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遗骨

第17章


    浅见拨了一下花名册上的电话号码。电话里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不存在”的电话录
音。
    当晚,浅见在车站前的一家拉面馆吃了一大碗豆芽拉面,由于预感到“调查”遇到了
难题,洗完澡、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
    泉大津市,靠近临海工业地带和关西国际机场,从大阪的难波站乘一小时左右的电车
即可到达,它作为大阪的住宅城,近年发展迅速,各大企业的住宅、公寓多集中在那一带。
    GREEN制药公司的职工名册中,森喜美惠的地址,就是其中之一。森喜美惠的住房在
一幢七层公寓的五楼,那幢公寓很一般,可能是十多年前建的。不过,如果是出售的公寓
的话,可以推测森喜美惠母女的经济状况不算差,财务科的主任相当于哪一级干部尚且不
知,不过收入一定不会太少。
    无论是一楼的信箱,还是507号房间的门上都没挂“森”字样的木牌。
    浅见按了下门铃,能听到室内的门铃响,但似乎没有人祝于是,浅见按响了隔壁叫
“竹下”的邻居家的门铃。
    “来――啦!”室内响起一个女人的应答声,房门被打开了,门口出现一位身材粗壮
大妈般的女性,性格好像极爽朗。
    “您是谁?”她瞪圆双眼问浅见。
    “我是来找森的,好像不在,是不是搬了家?”
    “哦,找姓森的……已搬走近三年了。”
    “是吗,喜美惠搬哪儿去了?她母亲又去了哪儿?”
    “咦……”
    那位邻居露出吃惊的神态说:“喜美惠的母亲已经死了哦,或许因为如此,她才搬走
了呢。”
    “什么,死了,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浅见虽说吃了一惊,但回想起来,这也并不
意外。
    “那么,森现在在哪儿,您知道吗?”
    “这个嘛,不太清楚,倒是说过要回长门,但后来一直就没联系过。”
    “是吗?”浅见接着问道,“这公寓是出售的吗?”
    “不,是借祝”
    浅见本来想到,如果是买下的,那一定还有钱没有付清,通过此便可以找到她的新地
址,看来这条路已被堵死。
    “姓森那家搬走后,这套房子一直没人敢去租,说是有幽灵,最近好像好了些。”
    “幽灵――?为什么?”
    “你真笨,森喜美惠的母亲不是死在里边吗?故才有此流言,弄得房东挺为难呢。”
    “她母亲是病死的吗?”
    “听说是这样,可能是心脏突然停止跳动吧。不过谁都不知道。据说等喜美惠下班回
来时,身体都变便了,当时还进行了司法解剖什么之类的呢。”
    “她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喂,我说,你居然不知道吗?”对方马上露出怀疑的目光。
    浅见则平静地说道:“对,虽然见过她母亲一面。但不大了解。”
    “是一位相当不错的人呢,老实善良,不大爱说话,那屋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所
以连她去世时,大家也没注意到。”
    “对于喜美惠母亲的死因,或许仍有一些疑点,但既然做了司法解剖,得出了结论,
那也只好相信,也许正是这种死法,才传出幽灵的流言呢。”
    “森家经常有客人来吗?”
    “不,几乎没看到过。”这位邻居把头摇得像个拔浪鼓。
    “我和森家做了六七年邻居,包括她母亲过世后的告别仪式,见到她们家的来客也不
过五六回吧,她家好像既无什么亲戚,又不大与邻里往来,哪像咱们这号人。可能女儿的
性格也像她母亲吧,森喜美惠也不大善于交往,极少有朋友,我这个人就是自来熟……对
啦,你和喜美惠是啥关系……”说了这么一大堆后这位邻居才对浅见的身份发生了怀疑,
从年龄上看不像是恋人,而且还是个操东京腔的小子……总而言之,在她那张大圆脸上写
满了问号。
    “我们是金子美铃爱好者协会的朋友,在东京、大阪召开的联谊会上见过几次面,以
后就没见到她了,所以过来看看。”
    “哦,金子美铃是演员吧?”
    “不.是位诗人,很早以前就故去了,她是森喜美惠的故乡长门市人。”
    竹下夫人流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来。
    在乘南海电车回大阻的途中,浅见的脑海里勾画出一幅幅的图画来。
    森喜美惠离开大阪仿佛是因为她母亲的过世,但也不排除她辞去GREEN制药公司的工
作以及返回长门市的汤本都与此无关。
    然而,她为何要那样去做?这多少有点奇怪,同时无法找到她为什么非要在母亲死后
才回去的理由、而且喜美惠的返乡疑点较多。
    喜美惠对故乡并未留下什么好的印象,这单从她高二就离家出走这件事上就能看出。
那么,她为什么偏偏要返乡呢。
    而且,仿佛又是因为被儿时的朋友碰到后,才又离开了长门。
    浅见想说不定她离开长门与龙满遇害案有关。
    这样一分析的话,总觉得九月十号,她和龙满一起去观看南条舞蹈节有什么特殊的意
义,再进一步分忻,也许她在白谷饭店打工这本身就是伪装的。
    比如说那“伏击”一说也可以想像,如同大蜘蛛在物色猎物一样。虽然那些都是胡乱
的推想,但有时候,某种直觉也具有一定意义的。
    GREEN制药公司大阻分社在大阪市中心的修道町,这一带自古以来就是与药品相关的
工厂及公司的集聚地,白瓷砖墙上以GREEN的第一个字母为公司标记的“G”格外醒目。
    浅见在公用电话里给森喜美惠从前的同事青木美佳打了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从龙满太
大那里弄到的。
    “我是森喜美惠的朋友,姓浅见。”浅见的话音未落,对方就“氨地一声惊叫了起来。
    “能不能在您中午休息时打搅一下。”浅见看了下表,差一分到十二点,他是卡准这
个时间打的电话。“哦,这个……”青木美佳犹豫了片刻,便爽快地答应了。
    “那么,在附近的一家餐厅,一边吃一边聊好吗?”“行。”
    浅见问了一下餐厅的地点,便在门口等着,青木说她穿一件宽松的长外套,很好辨认。
    浅见一眼就认出了美佳,从职员名册上看她比喜美惠小四岁,略带茶色的秀发随风飘
逸,朝着浅见小跑而来。”
    两人慌忙寒喧了几句,便进入餐厅,正值中午时分,店内十分拥挤,但他们还是在靠
墙的地方找到了位子,坐了下来,然后正式交换了名片,美佳拿着“旅行与历史”的名片,
慢慢地欣赏着。
    女招待端来冰镇水,美佳不假思索地说:“蛋包饭。”浅见也要了一份。
    “森喜美惠目前在哪儿?”美佳边喝水边问。
    “去向不明。”浅见明确地回答道。
    “哦,仍然……”她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我想问一问,您与森喜美惠
是什么关系?”
    “恋爱关系。”
    “哦?……
    “不,我准备追她,”浅见装着苦笑了一下说,“不过,等我自己意识到这个时,她
已消失了,原指望与她最要好的青木你可能会知道一些,看来,我要白跑路啦。”
    “对,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这么说,森喜美惠在您面前提起过我喽?”
    “是的,在公司里,好像你俩最合得来呢。”
    “是吗?森喜美惠这样说过吗?……”
    美佳稍稍放松了一些。
    在职工名册里,一共有八位女性,从中挑选出青木美佳,完全是浅见凭感觉而定的,
因她俩的年龄相差不大,就这一点,在有的场合还算灵验,这次似乎也是歪打正中。
    尽管这样,要在平时,浅见自己也会讨厌自己的这种欺骗行为。
    “有关森喜美惠辞职的理由,您听到过什么没有?”
    “这,我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她母亲去世以后,她的变化蛮大,当时她对我说,没准
她会辞职不干了,说这话没几天,她还真的打了辞职报告,从此就不来上班了呢。半个月
以后,她回来领了工资和一些私人用品,就再也没见过她啦。临走时她说,什么时候咱们
好好聊一聊。
    “凭您的想像,她会出什么事儿?”
    “真的一点不知道,她母亲的去世确实对她打击较大,可葬礼的时候,并没感觉到她
会辞职。但是连休三天以后,再来上班时,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吧。她
本来就不大爱说话,这下就更沉默,好像不仅仅是受到失去母亲的打击似的。”饭端了上
来,两人中断了谈话。
    “听说蛋包饭源于大阪,确实不错。”浅见倒不是吃粗粮长大的,不过他确实从心底
里这么想。
    “真的,太好啦。这家餐馆的最好吃呢。”
    “哦,怪不得这么香哩,而且分量也足,比东京的要大三五成吧。”浅见一边用勺子
把上面的西红柿酱往周围抹,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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