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焰剑话

“呀！花魁！阿姿姑娘！”众男宾看到传说中的花魁真面目，无不垂涎嗟叹。此等绝世美人当真世间少有。
    诸葛荒忽然惊怪叫道：“跟画里的人一样！”
    “什么画？”上官红问。
    “清都盟大殿里我见过的一张画，那时欧阳伯伯也在看画，对着出神。我问他画的是谁，他却把我撵了出来。不过那画里的女人，眼睛是紫色的，她不是。”诸葛荒道。
    欧阳丽听见人群的惊叹，不禁停止了扭打，撩起散乱的头发抬头看过去，不禁大吃一惊。
    “娘？”她瞠目结舌。
    没错，眼前的女子确实与画中女子长相一模一样，而那画中的女子正是欧阳丽的生母，优昙姿。
    公孙野轻声对她道：“人有相似，也许只是巧合。”
    “优昙姿！花魁优昙姿！今天总算让我见识到了，就算明天死了也没啥遗憾啦！”旁边一个痴痴的男人流着口水说道。
    “优昙姿！”欧阳丽心中翻江倒海，看向公孙野道，“人有相似，可是名字也一模一样，会有这么巧的事么？我不相信，一定是在做梦，娘……”
    这时，花魁开口说话：“锦绣阁乃锦绣繁华之地，如今这般狼籍未免大煞风景。妈妈，拿些银子给滋事的人打发他们走便是，不必动武，我不想看到血光。”
    老鸨听话地说是，花魁转身要上楼，忽见一个男子从楼上连滚带爬扑倒在她脚边，醉醺醺抬眼，见了花魁惊喜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总算让我盼到了，哈哈哈，总算又见到你了，阿姿姑娘！”他抱住了她的脚踝。
    花魁却不理睬，脚腕轻轻一扭便甩开了无力的醉汉，继续上楼。那男子紧蹭几步拽住她的裙裳，不让她走，嘴里不停念着，“不要走阿姿姑娘，不要走，不要走……”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开了，“那不是国丈大人的小儿子嘛，也就是当今国舅爷啊，听说还是有妇之夫，居然为了花魁留宿青楼，这阿姿姑娘的魅力可真大呀！”
    “镇帝的皇后在二十年前虹族行刺时，为镇帝挡下致命一击，不治身亡。镇帝为表彰皇后忠烈，将国丈一家加官进爵，如今蒙圣恩宠，风光无限。却想不到堂堂国舅竟也作出这等不入流之事……”
    上官红叹道。
    诸葛荒点头，却呵呵一笑，“不过那姑娘也真是好看，仙女一样。”
    “荒哥哥！”
    “诸葛荒！”
    独孤久、上官红瞪眼震怒道。
    诸葛荒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
    欧阳丽望着那个酷似母亲的身影，不禁心动神驰，迈步走上前去。
    公孙野拉住她，提醒道：“莫要冲动，小心有诈。”
    而同时，人群后蓦地奔出一个人影，是个女子，飞奔上楼梯，泪眼涟涟道：“你终于肯出来了吗！为了这个女人，你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对家里不闻不问，连我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吧？”
    “你来做什么？滚开！我的事不用你管！”趴在地上的国舅懒懒瞥了下女子，不屑道。
    “你是我相公，我为什么不配管你？”女子愤然，一指花魁道，“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ji女，也值得你对她神魂颠倒？”
    国舅眼中暴怒，直起身子冲过去，重重给了女子一巴掌，狠狠道：“不许你侮辱阿姿姑娘！你这个贱女人，给我滚出去！滚！”
    女子泪流满面，忽然跪倒，拉着他的手道：“求你跟我回家吧，相公，求求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女人，跟我回家……”
    “滚开！”国舅一脚将她踢开，转身爬上楼，却被欧阳丽上前一把拽住衣领，硬拖回来。
    欧阳丽气愤道：“你这负心汉，有娘子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勾三搭四，为了ji女连娘子都不要，还打她！我欧阳丽最讨厌就是你这种男人，今天誓要替这姑娘出口气不可！”说着一拳挥下去，打得国舅眼冒金星。
    “姑娘！你手下留情啊！”女子连忙求道，“别伤了相公……”
    欧阳丽激愤道：“他这样欺负你，你还替他求情？我非打得他向你认错不可！”又欲挥拳。
    公孙野劝道：“阿丽，你冷静些，这是他们的家事，你这样做只会帮倒忙。”
    女子扶起晕头转向的相公，对欧阳丽道：“谢谢姑娘好意，我只要相公跟我回家就好，其他都不计较了。”
    欧阳丽叹息，“就因为你们不计较才叫男人欺负啊！”
    “慢！”花魁蓦地出声，手里缎带挥出，倏忽间缠上国舅的身子，将他横空拉回到自己脚边。
    众人震惊，没想到花魁如此武功了得！
    花魁嘴边浮出冷笑，道：“他是锦绣阁的客人，不可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那女子气道：“你这贱女人，还我相公来！”
    “是你没有能耐留住自己的男人，而我却有这本事让你的男人快活，他自愿留在我身边，你该感谢我才是。”
    “你！贱人！”女子当中受辱，嗔愤更盛，几乎要上前跟她拼命。
    欧阳丽拉住她，问花魁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花魁道：“等价交换，出一人来换他，而且要在明天午夜之前拿到十张‘曼陀罗’花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这么高的要求谁能做得到？
    诸葛荒环视周围人群叽叽喳喳地议论，竟没有一个肯出手帮这女子一忙，心下无奈又义愤，挺身而出道：“我来！”
    百十双眼睛齐刷刷盯向诸葛荒，无不惊叹。
    那女子连忙俯身要下跪谢恩，诸葛荒扶住她道：“不用谢，你是个好姑娘，能帮你我高兴得很。”
    花魁这才注意到诸葛荒，盯着他看了又看，视线同时扫到欧阳丽身上，眼中瞬间闪出一阵狂喜，宛如找到了深埋地下的宝藏，立时笑将开来，“好！既然这位小兄弟答应了，就等你好消息，我们明晚见！”说罢转身上楼。
    那国舅清醒了一分，摸着花魁的脚印，狼狈地爬上楼去。
    女子将几人请进家中，几人便向她询问身世。
    “商柳儿？鱼龙镇人？”欧阳丽大吃一惊，“莫非你就是那个柳儿？”
    诸葛荒眼珠一转，喜道：“就是跟公输云指腹为婚的那个，柳儿？”
    商柳儿惊道：“你们认识云哥？”
    欧阳丽道：“一面之缘，就只知道他从小眼盲，最爱的人又跟别人私奔了……”
    商柳儿叹息一声，“云哥一定很伤心……”
    “如今你后悔了么？为了那样一个混账男人离开公输云……”欧阳丽忽然问。
    商柳儿却摇头，“不后悔，我爱的是相公，如果勉强跟云哥在一起，我们两个都不会快乐。”
    “可是现在你相公恋上那个花魁，不要你了，你也不恨他？”欧阳丽道。
    商柳儿追忆道：“从前我跟相公很好很好的……有谁不知当今国舅爷傅心仁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多少王亲贵胄的女孩都想嫁给他，可他偏偏选中了我这个卑微的女子，不顾家中反对毅然与我成婚，他是爱我的……”说话时眼中透着甜蜜。
    忽而她神色一凛，狠狠道：“都是因为那个优昙姿！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勾引相公，不然他绝对不会背叛我离开我！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对影成双！”
    听着她嘴里骂着自己娘亲的名字，欧阳丽悲哀万分，不禁垂眉不语。
    “可是……”独孤久忽然说道，“你确定你相公真的爱你么？就像你不爱公输公子所以才离开他，而你相公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会变心，怎会离开你？”
    商柳儿霍然愣住，却随即执着道：“相公是爱我的，只不过让美色迷惑了心智，只要他不再见那贱女人，就会回心转意，像从前一样爱我。”
    上官红微微叹声：“别傻了，他根本不是真心爱你，只不过贪图一时新鲜。真正的爱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
    商柳儿终于沉默无语了。
    诸葛荒想了想，站起身道：“不管那个傅心仁真心还是假意，总不能让他继续留在那里，我这就把花牌拿到手换他出来！”
    欧阳丽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上官红道：“我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