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其实，莫均懿只是心里有了‘一见钟情’的人，才不愿给彭诗琦更多希望。
  “彭董，我会尽所能。”
  作为一名理智的创作总监，能回答的，也只有这一句。
  第 20 章
  （二十）
  晚上我去医院看夏天明，他的左手指稍微动了动，我激动的跑去叫医生，以为这会带来一分希望。医生看看他的手指，又用小型电筒照照他的眼，给我的答案是，摇摇头。
  习惯了，希望早已经落在深底，没什么伤心可言。
  我谢过医生，继续拿毛巾给夏天明擦身子。
  出来医院，不愿打车，漫步在街上，接到明兰打来的电话，哭着说她和冰淇现在凤凰酒店出了事，叫我马上过来。
  我心一紧，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焦急等车，心里喊着：小兰你不能出事，姐姐很快就来。
  计程车怎么都不见有，看见前方驶来很多辆私家车，我顾不上那么多，走出去拦下其中一辆。
  车子急刹，我跑过去拍车窗，车窗摇下，在车主人欲要开口骂我时，我紧张说：“先生，我有急事，你能不能搭我一程。”
  那人没回答我，犹豫看向后面，我探头也看向里面，坐在那里的人正是莫均懿，我们都一脸惊异。
  “上来吧。”他直接就说。
  我开了车门坐上去，对司机说：“麻烦你，去凤凰酒店。”
  “什么事？”他瞧着我，语气也跟着紧张。
  “不知道，刚才我妹妹打电话来，说在那里出事了。”我差点要哭了起来。
  莫均懿没搭话，拿出手机拨打，低声说了几句。我知道他在帮我问人，看见他眉宇有些些皱下，我慌的喊得出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他挂了电话，不慌不慢说：“没有出事，一些小问题。”
  “什么问题？”
  看他神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一急，又喊起来：“说啊。”
  “我朋友说，有个女孩跟一个老板开房，可能是钱方面没有谈妥，闹了起来，不知是女孩以跳楼做威胁还是怎样……”
  “跳楼？”我呼吸喘不过来，脑子里因为这两个字嗡嗡响，浑身酥软。
  “你不要担心，救了下来。事情现在还没搞清楚。”
  莫均懿安慰着我，我也说不出话来，变得惴惴不安，害怕明兰真的为赶那些‘潮流’而跟着学坏。
  来到凤凰酒店，我赶忙下车，直奔大厅找妹妹。
  跑去服务台，我问：“你好，我来找明兰。”
  前台小姐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一眼，喊来经理，经理问了我的身份，就带我去找明兰。
  经理打开一间房，看见明兰和冰淇安慰着另一位披着毛巾的女孩，全都泪眼泱泱，旁边坐着两名警察。
  我喊一声明兰，看到我，明兰哭着冲来抱我。
  警察过来问：“你是她姐姐！”
  “对。警察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
  警察跟我说明一切来龙去脉。
  那位披着毛巾的女孩叫雯雯，经同学介绍，打算跟一个老板产生身体与金钱的交易。雯雯想让老板带她先去买笔记本、手机和数码相机，买完东西，绝对回来做交易，又怕他没信用，会硬来，便叫上明兰和冰淇陪来酒店，如果十分钟不见她下来，就叫保安上来撞门。这十分钟都还没过，酒店外就传来呐喊，大家出去看，雯雯整个人抓着窗台，挂在下面。
  警察说是那男的想硬来，雯雯不愿意，站在窗台上威胁那男的不要过来，不小心就摔下，幸好是救了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上前骂雯雯：“谁让你做这种事，没有钱可以自己赚啊。”
  雯雯样子老成，没有明兰和冰淇那样还存留这几份纯真，栗棕色波浪卷发显出几分在情场上的妩媚。
  可能今晚的事搞砸了，让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心情不悦，又经我这一说，更加暴躁，把毛巾扔下，站起与我对峙：“我这不是自己赚吗！靠身体，也是一种劳动力，是那贱人没钱又想充大款，拿着十张一百元拍我的脸。我靠，跟他一次，就想用一千块摆脱我，谁愿意做这种亏本买卖。”
  这是什么态度！好一副‘我愿意跟他睡，他倒是只用一千块侮辱我的贞操’的委屈摸样，现在的学生是怎么了？
  “这种劳动力是不光彩的，你都快大学毕业了，可以找一份正当的职业，你这样做，知道有多伤父母的心吗！”
  雯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高挑的身材站在我旁边，翻翻白眼，不说话。
  警察让我们不要吵下去，我也不愿吵，更觉得刚才多管闲事，她只是明兰的同学，只要明兰没事，她想怎样糟蹋自己都与我无关。
  警察说雯雯是经朋友介绍跟人开房的，只要成功，那位朋友就有佣金，听得我一惊一鄂。警察又说怀疑这是一个组织，要雯雯配合供出那位朋友，好作调查。
  雯雯这下慌了，马上说：“是我自己找的，不是朋友介绍。”
  “同学，不要说谎，刚才你是这样说的，你那两位同学也是这样说。”警察严肃的指着她说。
  “我乱说不行吗？她们只是跟来，什么都不知道。”
  明兰和冰淇躲到我后面，怯怯说：“是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侧抱明兰，心疼死我了，要是她出点什么事，真不知道怎么办。
  “警察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我问。
  “你可以带这两位同学回去，这件事本来就跟她们没关系。至于你，”警察指着雯雯，“让你父母或者老师来保释，先跟我回警局。”
  “不要。”雯雯尖喊一声，也躲在我身后，“明兰的姐姐，求求你帮我。”
  “我帮你不了你。”才不想帮她，这样糟蹋自己，有什么值得我帮的。
  “不是有句话说，职业不分贵贱吗，我这是心甘情愿。明兰的姐姐，每个人都有隐私，你帮帮我，我不能让老师知道，父母更加不能。”
  明兰和冰淇也哀求我。
  房里突然进来几个人，看穿着和神态，似乎是酒店高层，其中有莫均懿。我都忘了是他送我来这里。
  一名西装革履的人在警察耳边小声说几句，警察点点头，叫上另一名同伴，要走。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叫住他们。
  “等一下。”我过去，犹豫的说，“这件事不能见报，她们都是快毕业的学生。”
  “明蕙，”莫均懿在那边说，“所有事我都办妥了，你不用担心。”
  带着她们三个走到酒店大厅，雯雯突然激动的跑去打一个秃顶大肚的男人，手脚并来，毫不留情，把泼辣之性情发挥得淋漓尽致。酒店保安赶来拦截，才没能闹下去。
  我受不了的斜眼看向天花板。
  秃顶大肚的男人捂着脸踉跄跑出酒店，雯雯还尖着嗓子骂：“王八蛋，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到底是教育腐败还是人类腐败！
  我回头厉声对明兰和冰淇说：“你们要是敢学她那样，我不会当你们是妹妹。”
  她们的神情如同惊弓之鸟，用力的点头。
  让明兰她们先出去，我带着尴尬的笑意跟莫均懿带出来的几位高层道歉，他们冷眼对我，可能是给莫均懿一个面子，勉强点点头。一位高层拍拍莫均懿的肩膀，说有空出来吃个饭，就离开。
  我对莫均懿说：“今晚真是麻烦你了，不过，还要谢谢你。”
  “能帮你，我很乐意。”
  其实我是个要面子的人，为了明兰的同学在莫均懿和酒店几位高层面前丢脸，我的心始终有些堵。
  我让明兰跟我回家，她不愿，说明天学校有活动，要跟去，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莫均懿说要送她们回校，我不好意思让他送，说，六个人挤一辆车，也挤不下去，他便让司机独自回去，自己开车。
  明兰三人全坐后面，嘻嘻哈哈的，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过眼云烟，全忘了。
  我坐在副座。
  送她们在宿舍楼下，让冰淇和雯雯先上去，我拉明兰到一边说话。
  “我告诉你，别跟着同学学坏，知道吗？”
  “知道了，姐，我不会的。”
  “你那些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根本就不出奇呀。”
  “你的宿舍是四个人住还是六个人住！”
  “四个。”
  “我记得你说有个同学傍了大款，想买汇世园的房子，那个同学是雯雯吗？”
  “不是，那个是婕雅，介绍雯雯做那种事的，就是她。”
  我晕了，妹妹跟这些人住在一起，真的能不学坏吗？看来我得去庙里求神保佑才行。
  “小兰，你真的不能让姐姐和妈妈担心，知道吗？”我几乎是抖着身子和嗓子说这句话，她那么大了，又管不了她，在外面做点什么事，又不能全都去了解。
  “知道知道，姐，不要带有色眼光看雯雯和婕雅，她们都很好，我也不会让你和妈妈担心的。”
  “真的啊！”我语气软了下来，怕凶太多，问太多，她一个不开心，跟我对着干，真的学坏怎么办！
  她重重‘嗯’一声：“姐，我发誓，绝对不学坏，你工作够累的啦，不要担心我。”
  亏你还知道我工作累，算是有些安慰了。
  “上去吧，别太晚睡啊。”
  她又‘嗯’一声，过来友好的跟莫均懿道谢，而后说：“要安全送我姐回家哦。”
  “放心，我会。”
  明兰住在六楼，我往后退往后退，看她上到三楼，四楼太高，看不到影子，我才不得不带着忧虑坐上莫均懿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