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错

22 掠夺


“小姐,这是先生让拿给你的。”
    阖眼沐浴在阳光下的秦云没有转身,亦没有搭理,佣人只好轻轻放下盒子便离开了卧室。
    卧室里的光线大好,浅色窗帘被拉到墙角,一整片透明干净的落地窗可以映射出窗外很大很远的怡人景色。
    仲春的日头就那么直剌剌的照下来,照在身上很舒服,很温暖,温暖的希望可以赶掉梦靥,一闭眼就能看到的梦靥。
    并非是她善恶不分,也并非是她无理取闹,只是她的心中永远为别人留有一块宽容的余地。
    说她盲目也好,说她天真也好,可她就是不能接受这样残忍的局面。
    那样的场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一笔一划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中,不容她遗忘,也遗忘不了。
    秦云安静的望着窗外,不言不语,好像自从那晚以后就很少开口说话了。在面对秦城的时候更加沉默,不看不听,好像这样她就能远离那些血腥的画面。
    在她面前,小爸是柔和的,是温暖的,是宠溺的。即使偶有生气,也不会真的对她怎样,总是无奈叹息,直到最后的妥协。
    可是这次没有,她看到了小爸的残忍,小爸的狠厉,小爸的无情。即使对象并不是自己,她也无法释怀对他的怨怼。
    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
    因为她,那些人才变得生不如死。她愧疚,愤怒,埋怨,却都无济于事了,事实既已成事实,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时候她会觉得,对于小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
    这些年,她一直如菟丝花般依赖着他,从未想过小爸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对她如此的好,那般好仿佛是天经地义的。
    她亦没有异议的坦然接受他的好,那么自然,那么安心。未曾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秦云不自觉的摸上颈间的吊坠,在暖光的照耀下熠熠闪亮,这个吊坠是小爸送她的成人礼礼物,自从带上就从未摘下,也从未想过要摘下它。细细的链子牢固的穿着它,紧贴着距离心房最近的位置,感受着起伏的心跳。
    她重新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的模样,却忘了盖上毯子。
    待到落日西下,入梦的秦云才醒来,伸手遮住那一抹刺眼的绚烂晚霞,眯起眼。盖在身上的毯子自然就落在了腿边,放下手臂,她低头疑惑的瞧着。
    咚咚咚!
    佣人站在门口并不走进,说,“小姐,该用餐了。”
    过了许久,秦云才从怔忪的思绪中脱离,侧过脸,说,“送上来吧。”
    “是。”佣人立刻准备把晚餐送进卧室。
    这段时日,秦云很少下楼,很少走出房间,三餐基本都是让佣人端进卧室,这也是秦城默许的。
    从榻上起身时毯子一角带到了摆在一边的盒子,“哐当”一声惊动了秦云,秦云这才正视这个盒子,原以为是小爸给她的,不想却是那天路昱送给她又被她弄丢的礼物盒。
    秦云慢慢拆开外面的包装纸,露出一只古色古香的红木盒,盒身花纹精致,她用指端一点点抚摸过去。
    路昱离开了,再没有人会像他一般,如哥哥一样的对她了。想到这儿,她又不禁难过起来。
    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的人像木雕,木雕被打磨的很光滑,涂了一层透明漆。她握在手心转了一圈,俨然是照她的样子做得,或许是第一次做,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可那长发披肩,娇眉俏眼的容颜栩栩如生,连那条不离身的花型吊坠也被雕刻出来。
    秦云摸着木雕上的吊坠,神情落寞。
    很久之后,从眼角滑落的剔透泪珠滴在了那个吊坠上,凝聚一时的泪珠包含着吊坠,犹如水晶。可惜,很快就散了,不复存在了。
    --------
    “喂,阿司。”路昱拨通了国内的电话,站在欧式建筑的教室门外,这时候的C市应该是晚上。
    “嗯…”他看着窗外的月亮,依旧淡淡的。
    “最近还好么?”
    “就那样吧!邵斌他们挺想你的。”
    有同学从身边经过,路昱温然一笑,静了一会儿,又问,“那…她呢?”
    程司当然知道那个“她”是指谁,即使远在天边,他依然放不下她。
    “她很好。”程司望着窗外的月光,面不改色。
    那些事,说与不说都不会有分别,只要有那个男人在,想必她也不会有事。倒是自己,他收回远去的目光,转头看向房间周围,四面徒壁,蓝白相间,在幽幽灯光中显得愈加孤寂。还有这一身病服,实在有些碍眼。
    “呵,那就好。”路昱这才总算放下心来,看时间差不多了,下节课快要开始,大家陆续走进阶梯教室,便说,“阿司,你也注意身体。不说了,我要去上课了,拜…”
    收起电话,路昱随同学一起走进教室,扫去了心中的烦闷,连背影都变得轻松起来。前段日子在网上,总不见秦云在线,所以他才想到打电话给程司。程司要比其他俩人靠谱点,也更稳重一些,虽然他话不多,总是沉默,但是在宿舍里他和程司的关系却是更近一些,说不上为什么。
    靠在床头的人合上手机,又转脸看外面的风景,任手边翻开的书随那拂来的风轻轻摇摆,“哗哗”作响。
    良久,待到月挂中天,程司才关了灯,躺入被中,心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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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
    醒着的秦云轻轻一颤,紧闭眼睛,抓着手里的东西,缩在被窝,背对他。如果没有那不规律的呼吸,如果没有那刻意深埋的脑袋,也许秦城会认为她只是睡着了,而他也只是睡前过来看她一眼,这是每晚必做的事情。
    秦城坐在床边,看她假装睡着的模样,不去拆穿。眼底的一抹疲惫,一抹无奈,还有一抹宠溺,都化成掌心的温度,慢慢伸过去,想要覆盖住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愈来愈浓的气息逐渐靠近,秦云一度失去了再假装下去的天分,腾的从被窝里坐起,躲了开去,仿佛要离他远远的,怀里赫然是一个小巧木雕,似她的模样。
    停在半路的大掌一点点收成拳,冷却了温度。厉眸紧紧盯着她怀里,缓缓凝成暴风雨。那个害她被绑架的木雕就这么被她珍视的护在手心,睡觉都不离片刻,真有那么重要么?
    那双带泪的眼睛牢牢的看着他,仿若守护最珍爱物品的姿势,生怕他夺走,真有那么怨么?
    秦城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
    于是,一个伸手,一个展臂,秦云被他拥在怀里,而她怀里的东西被远远的扔出去,强势的不容拒绝。
    这一晚,秦云再没了挣扎的余地,任由秦城霸道的介入,掠夺。
    “呜…”
    秦云仰头被迫接受他的给予,第一次,不止于双唇相贴的地步。
    她眼睁睁的看清他抵开她的贝齿,深入口中,津液交替,嘴里全是他的味道,苦涩而辛辣,是烟草的味道。
    愤怒的秦城不管她的微弱反抗,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搁在头顶,手腕上的淤青早已痊愈不见,光洁如初。
    “小爸!”秦云惊恐的发现他的手指已经伸向了腰侧,轻轻一扯,系带式睡衣便轻而易举的散开来。
    秦城抵着她,幽深的眼眸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四目相对时,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巨大恐惧。
    他俯下身体,再次覆上她的唇瓣,柔软的糊涂不堪。
    “云云。”似是安抚她的不安,他到底是不舍的。
    不知不觉泪水已泛滥,亦挡不住秦城的强悍进入她。
    “唔!”
    床第之间,秦云痛的躬起身子,却离他更近了。
    秦城俯低脸,靠近她呼痛的红唇,把自己的伸进去让她缓解痛楚,直到满嘴红艳,吞下口中的腥甜。
    秦云早哭的没了力气,瘫软着身子,唯一可以依赖的还是那具带着熟悉气味的身体,那具在自己身上自由驰骋的身体。
    她攀上他的肩头,小脸埋在他的颈窝,泪水打湿了他的发,沿着完美的曲线从颈边滑下,混着他的汗珠,又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她的身体远比她的唇更软更暖,紧紧包裹着他,使他着迷,使他依赖,使他不舍离开。
    秦城并没有沉沦,无论何时,他都是清醒的,即便是此刻。
    所以,他看清了她摇曳的像星星一般的如水目光,晶莹透亮。
    秦城毫不怜惜的在她身上各处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迹,那只是他一个人的专属。
    其实,想要做到温柔并不难,可惜,他的耐心在看到她怀里的木雕时已经消失殆尽。
    他不会说多么动听的话,也很少去表达,三十年来,他的方式一直如此,想给时给,想要时要,对她亦如是,强悍的没有任何余地。
    “云云…”
    深深叹息,秦城依旧埋在她身体里,拥紧她。
    “呜呜呜。”她哭的伤心,哭的绝望,战栗的身子起起伏伏,去不掉身上的痛和心里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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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夜凉如水。
    在浴风的窗口,秦城凭窗站立,一袭黑色衬衫裹身,领口下方三颗纽扣完全敞开,锁骨处隐隐露出一枚深红色齿痕,翻卷的袖口挂在手臂上方,月色洒下来,依稀可以看到臂上被她用指尖紧握后的抓伤。
    他的余怒在她滚烫的温度中总算平复下来,她不正常的体温却再一次提醒他,她又发烧了,似乎较之前更严重了。
    家庭医生在卧室为她做全身检查,看到她身上的青紫,一向温吞的医生也皱起了眉头。幸好,只是一些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抹几次药膏就可以完全消除。但是高烧不退的身子持续不了太久就会出现其他并发症,医生无奈只好先给她打了点滴,以便降温。
    收拾好一切设备,家庭医生离开卧室,跟随佣人来到书房门前,然后见佣人恭敬敲门进去。
    在佣人示意下,她才走进去。
    可能是他的存在感太迫人,家庭医生进去后有些战战兢兢,竟不敢直视他修长挺拔的背影。
    “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一如他给人的压迫感浓重。
    她略微俯首,视线只停留在他搭在窗边的手指上,回答,“只要把温度降下来就不会有其他问题,但是这几天是不能再…呃…”
    俊颜轻微的一个侧转带动了窗沿上的手指,无形中却阻了她未说完的话。
    “下去。”他的声音一贯冷漠如冰。
    她收起多余的话埋入腹中,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她逾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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