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悄悄地躲进云层中,秋末冬初的夜晚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酒楼后院的阁楼里响起一道愤怒的女声,打破了夜的沉寂,幸好后院的阁楼与客房稍远点,不然酒楼的客人都得从梦中惊醒了。
“胡闹!当真是胡闹!”尊华一进门便看见绝剑只着单衣,坐在轮椅之上,尊华心底的不满与心疼顿时发泄出来。
“你回来了?”绝剑对于尊华的愤怒毫不在意,只是笑着。
“你给我回去,这里不需要你!”尊华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披在绝剑的身上,一只手指着门外,毫不给绝剑面子。
绝剑愣了愣,随后脸上又泛起笑意“鸢儿……我陪着你……永远……”若是换成了以前,绝剑绝对不敢这样说,但是现在他想,他想留在她的身边。
绝剑伸手握住了尊华那双冰凉的双手,意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尊华听到绝剑的话,鼻子突然酸了起来,尊华强忍住自己异样的情绪,抽回自己的双手,说道“我不需要,你走!”
“丫头……”绝剑再次将那双冰凉的收握住,只是这次他却把那双手放进自己的怀中“我不会走的……从你五岁选定我的时候,就注定了我要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尊华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是她害得他武功全失,是她害得他成为废人,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对她那么好……
“绝剑……”尊华蹲在绝剑身前,仰头望着他,才发现他的发间已有不少的银丝,虽然他刚毅的脸庞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但是绝剑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怨再夺走他任何一样东西了“绝剑,你……”
“鸢儿,不论生死,就让我陪着你,可好?”绝剑恳求道。
不论……生死……
绝剑,鸢儿不值得你这样的对待,不值得的啊……
“你值得的……你是唯一的一个……”绝剑直接道出尊华心中的疑问。
值得……唯一的一个……
尊华怔了半响,然后扑进绝剑的怀中,放声大哭,绝剑笑了,一只手环抱住尊华,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尊华的后背,一下接着一下,绝剑唇边的笑意不减,即使他的手臂已经麻木……
屋外,天空中又飘起了洁白的雪花。
“安少爷。”叶浅荷一回来便看见安儿站在屋外,望着漆黑的夜空,脸上满是欣慰。
“叶姨回来了啊……”
“嗯,在里面吗?”
“嗯,娘亲忍的太久了,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吧,我想唯有那个人才能安慰她吧。”
“是啊……”叶浅荷道“不过,安少爷,你就不怕主子罚你?”
“什么?”安儿一愣,问道。
“你私自飞鸽传书个尘少爷,让绝剑过来,有私自离开主子身边去接绝剑,这些还不够让主子罚你的吗?”
“这个……这个……我是为了娘……”安儿的话还么有说完,就听见屋内的尊华在叫他们。
“浅荷,安儿,你来们俩进来。”
“不回吧……这么快?”安儿苦着脸说道。
“我们进去吧。”叶浅荷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安儿硬着头皮进了屋子,之间绝剑坐在桌旁,而他的右侧则是尊华。见到尊华,安儿立即露出一张甜美的笑脸,蹭到尊华身旁,偎在她的身上,说道“娘,你又没有想安儿呀?”
“站好!”尊华板着脸,不吃安儿的那一套。
“是,娘。”安儿乖乖地站在一边,垂着头。
“浅荷,一切都办妥了?”
“是,主子放心。”叶浅荷回答道。
“嗯,那就好,你也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主子。”叶浅荷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安儿垂着头跟在叶浅荷身后也要离开,却被尊华叫住。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尊华严声道。
“娘……”
“把这个拿去”尊华有一扬,一本书就落在安儿怀中,安儿翻开一看竟是娘亲的笔迹“抄上二十遍,后天一早我来检查。”
“……是,娘。”安儿撅起小嘴,说道。
“鸢儿,这样对他是不是太严了点……”绝剑不忍安儿受罚,开口道。
“你还说,待会儿你也要挨罚!”尊华怒声道。
“哦。”绝剑笑着应了声。
尊华看着绝剑的笑,却怎么也起不起来了。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回去抄写?若是检查不合格,还有你受的呢!”
“是!娘,安儿告退!”安儿立即拔腿狂奔,消失在尊华的眼中。
“鸢儿,你要怎么罚我……”
“罚你?”
“对啊,你刚刚说的。”
“罚你……就罚你睡觉!”尊华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将绝剑扶上了床,盖好了被子,自己也合衣躺在绝剑身边,闭上了眼。
绝剑看着身边的女子,也闭上了眼,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喂,你听说了吗?那张文渊张公子昨夜留宿在怡红楼的牡丹那里了。”
一早,尊华和绝剑下楼吃早餐,便听见另一桌客人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即便是刻意小声,尊华也能听得到,习武之人的耳朵是十分另灵敏的。
“张文渊?”
“是啊,就是月池那个二女婿啊!”
“什么?!他不是从不留宿的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他见牡丹姑娘十分美艳,把持不住了呢?今天早上还是他那美娇妻亲自去怡红楼接的他呢,估计现在正在三堂会审吧!”
“哈哈,说的也是,牡丹姑娘的滋味那绝对是销魂啊!”
“哈哈!”
好戏开场了!
尊华嘴角扯出一抹嘲笑,绝剑看见尊华的笑意,已经猜出是她动的手脚,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月府月婉如的闺阁内
月婉如伏在丫鬟的身上苦的梨花带雨,一旁张文渊跪在地上,月池盛怒在房中走来走去。
“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岳父……”
“哼!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的?绝不留宿青楼妓院!是不是!”
“是!但是……”
“那你说说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昨夜小婿在路上遇到一名女子,她不慎弄伤了脚,她央小婿将她送回家,小婿便将她送了回去,然后她请小婿到房间内休息片刻,小婿喝了两倍酒水,便感到头晕,之后就没有印象了……”
“你可还记得女子的样貌特点?”月池问道。
“那女子很美,淡然如水,身着白色狐裘,就像是天仙一样。”
听的张文渊这样说,月婉玲哭得更大声了。
月池眉毛紧皱,问道“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她说她单名一个鸢字,是鸢尾花的鸢”
“什么?!”月池惊叫道。从夙家的那个小女儿成为安逸王妃开始,云溪国内所有名字中带有鸢字的都要把名字给改了,这个女子怎么敢用这个字?“你可还记得那名女子的住处?”
“小婿记得。”
“起来!”月池踢了张文渊一脚说道“带路。”
“是、是”张文渊立即站起来,前面带路。
张文渊凭着记忆找到了昨夜女子的住处,却是一扇小门,他看向月池,月池的脸已经不满黑云。
“你确定是这里?!”
“是,小婿确定。”
“哼!你给我过来。”月池拎着张文渊的衣领,将他带到正门前,说道“你给我仔细看看,这里是那?”
张文渊抬头一看,竟是吓呆了“夙、府”
“这间房子已经十年没有人住了!”
“什么……”
“滚!给我滚回去把婉玲哄好了!不然你就给我滚出月府!”
“是、是、是,小婿遵命。”张文渊立即离开,只剩下月池一个人站在那门口,若有所思。
前一段时间传出这里闹鬼,难不成真是有鬼?还是有人在搞鬼?
哼!不管事真鬼还是假鬼,我月池可不怕!
月池哼了一声,转身甩袖离开。
月池前脚离开,拐角里尊华和绝剑就走了出来。
“看他生气的样子,还蛮有精神头的,看来那个大夫将他照顾得不错,该赏!”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绝剑笑着说道。
“我们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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