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如此滥情

28 二四 第三者


    我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本来只穿着睡衣,即使有暖气也还是冷。冻得想钻老鼠洞的时候我猛然醒悟,这是我家呀。我傻呀大半夜的窝在客厅里挨冷受冻。气咻咻的走回卧室,做了个踹开门的姿势,手上却放的很轻。
    里面的灯已经由吊灯换成了床头小灯,很适合睡眠的黄色光线。我郁闷的看着被子上扔着的他的外套和裤子,地上扔着的床单(敢情是嫌我脏),还有那鼓鼓的羽绒被下睡得一脸放松的男人。抬指戳向自己的双眼,嘴里叽里咕噜的骂人,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小雀跃。
    郁闷的钻到另一边,实在是冻的时间太久,进了被窝反而开始哆嗦。我扭麻花一样将手夹在大腿间,一腿别着另一腿尽量减少接触面积。又哆嗦了一会,心里开始委屈了。旁边有一个发热体,能大胆闯进来,为什么就不能再奉献一下抱一抱女主人呢?
    我扁着嘴探出头看过去,却对上两只眼睛,很清醒。微微垂着睫毛,格外诱惑。
    “师兄大人,我对男色不感兴趣。”说罢我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若是我没有记忆错乱,正常情况下,两个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在谈论分手或者是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两个人一见面就又躺在了床上?仔细捋了捋,发现这次绝对不是我主动,是他不按常理出牌。我想,要不问一句,你怎么在我床上?好像有点太刻意。我往下缩了缩,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已经跑马场似的混沌一片。
    身上一热被裹进怀里,我竟然听见自己舒了口气。热热的气息喷在我发顶,我听见了他的叹息。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相拥着就是一夜。
    若是按照这几日堕落的模式,应该是到十点以后才自然醒的,这早上我竟然七点就醒了。醒来我竟也没觉得尴尬,就似乎一个被窝睡觉是天经地义的。并且我还发现一个好处,多一个发热体一夜都暖意融融。只是我发现自己嘴巴放的位置有点敏感,某人侧胸口某点处。虽然隔着一层衬衣,但是……但是乔佳,你内心不猥琐就没法活吗?
    我翻了个身,见对方已经睁开眼,赶紧打了个哈欠说,“好热呀。”
    “明天的车票?”
    我愣了愣,点了点。
    “退了吧,等过年我们先回老家……”
    “哈哈,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打断他的话。有些保证,我还没勇气去听,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不清不白的情况下。我其实是个容易当真的人呢。
    臧言看着我等我说下去,我翻身趴着,笑的极度猥琐。
    “你记不记得秦老大许给我的年终福利?她还以为我不会去拿呢,结果我突然出现。你不知道我当初从天而降带给她们的视觉震憾,据后续报道,我那次领走的份儿是小王的,不知道后来园长又给她补了一份儿没有。”
    我看看臧言的黑脸笑,“不好笑吗?觉不觉得我特别有勇气?”其实我又想起一句俗语,懒蛤蟆趴脚面上,咬不死人恶心死人。我拍了下额头,暗骂这句贴切。
    心里有些闷,拉被子盖住头,吐了口浊气想,也许我当初的目的就是恶心她们,可是好像又做了一次小丑,给他们添了一出年终表演。冲动果然是魔鬼,连我的做人信条都无意中违背了。
    我赖床不起,臧言竟然也躺着不动。憋不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正接电话。手机太好,竟然都不漏音。半天才能听见他“嗯”了一声说,“就这样,我在她这里。”
    她,是我吗?我耸耸肩有些小得意。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臧言靠在床头看我,眼睛微眯,怎么那么像一家之主呢?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主要是我得收拾收拾,我和小安明天就都走了。”
    “我不能在D市呆太久,父亲身体有些不好。”
    这算是解释?我眨眨眼问,“上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事情吗?”
    臧言抬手托了下下巴,皱眉问,“你说哪次?圣诞节后?是的。”
    我心里的大石放下一角,还有些不好问的,那就先不问好了。我盯着他看,若是想告诉我,我不问也会主动说的,是吧?
    “怕你担心,并且没时间,回来看了一趟就回去了。”
    然后呢?
    然后臧言掀被下床,优雅的套上毛衫,出门去了洗手间。我呲呲牙,无力的又爬回床上。最核心的问题,一点都没解决呢。
    臧言又在床边坐了片刻,忽然抬手摸摸我的头说,“机场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喊我?”
    你说呢?我怕破环你第二春呗。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一个人生闷气是最笨的选择。”
    “我知道我知道。”我扒开他的手一连声说,“我知道我脑子不够用,你不用再强调一遍。”
    “知道就好,知错能改还不算无药可救。”
    靠,我想打人!
    臧言许是觉得解释清楚了,靠过来亲了我一口说,“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我送你。”
    “你爸爸还在D市吗?我要不要去看看他?”臧言嘴角勾了勾,我别扭了一下挑着下巴补充,“哦,这是对老人最起码的尊重。我从小到大都是尊老爱幼的标兵。”
    臧言碰碰我的唇起身,“已经回老家了,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
    我撇撇嘴又哼了一声,想舔舔嘴唇,又觉得那动作太过****。其实我知道,自己内心已经荡漾了,方才他唇瓣不离开就更美好了。
    送他出门,他也没再提让我留下的事情,这让我有些小郁闷。人呐,可真是矛盾。关于那个美人,我问不出口,可偏偏想知道他们更多的过去。依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一家踏两船的男人吧,不过心里也清楚,他有一段过去,不为我所知,并且还在延伸。
    不去想他,收拾行礼,过年是一件值得人开心的事情,可以跟着老爸回农村老家转一趟。一个人走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特别再来一场大雪,穿得厚厚的,跑在田地里寻找兔子脚印,实在幸福的让人想放声歌唱。
    行李箱是个小号的格子箱,尽量少的收拾了一箱子衣服,拎起来试了试,不错,不算重。小安在厨房做蛋炒饭,我切了个火龙果和苹果装盘,转头看看那高高的三箱还没有拆口的水果,苦着脸道:“吃不完了,开箱的走之前送给房东和对门林奶奶好了,顺带让她帮着照看一下麦兜和麦芽(两只寄居蟹),剩下的你负责拉走。”
    “我傻呀,搬几箱水果回去。我恨不得什么都不带空手回呢,过年的时候挤得要死。”
    “那你找个人来接你,正好东西拉走。”
    “我不是女皇,招招手就有直升机!你挑些好的给师兄送去,冰箱下面还有海鲜别忘了。我走之前把海鲜给导师送去一箱,剩下那一箱还有虾仁你搬走吧,反正那箱子小。”
    “我也不要,我吃不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海参长的……嗷,我就不形容了,味道也不好。我之前买过,回去也只是都尝了尝,没人吃,最后还是扔了。再者说,一天一夜的火车,又有暖气,我拿那些东西干什么?你要么都给导师送去要么自己搬走。”
    小安瞪过来一眼没接话。我叼着一片苹果找了一个结实又不太大的箱子,挑着好的火龙果和苹果装了一箱,看看墙角那些皱眉想,要不给秦老大送去?不过,她会不会拿起菜刀把我砍出去?
    卧室的手机在大声的唱着一首老歌——听说爱情回来过。去柜子上找胶带,顺道跑过去接了。
    我矜持的“喂”了一声,对面半天没人说话,移到眼前看了看,做了个鬼脸夹到脖子上,一面粘箱子一面问,“好久不见,有事吗?”
    袁毅嗯了一声,“你几号回去?”
    “明天。”
    “明天啊……是这样,我发了点特产,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火车很挤的。”我皱眉,“我这边行礼也是一再缩减,你若是不想带还是处理了吧。你们公司也真是的,年终奖那么多还和我们那小幼儿园学发吃的。”
    “你懂什么啊,那叫关心我们的胃。”袁毅笑的诡异,“不带你师兄回家吗?反正有人帮你拿行礼。”
    我翻了个白眼,“我自己。你不回去吗过年?”
    “回。”
    “哦。”
    我把小箱子四周的纸盖子立起来用胶带粘好,继续往上摞水果。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层火龙果,还挺漂亮。够臧言屋子里三个人吃过年了吧。
    “你在干什么嗤啦嗤啦响的?”
    “粘箱子。”
    “粘箱子做什么?”电话里静了几秒,袁毅夸张的声音又飘过来,“不是吧乔佳佳,你是不是又养什么宠物了,准备留足够的粮食让它们活过年?”
    “当然不是。”我想起之前在宿舍养了只乌龟,寒假不想来回带,就粘了个纸箱子装了半箱沙子将乌龟埋进去,一侧剪开通往小号整理箱,里面是满满的大半箱子水(怕蒸发完特意装了许多),上面还放了一个搓板一样的台阶让小龟可以爬进去喝水再爬出来睡觉。一个半月后我回到宿舍,水确实蒸发了不少,但是还有些,从干干的沙子里扒出的小龟却已经成了木乃伊。我心情沮丧的带着它的尸体跑去工大找袁毅,告诉他我罪孽深重,什么都计划好了,但是忘了宿舍停暖,小龟直接冬眠了,睡梦中活活干死了。
    袁毅说虽然我用沙子埋着它让它活活憋死,但我不算故意杀龟,上天不会计较的,尽管如此我后来也没敢再养过活物。
    “乔佳佳,养宠物也是要负责任的,你等有了自己的家再养,省的动不动就挪窝,让他们也跟着死去活来。”
    “我知道!”
    “乔佳佳,你准备在哪儿安家?”
    “不知道,再说吧,工作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忽然发现两个人长时间不联系,竟然都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乔佳佳,会不会继续留在D市工作。”
    “应该会。”
    我听见那边吐了口气,忙又说,“你放心,我不是为了你。”
    对方静了片刻,“嘿”了一声说,“乔佳佳,你能不那么自恋吗?”
    我撇撇嘴挂了电话。
    吃过饭又收拾了一下,帮小安分好水果,说好晚上去一趟导师家里便抱着我亲手装的水果箱出了门。一路上想了想美人,想了想臧言,忽而就想起导师曾说过的一句话——爱情是至奢侈的一件事,其实也是至庸俗的一件事。奢侈和庸俗之间只一步之隔,走往哪里,由相爱的两个人抉择。很深奥,当初没听懂。回头问他,导师笑了笑说,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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