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祸

第28章


    “还住在那儿吗?”
    “是的,可那儿不再是毒品农场了,政府查封农场后,格里就洗手不干了。他
现在是个乡绅,靠休特给他的钱过活。”他虚伪地哈哈笑道。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这儿肯定有的。”他翻找之后,就读给我听。“你为什么要找格里谈话?”
    “为了一件小事。”不等乔希多问,我就挂掉了电话。
    当我向格里·巴特勒报上自己的姓名时,他想了起来,说:“星期六,休特到
我这儿来时说起过你,你曾为他工作过一段时间。”
    “看来,他去看过你了。”
    “嗯,是顺路,就像他以前来时一样。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他就
离开了。”
    “他来干什么?”
    “只是逗留吧,我想。我们闲坐着,回忆着往事,谈论安娜和乔希,还有诺厄。”
    “他看上去怎么样?”
    “一开始很紧张。要是我不认识休特,我一定认为他出了什么事。抽过几根烟
后,他放松了一些,在我安排他去睡觉时,他已是完全放松了。他认为安娜的死是
他的责任。得罪了那么多人,才会发生那样的不幸。”
    “他有没有说知道是谁5!爆炸药的?”
    “没有。”
    “他是不是说到要报复?”
    “呃,说了。可当时我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我劝告他报复不能使安娜复活,还
是算了吧。”
    “他被你说服了吗?”
    “难说。不过,第二天早晨他的情绪好多了,因为他留下一张纸条,感谢我为
他解决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要知道就好了。”巴特勒迟疑着说,“既然安娜死了,你不觉得你和休特
可以和好如初了吗?”
    “什么?”
    听到我严厉的口气,巴特勒吃了一惊。“是这样的,在安娜之前,你就是他生
活中的爱。我只是想——”
    “我永远不会是他生活中的爱。”我告诉他说。
    当我来到米兰达码头餐馆时,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在柜台旁坐下,向女服
务员要了一块牛肉饼和一杯咖啡。我碰到了卡门的眼光,他正在把肉饼放在烤架上。
“你好,”他说,“这一阵你到哪儿去了?”
    “一会这儿,一会那儿。有空吗?”
    他向我打了个手势,要我到他已擦干净的车厢座那儿去。我坐下时,问他:
“你见到T.J.了吗?”
    “星期五下午见到过他。大约4点半他来了,吃他常吃的菜。”
    “有没有说他在干什么,住在哪儿?”
    “没有。他沉默不语。”卡门的脸色显得凝重起来。“他妻子死了,我尽量安
慰他,可他挥挥手说不想谈她。”
    “那你们说了些什么?”
    卡门眼睛看着别处,小心地说:“天气。他问我雨季是否就要开始了。”
    “还有呢?”
    “嗯,他问他那位飞行员是否来过,我说没有。”
    “然后呢?”
    卡门朝车厢座旁的窗于仔细看了看,拿出一块餐巾,又从窗格角落里拿出一根
调味番茄酱涂棒。
    “喂,”我说,“我是T.J.的人,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他迟疑着说,“告诉你吧,他到这儿来是打听哪儿能买到
枪。我让他到豪伊·聪那儿去。”
    “天哪,卡门!’繁伊·聪是北加利福尼亚最大的武器贩于,近年来联邦政府
一直在收集他的罪证,可聪和他的爪牙很狡猾。
    “卡门,”我说,“你能安排我和聪见上一面吗?”
    “你想知道T.J.向他买了什么?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可我还是想问问。”
    “好吧,我可以试试。过后再给我打电话。”后房间传来女招待的叫喊声,卡
门站了起来。
    “等一等,”我说,“最后一个问题。T.J.在海湾喝醉酒被人推下海的那天晚
上,有个老头和他说过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靠运货为生,据说是个有趣的家伙,在他的货车上过夜。这人当过马特森
航运公司的船长,因为会讲精彩的故事,常常被人请去吃饭。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货车——你见过吗?”
    “是白色的,新的,”他耸耸肩,“除了牌子和型号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开车在码头上兜了一圈,并没发现白色新货车。在另一个被烧毁的码头对面,
有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那里停着几辆破车子,里面似乎住着人。我把车子开了过
去,穿过锈迹斑斑的铁轨。一辆装满箱子和物品的老式小轿车内,一位妇女正躺在
前排座位上,旁边有两个小孩在玩耍。这情景使我想起了大萧条时期出现的游民。
    我朝四周望去,发现在铁栅栏外面,有三个男人在一条沉船残骸上钓鱼。
    当我开着车靠近他们时,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把鱼竿递给了旁边的人。他面
对着我,伸出双手表示车子不能再开过去。
    “小姐,”他说,“再过来就有危险了。”
    “我不过来了。”我从车窗探出头,伸手指了指水面,“钓到鱼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看看坐在那儿的同伴,他们正默默地观察着水面。我把头转向
身后的草地,说:“你们就住在那儿吗?”
    “怎么,想赶我们走?”
    “你们住在哪儿跟我无关。我在找一个老头,他在这码头地区运货,开的是一
辆白色新货车。”
    “你找凯普干什么?”
    “听说他讲的故事很好听。”
    “真是胡说八道。”那人看了看他的同伴,大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富婆,一
定是为凯普和他的故事发疯了。”其他两个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吧,我们不想剥
夺凯普的这顿兔费餐,你要找他,就到水上公园去找。”
    在等待通过中国盆地的吊桥时,我给夏洛特·凯姆打了个电话。凯姆告诉我,
她弄到了我要的材料。休特在运动器具陈列室买了一只睡袋,一个充气床垫,一块
防水帆布,一套餐具,还有科尔曼牌炉子和提灯。
    “你那家伙好像要去野营似的。”她评论道。
    如果我不知道休特已非法购买枪支的话,我也会有这种想法的。刚挂上电话,
后面的汽车按响了喇叭,我立刻踩下离合器,向前开去。
    我取道北角,穿过这个城镇向水上公园进发,绕过39号码头和渔船码头的拥挤
区域,然后在吉拉尔德利广场转弯下坡。
    还是没发现那辆白色货车。我查看了海滩路一端的停车场,又在吉拉尔德利广
场兜了一圈,然后沿着北角来到万纳斯脚下钓鱼墩附近的大停车场。仍然没看到那
辆货车。
    是那钓鱼人骗我?还是那老头还没来?不管属于哪种情况,我急于要找到休特
的想法使我紧张不安。
    我把车子开进一个停车场,思忖着要做的事情,然后给卡门打了个电话。他说,
豪伊·聪同意跟我见面,可要到七点钟。
    “在哪儿?”
    “就在我这儿。豪伊说他很想吃我的炸牛排。”
    “七点钟见。’哦对卡门说。
    现在干什么?还不到4点。
    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拿起听筒。是米克打来的。
    他说:“加利福尼亚医疗中心的一位护士打来电话,说诺厄·罗曼奇克正在接
受重病特别护理,他想见你。”
    “他怎么啦?”休特和这位律师之间发生过严重冲突,这一念头在我头脑中一
闪而过。
    “心脏病发作。听护士的口气,病情很严重。”
    我匆匆倒车,掉头来到费尔街,然后快速穿过金门公园、基萨体育场。到达阿
格娄后,我把车子停在威利·惠兰的行车道上。威利是雷原先的情人,他在医疗中
心停车场的旁边有一幢房子。我给威利写了张纸条,压在汽车挡风玻璃的擦拭杆下,
将一把备用钥匙塞进他的信箱中。然后我奔上斜坡来到弗雷德里克街上的停车库,
乘电梯到达帕纳苏斯一层楼面。最后,在几个病人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重病特
护区。
    罗曼奇克躺在一间单人病房中,右手臂挂着一只静脉滴注袋,左臂扎着心脏监
视器的皮管。他脸色灰白,比我记忆中的更为瘦削。我走进病房时他正闭着眼睛,
可当我在他床边犹豫不决地走动时,他睁开了双眼。
    他费力地说:“谢谢你能来。”
    “你感觉怎么样?”
    “不好。”他的嘴巴扭曲着,“他们不会让你呆在这儿,我们……快……谈,
    “好的。”我靠他更近些,等待着。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发生这一切,在农场……”
    “加白维尔?”
    “T.J.的第一个错误。安娜……从没爱过……但他总是心神不宁。”
    “为了安娜?”
    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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