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别梦之水木缘

第94章


周贵妃、元春忙忙的躬身道:“给长公主请安了。”
龙梦晴淡淡一笑道:“不敢当。你们都来赏榴花的?”
叶昭仪忙笑道:“长公主吉祥,这是要往那边去?”
龙梦晴闻言便是一脸恼恨道:“今日在园中画了一幅画,正要拿到慈和宫给母后看看,没想到,收拾的时候,被这个拙手笨脚的死奴才滴了墨在上头。可还怎么去呢,只回宫罢。”
元春笑道:“长公主的画必是好的,却在哪里,可否一观呢。”
龙梦晴连连摆手道:“罢罢,不必了。还是不拿出来现眼罢。”
叶昭仪笑道:“长公主何必太谦,画虽污了,却遮不得画工,叫我们开开眼界可好。”
龙梦晴本也有心炫耀,便道:“既然如此,彩绣,把画拿来,给几位娘娘批评批评。”
名唤彩绣的丫鬟忙上前将怀中的卷轴轻轻展开。画的却是几株菊花。虽然笔锋凝练,却失之板滞,多少缺点儿灵气。叶脉旁的那一点墨迹在洁白的纸上更显得突兀。
众人看毕交口称赞道:“果然好画,只是可惜这一点子墨了。去掉这滴墨,真可以称得上是画中精品。”
龙梦晴闻言心中得意,正在这时,却听的一个细细的声音道:“长公主想去掉这滴墨也不是什么难事。”声音虽小却没有分毫迟疑。
龙梦晴一怔,元春等人也愣住,回头看时,却是大家一直没理会的刘昭仪。
周贵妃便寒碜道:“我还道妹妹走了呢。难道妹妹懂得什么玄门法术,能去了这墨汁子不成?”
刘昭仪并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向龙梦晴道:“长公主可否容我一试,若是不成,再来领罪。”
叶昭仪冷笑道:“到时候你把长公主的画毁了,你那什么来赔呢?”
龙梦晴却来了兴致道:“无妨,无妨,这画原也毁了。就叫你一试。若是好了,我便谢你。”豪气的叫宫女将笔墨纸砚在前面的御景亭内,自己先领头去了,几个人各怀心事,却也跟了进去。
刘昭仪并不迟疑,拿一支小染,往砚台里沾了,往画上涂抹去。
叶昭仪故意道:“姐姐切要精心,若是……”还没说完,龙梦晴便打断道:“别打扰她,让她画去。”她早已从刘昭仪执笔之态看出这绝是个行家。叶昭仪问言便无趣的住了嘴。
元春却知道,这龙梦晴素来是如此性情。此时只管默不作声的看,并不多言。
片刻之后,经过刘昭仪重新渲染的墨菊图竟是多了几分灵动之气,那滴墨亦被点染成一朵含苞未放的雏菊,丝毫不露痕迹。
周贵妃、叶昭仪、并元春都是一惊,没想到平日鲜言寡语的刘昭仪竟然还有这手。
龙梦晴大喜过望笑道:“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笔下生花了。以前宫里人只说刘昭仪长于刺绣,没想到也精于书画。”
刘昭仪却只谦道:“我只是略知道些。是长公主这画底子好。”
龙梦晴颠来倒去的看着那画道:“如今可以给母后看去了。多谢了刘昭仪。”便卷起画,三步做两步出了亭子,便往慈和宫的方向去了。宫女们这里慌手慌脚的收拾了笔墨也跟了出去。
亭中周贵妃、元春、叶昭仪互相看看,心中各自盘算,都托累了回宫歇息。刘昭仪微微一笑,也回自己的侧宫不提。
第十九回(下)献至宝藩王求和亲
却说和硕固伦长公主龙梦晴兴冲冲的来给太后看她的画,谁知太后只一眼便看出端倪,微微笑着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道:“梦晴,这是谁的画作?”
龙梦晴理直气壮的道:“自然是女儿画的了。”但当看见太后笑弯弯的眼睛带着一丝调侃,马上泄气了道:“我才画了,却被丫头们滴了墨在上头,这是刘昭仪帮我重新修的。母后说如何?”
太后点头道:“这就对了。我看运笔之态虽是你的,但这通体气韵觉非你能得的。若是刘昭仪所改便说的通了。”
龙梦晴怏怏不乐道:“母后便这么看不起女儿?”
太后拉着她坐在身畔道:“不是这话。我是你母亲,怎不疼你?只是这才分上你果也平常,便是勤奋努力,也只缺点儿天生的灵气儿。不及你哥哥多了。”
龙梦晴闻言撅起嘴不支声。太后便笑道:“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和个小孩子似的。那刘昭仪,你是不能及她的,当年她父亲礼部刘尚书画工名满天下,她的女儿得其真传也不为稀奇。”
龙梦晴道:“怪道呢。那这刘昭仪为何平日不见露出半点儿来,皇兄也酷爱画儿的,若是知道了,刘昭仪何用弄到今日这般凄凉?”
太后道:“这刘昭仪虽是家中败落,却很有几分书香人家女子的骨气,不肯谄媚邀宠,也在情理之中。”
龙梦晴点头道:“我看她也不像周妃、贾妃他们。可惜哥哥有眼无珠,有这样一个画中行家在后宫,却成日家纸上谈兵去了。”
太后皱眉道:“怎么这么说你哥哥。虽是一家人,他如今是君,你是臣,便要有些礼数才好。”
龙梦晴一脸不在乎道:“怕他怎的。他还能砍我脑袋啊?”
太后不悦沉下脸来道:“越说越不成话了。这么大的女儿家,又是长公主,说话也没点子忌讳,也不怕叫底下的奴才笑话。”
龙梦晴笑着揽着太后央求道:“母后,不许生女儿的气。”
太后见她撒娇也只得笑着摇头道:“拿你没办法。真该叫你嫁个厉害人家,很治你一下子。”
龙梦晴赧然道:“母后说话只管这么没正经的。”
太后便向她耳边道:“你上次看了那状元郎,觉得怎样。”
龙梦晴一怔沉默不语。
太后窥见其心事道:“你不会心中还有那北静王罢。”
龙梦晴依旧垂首不言。
太后叹道:“你也太痴了些。明知道水溶心中没你,却还是不肯放下。”
龙梦晴低声道:“我每日见得人都是一副嘴脸,讨厌的很。唯有他不一样。”
太后故意刺激她道:“是不一样,连看都不肯多看你一眼。我劝你就别存着痴心了。”
龙梦晴咬着嘴唇不言语,太后笑道:“说起来,这个穆状元和水溶的脾气还真是像,难怪和水溶那么投缘。文武状元,才气必也是好的。人物那日你也见了,和水溶比虽不能及却也算的上是一等了。”
龙梦晴别的不理会听太后说逸清和水溶投缘,心中微微一动,便道:“北静王轻易也不与朝中人相交。能看的上的人,也算不俗了。”
太后窥其心意顺势道:“正是。既然这样那就……”
龙梦晴知道太后要说什么便截住话头道:“话是这么说,慢慢看看再说。母亲就这么着急要把女儿嫁出去?在宫里多陪您几年不好么?”
太后笑道:“莫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只怕你早些嫁了,少气我些,我还能多活几年。”
母女二人正自闲话,闻得外面人报:“皇上驾到。”
龙梦晴便起身站在一旁。不多会儿,龙祐宇大步走进来,先给太后请安,次后龙梦晴方向龙祐宇福了一福请安。
龙祐宇便笑道:“巧啊,皇妹也来给母后请安来了。”瞥见摊放在桌上的墨菊图一惊道:“这画画工不错,是谁的?”
龙梦晴白了他一眼道:“是本长公主画的。如何?”
龙祐宇摇头道:“不对,不对,这通体的气韵迥乎不像。”
龙梦晴不乐道:“为何你和母亲都说一样的话。”
太后笑道:“莫只谈论这画了。皇儿,累了罢,来歇歇,今日暹罗朝见的事如何?”
龙祐宇往太后对面的榻上坐了道:“暹罗边陲之邦,远在我天朝化外,自然人物风俗都与我天朝不同。那国王久慕我天朝之昌荣故今日来朝,递了表愿向我朝称臣,又奉上贡物,些许小国,也难为他们了。”
太后点头道:“这也好。暹罗来朝,缅甸也不至于妄动,殊可令我南疆稍安。”
龙祐宇道:“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借此时机恰可全力将西北平定了。这几年西北战事频仍,可谓劳民伤财,朕心也不安,只恐上天降责,朕觍居九重,难辞其咎。”
太后笑道:“皇上能体恤民生之疾苦便是天朝之福了。边疆战事却也是无法之事。待平定了便专心休养生息,减除赋税,稍作弥补罢。”
龙祐宇点头道:“母后与儿臣想法一样。但只与民休息还不足以消民怨。先帝在时,素以节俭为荣,奢靡为耻,朕自当引以为表率。首先一件事,诸皇亲贵戚要裁减俸银,后宫非但不能例外,反而要为天下之先。届时恐怕要令母后委屈了。”
太后欣喜点头道:“你能这么做,哀家很高兴,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龙祐宇复皱眉忧虑道:“话是这么说,可终究战事未息,说这些也还早。如今只差一个能一锤定音的人,与回部决一胜负。朕察本朝诸将帅,无一人有此能耐,其实烦心。”
太后沉吟道:“此事也急不得。且慢慢考察罢。”
龙祐宇点头,一扭身见龙梦晴一脸无趣,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我却忘了,今日暹罗国王进了一样东西,还有些意思,我叫人拿来给母后赏鉴,正巧妹妹也在。一起看罢。”
梦晴此时方有些精神,笑道:“我说那暹罗不会尽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我们上邦天朝。皇兄,快拿来我看。”
龙祐宇拍了下手,立时就有个小太监捧了一托盘上来,盖着一块明绣着双龙抢珠明黄锦缎,却不知底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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