇相识于大三的时候,那个时候,彦西只是个埋头于书本的单纯女子,只相信执子之手,与子揩老这样的话。彦西是学校文学社的骨干,写的那些优美的文字在学校里拥有忠实的读者群之一。
  与现在一样,彦西也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她的感情是与现实生活混为一谈的,唯一的区别是当时坚持着处子之身,坚信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拥抱,更别说上床。
  陈思宇追了她半年,比付应明现在对彦西还要好上百倍,他们是同级不同系,陈思宇学的是工商管理,对文学不是很感兴趣。听说过彦西,但不是彦西的粉丝,他第一次遇见彦西是在学校的舞会上,彦西穿着纯白的棉布连衣裙,象一个天使,蔌是安静的深谷幽兰,陈思宇不可遏止的爱上了彦西。
  从追求彦西那天开始,他每天都会说:“我今生非彦西不娶。”
  最终被陈思宇的爱打动的彦西成了陈思宇的女朋友,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都如此般配的两人被奉为学校的金童玉女,神话组合。
  与所有的大学恋爱一样,陈思宇便是彦西的全部,两人也确实那样如彦西所想甜蜜的相爱着。
  但爱终究飞不过沧海,陈思宇在与彦西相恋之后,虽然每天都说着非彦西不娶,却总是将二人的婚期一延再延,理由是他当时连给彦西买支最便宜的浪琴表的钱都没有,谈何结婚。
  彦西相信陈思宇说的话,在两人恋爱三年后,把自己给了陈思宇,她以为,自己的处子之身都给了陈思宇,已经表示非陈思宇不嫁,自己的一生都已经给了陈思宇了,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所以她安静的做一个小行政员,写一些专栏文字,等着陈思宇娶她。
  七年之后,陈思宇终于有了想要的职务,并在升职之后,以第一个月的全部工资给彦西买了那支浪琴,就是彦西手上戴的那只。婚期自然也安排好了。
  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认为他们应该结婚的时候,陈思宇却离彦西而去。他把所有的一切,两人准备结婚的存折,购买的家电之类,当然还有回忆与伤感,全部留给了彦西。
  彦西弄不明白陈思宇是怎么消失的,而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两人都定了婚期,买好请帖,照了婚纱照,然后给单位请好假,准备第二个周一去登记结婚。
  但是,在一个周末,陈思宇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电话打不通,QQ上没人,家里也没人,一个人就那样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彦西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个在身边七年的男人就那样子迅速的蒸发了,明明说好了要登记结婚了。而且两个人之前也没有大吵大闹过。
  儿子不见了,陈思宇的家人怨了一年多,说一定是彦西伤了陈思宇的心,或者是找到了更有钱的男人,陷害陈思宇,只有这样才能取消与陈思宇的婚姻。
  彦西哪能承受这样的打击?陈思宇的父亲要好一些,毕竟是工程师退休,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普通女工,退休了没事做,想儿子又想的心切,四处找人诉说,说彦西就是一个祸水,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那透着媚气的一双桃花眼,那软软的腰肢,分明就是狐狸精转世。
  说的时间久了,这种传言最终浸入了彦西的生活,将彦西包围,最后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哪儿没对,使陈思宇消失了。直到一年多后,陈思宇才给双方家人写了信,打来了电话。
  他在广州做一家跨国企业的执行总监,一切安好,有了新的女友。离开彦西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因为他与彦西的感情确实已经转淡,他不想结了婚再离婚,又怕彦西不能承受,双方家人不能同意,于是选择了人间蒸发,一切就那么简单。与彦西没有任何关系。
  但,陈思宇说的如此简单,彦西一个弱女子,能承受那么多吗?
  是的,彦西不能承受,她选择堕落,在那之后,彦西在家工作了一段时间,夜夜买醉,在酒精中,在与赵启山,在与陌生男人的纠缠中,逐渐恢复了正常,重新融入社会,并成为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营销策划人,但是,却变得不再相信爱情。
  陈思宇是离开过这个城市一段时间的,但最后又回到锦都,他在一家国际连锁的企业工作,现在在锦都开了一家贸易公司,跟彦西一样,主要做政府的生意,昔日的恋人,成了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他曾经找过彦西,但被彦西拒绝相见,于是,只得给彦西的工作邮箱发邮件,希望彦西不要因为他而堕落,在锦都,关于彦西用美貌来获取业务的流言实在是太多。
  陈思宇不信,但是他害怕,他知道彦西因为自己而变了许多,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彦西不适合跟他结婚,恋爱跟结婚是两码事,他固执地认为。
  陈思宇已经在广州结了婚,太太跟着他来到了锦都,而且已经怀孕了,孩子明年夏天就要出生了。
  “推枕惘然不见。”彦西想着大学时陈思宇牵着她的手在华兴街淘打折衣服的时候就忍不住轻轻叹气。
  闷闷的彦西在华兴街逛了一圈,选了一个都彭的皮带,在消防总队边上那家不起眼的小店,许多世界名牌都能买到,而且看起来与正版货无二,价格却是正版货的一半甚至更低,一般称之为水货(走私货)。这皮带是准备送给蒲文的。
  她对蒲文属于虚情假意,因为钱而必须得勾兑的关系,虽然她已经有了一点动心,但并不打算投入太多。
  选好皮带,包好,彦西回到办公室,给快递公司打了个电话,她是聪明的女人,快递公司是个很操作的对象,蒲文这样的男人,老婆一般都管得非常之严,不管是她亲自送还是托人送,这皮带蒲文都有可能无法上身,她让快递公司把地址改成上海,在里面随便写了个贸易公司的名字,再加了个男人的名字,然后附上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蒲县,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大学同学改行做外贸,顺带拿新产品给你试试。彦西。”
  皮带的意义很多,包括想拴住这个男人,包括希望这个男人腰缠万贯,包括希望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解开皮带,能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由不得人,收到这样的一个礼物,而且可以让自己顺利用上的礼物,蒲文自是欢喜异常的。在开完两三个会议后,晚上十点,蒲文与彦西在那个有点私房酒馆性质的小酒吧碰面了。
  他似乎很激动,一踏进酒吧门,坐在沙发上,就紧紧地握住了彦西的手。
  “蒲县,确实忙啊,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彦西这是说的实话,从晚上八点等到十点,期间还接到付应明的电话。
  她接付应明的电话时总是非常的不耐烦,而且皱着眉头。
  “累吗,喝点煮红酒,暖暖胃。”
  煮红酒是这家酒吧的招牌,别处是没有的,暖暖的一壶放在玻璃座上,用文火煨着,酒里加了山楂,陈皮,八角等香料,养身又暖胃,只是后劲比较大。
  “还是你体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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