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第2章


面前的他,一个陌生的让我的眼睛为之一亮的男孩,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调侃的意味,却不失刚毅。”嗨,看什么呢?呵呵,小丫头。”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哦,没什么,刚才对不起了。””不是跟你说没事了嘛。”他摸了摸头,坏坏的笑道"恩,我看你这丫头不仅粗枝大叶的,还有点奇怪。呵呵。”显然他已沉浸在自己的坏笑中,全然不顾我冲他瞪大的眼睛,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好似此时悬在空中的弯月。”要你管”我没好气地小声嘀咕道。”哟,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大。哈哈哈。”我,已经彻底被他气晕了,没好气地转身就走。”哎,等等。”我懒得理他,却感觉背后有一只手重重的按住了我。
我只有乖乖的回头。
“干嘛?”
“小丫头,要放孔明灯不,我教你。呵呵。”他讨好的冲我笑笑,这让我想起了刚刚的老板娘,然而,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处却无法否认因为这笑他更平添了些许帅气。我甚至不知羞耻的喜欢上了这笑。
“要你教,我自己会。”我逞能的喊道,显然,我已将适才的窘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哈哈,小丫头嘴还挺硬,好啊,那你就放给我看看。呵呵。”他倚到一棵树上,抱着双臂,朝我怒了努嘴。
“放就放,我怕你?”我使劲地拽着线,试图将那灯拽到我的上空,可是,那灯依然不争气的左右摇曳,包裹在其中的灯火忽明忽暗。我的手心热热的,冒出细微的汗水。可是那灯火全然不懂我的急切,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哈哈,天下奇观哦,竟然有人将孔明灯放成这样,佩服佩服。哈哈。”他笑得前俯后仰,我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即找一个藏身之处,却忘记了自己根本不必和他较真儿。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一生也许就遇见这么一次,从此以后,老死不相识。”来,把线给我。””快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教你放孔明灯害虫还冲我瞪眼睛,呵呵。”我顿觉手足无措,可是却滞后反应般的,眼睛仍旧恶毒的冲他瞪着,原谅我的知错不改。也许这样的男生真的让我很难讨厌吧。”嗨,还瞪我,我很帅吧。哈哈。”他摸摸自己的脸,陶醉在自己虚设的谎言中,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少有的帅哥,可惜我还没有进化成一个专业的花痴,否则很难保证我会不会为之疯狂。”帅能当饭吃吗,自恋的家伙。”我嘟囔着嘴,千万别让他觉得我是出于嫉妒才说出这句话,我发誓,这千真万确是我的肺腑之言。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不能!
“嗨,丫头,其实你挺可爱的。哈哈。”他自顾自的笑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宽大且有点褶皱的牛仔裤衬托出他骨子里的放dàng不羁。蓦然的,我有种心酸的感觉。
我试图摆脱的一切,我自欺欺人认为已经摆脱了的一切,却猝不及防的让我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原来,一切并不曾远离。记忆是人力永远无法超越的东西。
 
 
他,又有什么样的故事,让我对他充满好奇,而又一厢情愿的要与他惺惺相惜。 
“你这样的丫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哈哈。”他白色的T恤被风吹成好看的叠痕,发出扑扑的声音,犹如襁褓中的宝贝被母亲逗乐,发出的纯真的笑声。我一向钦佩自然的鬼斧神工,总会陶醉于那些随意间发现的美丽。 
“真不准备让我教你啊?”他的头微侧,富有**性的笑容让我喘不过气来。 
“给你,自己放去。”我将线递到他的手中,再也无法容忍自己心头的窒息,我想逃离这样一个美好的让人觉得虚幻的世界。 
只不过是一生可能只见一次的陌生人,从此老死不相识,各自活在自己的轨道中,静静的旋转,永不相干。 
逃离。 
我奔跑起来,心也许因为急促的运动扑通扑通的跳着。深夜清凉的风吹过我的脸颊,让我燥热的脸突然的清爽起来,然而,之后又是断续而又持久的燥热。 
“嗨,丫头,真走了啦?” 
“我走啦,你自己放吧。”迎着风奔跑,模糊中听到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窸窣声以及我的心跳。 
我想逃离。 
“这丫头,真走了。” 
“死丫头。” 
隐约中听到他的叫喊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头突然有一种落寞。 
我知道,我后悔了我的逃离。 
可是即使不逃离又有什么? 
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儿,唯一可以留下的只不过是些许做作的感伤。 
些许而已。 
七月十五日,究竟给了我怎样一份难忘的礼物,只有天知道。 
祈盼
日子在平淡的忙碌中静静度过。闲暇时我也会像众多厌倦了高三生活的孩子一样,呆呆的看看窗外,那些还未经历高三的小孩子们围堵在乒乓球桌边,评论着属于他们的战场,一群女生坐在台阶上神采飞扬的议论着最新的八卦新闻。栀子花开了,满校园的馨香,却等不及我勇敢的采摘一朵,早早的谢落枝头。
窗外,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厌倦,或许正如教数学的那个叫做李沛的古怪老头所说的一样,不是我这样年纪的孩子所应有的,可是,我真的厌倦了,真真切切的在这样的年纪。古怪老头总会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我,苏静予,最近上课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而我总是一副乖巧模样,静静的聆听他语重心长的独角戏。
或许,我真的伤了那老头的心。
老头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整个一世外高人,面对我们的顽劣,他总是不屑一顾,用他的话讲,我们在透支青春,迟早会后悔莫及的。可是,即使老头道行再高,心境再平和,当碰到原则性问题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处罚我们。我知道,老头是为了我们好。英才中学,承载的希望太多了。太多了。
被老头叫到办公室去时,我并不感到意外。课堂上对李沛那家伙意味深长的回眸一瞥的熟视无睹,以及直往下翻的沉重的眼皮已经让我对今天的约会做好了准备。
老头谆谆教诲的台词并未改变多少,在一大段的高考的重要性的开篇陈词之后,老头让我调整好心态,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能考进英才中学的学生只要没虚度光阴都能上好大学,老头慷慨激昂,全然不顾迸出的吐沫星子直逼我的面庞。为了不伤老头的自尊心,我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倾听着老头的教诲。
其实,老头挺让我感动的。你看,五十多岁的人,每天早上六点多钟就得赶到学校,晚上十点钟下晚自习后不知道还要备课到什么时候,更为重要的事是,面对我们这群不谙世事的孩子从未失去过信心。
只是,我们还太年轻,年轻的无法承载如此多的负荷。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苏静予,如果我的父亲不是苏琪,如果母亲没有离家出走,我的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也许,我会如愿以偿的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孩吧。可惜,一切都太迟,这些如果已成为我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只有在闲暇时看看窗外,给与自己残酷的心灵慰藉。
老头语重心长地教诲注定无法使我透露藏匿多时的秘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疼痛竟然来自我时刻都彬彬有礼的父亲。
老头是一个好父亲,他的女儿我见过,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很漂亮,更让我嫉妒的是,她的嘴角总挂着一抹笑容,如同悬在空中的风筝,总希望挣脱那根束缚它的线,飘到天空的最深处。我知道,这种笑容只有无比幸福的人才会拥有。
可惜,我永远做不了李星儿,老头的女儿,那个幸福的让我直掉眼泪的女孩。
深秋了,树叶渐黄,蜜蜂蝴蝶们似乎也耐不住秋季独有的寂寥,早已不见了踪影,我不是生物学家,不知道他们此时究竟何去何从。踏着满地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无法揣度那是呻yín还是欢唱。只觉心底空荡荡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该想些什么,也许,这就是高三学子独有的心灵体验吧,总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无限的事,却不得不承认,时间漫不经心的过去了,自己却还站在原点叹息。
我小心的掰着手指头,像所有迷信的妇女一样,占卜着自己的未来。几个月后,几年后,我的生活将会有怎样的变化?其实,骨子里我并不担心高考,无数次的大考小考已见证了我的实力,只是我自己还有点心有余悸,我说过,我不是一个乐观的女孩。
推开半掩的房门,结果是我料想的那样。苏琪,我的父亲,醉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着话。满屋子的酒气,让我透不过气来,心头翻江倒海,我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吐出来。这样的情景,我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当我以为十八岁就有足够的资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时,却无奈的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构的美梦。血缘,这可恶的东西,让我疼痛却永远无法义无反顾的舍弃
不知名的鸟儿在干枯的枝头唱起了凄婉的歌,那是在悼念谁的葬礼?抑或是在为谁而悲泣?凄凉的风吹过,深邃天空中的一朵白云在起舞,变幻出各种形状,正如我一样,永远无法做最真实的自己。
命运?
 
 
我从不相信命运,所以我用心的读书,试图让他们心悦诚服,男孩子可以的,女孩子一样行。只是,我可以掌握自己的意识,却永远无法改变令我心痛的事实,母亲,父亲以及所有的偏见。 
如果,只是如果,我是一个讨爷爷喜欢的男孩,父亲还会一蹶不振,母亲还会忍受不了父亲的暴躁,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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