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残梦忆中蝶

第2章


    “奶奶的,”刘少咒骂着晕死在地上。嘉年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已被扯得凌乱不堪。瞥见嘉年胸口那一抹红衫时,姜生惊讶,“他……发现了?”王老三扑过来,推搡着,“快走!带嘉年走啊!出去躲几天!”
    “阿爹——”嘉年哭道。
    “这里有人担着,放心。”王老三挤出一丝笑,“我在这干了十多年,不过拿些残羹剩饭,又不是偷盗。”叫骂声传来,姜生拉起嘉年冲入昏暗中。他们一直跑,出了村,不见了人烟还是跑。终于,嘉年跪了下来,伏在草地上,浑身战栗。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她哭道,姜生抱住她的双肩,心里愈发平静,“因为我们不够强大,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肉弱强食。”
第三章 夜半惊魂
他的记忆再度喷簿而出。大群大群的陌生人掏空了他的家,也砸烂了他的家。
    “呦,儿子长得不错啊。”满口黄牙的人捏着他的下巴笑容猥琐。
    “不可以,你要钱要财拿去便是!不可以动我的家人!”父亲护在身前。姜生只听到重重的一拳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父亲便摔在地上起不了身。
    “还有五千两!拿不出准备拿你的老婆孩子抵债!”
    “对不起,”雨水顺着伞哗啦啦地流下,“生儿,是父亲瞎了眼,上了他们的当,如今害的你们……生儿,你相信父亲,对不对?那么,你站在这里等父亲,好不好?”男人把伞留下,自己冲入雨中,姜生不依,硬是把伞塞回父亲手里。
    “孩儿会在这里等,一直等。”
    姜生牵着嘉年回到秘密基地,狗群很开心,围在他们身边打转。嘉年原本是托了王老三收些剩饭剩菜好喂养狗群的,然而,刘少不知何时来了杂房,硬说王老三行窃,不听辩解,叫人把他往馊水桶里按。
    “我看不过,所以冲进去制止,”嘉年咬牙道。
    “傻瓜,那人对你早就居心不良,以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所以不便强来,你——”姜生想要骂,却失了力气,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月亮爬上山头,苍白的月光铺在地上,如一泉死水。他们偷偷回了村,在远处遥望着家,仅内堂有些许微弱的烛光。
    “我回去看看,没我答应别回来。”姜生低声道,他左右查看,叩门,这不扣不要紧,一叩灯就彻底灭了。屋里传来几声碰响。
    “快跑!”是王氏的声音。几个黑影从屋里蹿出来,姜生夺路而逃。风吹乱嘉年的长发,忽然黑暗里伸出一双手,捂住嘉年的嘴。嘉年下意识地屈起胳膊肘猛顶那人的腹部。只听一声呻吟,嘉年惊讶,“俊哥哥?”
    巩臵左看右探,确定无人,关上门窗。巩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巩臵不心疼,反而骂他没出息,还宽慰嘉年说肚大能打。姜生问起王老三的事,巩臵便捋着大胡子欲言又止。
    “没事,”沉吟了很久,巩臵才回答道,,憨厚老实的巩俊不明所以特老实地否认了。
    “怎么会没事?”自古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巩俊的耳朵被拧成顺风耳。
    “去烧水!”巩臵命令道,恰巧被内人巩氏逮个正着,直接替儿子出气,拧了巩臵的耳朵,打发他去烧水。
    巩氏笑道,“见笑了,说起这老王啊,”巩臵竖起耳朵,奔回来就把妻子连带儿子拖到门外耳语一番。姜生看了看嘉年,就这一家子的反应,不用说也知道情况不妙。刘府是城里的大亨,和县老爷相交甚好,或者说,金钱关系甚好。爱子受了打,岂能不打击报复?只是不知用什么名目了。
    “没事没事,”巩臵一家终于达成共识,三口一词。姜生笑了笑,佯装释然,哄着嘉年去休息,偷偷上锁,私下向巩俊追问老王的事。
    巩俊说,“只是说王大叔行窃,嘉年伤人本来是要严惩的,但只要嘉年向刘少道歉,便可了事。”末了又补一句,“别说是我说的,老爹会灭了我的。”
    “自然,”姜生微微笑,说是回房却直奔府衙,惊醒了整条街。
第四章 走投无路
太久没出事了,确切来说,穷人不会想到告状,让县老爷从中渔利——鼓不会想;富人有事直接拿钱说话——鼓也不会响,如今鼓响了,还是大半夜,敲鼓人不是神经错乱就是闲着没事干——找打。有人披了外衣出来看好戏,姜生不管,只是狠狠地用力击打褪了色的大鼓。鼓声阵阵,震耳欲聋。
    “别敲了!”衙差捂着耳朵喝道,见来人不予理会,愤愤地夺了锤丢到墙角,又朝姜生狠狠踹了一脚。姜生咬着唇,隐忍着,被推入大堂。
    县官打着哈哈没好气地抱怨道:“哪来的刁民,先打上三十棍!”
    “刘少被袭,刘府失窃,所有的一切……”姜生暗暗握紧拳头,“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父亲无关,请大人明鉴,放了我父亲。”
    他跪下。县官睨眼,和众人面面相觑,嘿嘿笑了。
    姜生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还不能下地,嘉年不哭,毕竟哭只是徒增悲伤,对事情没有多大的裨益。巩俊被罚禁食,闭门思过。一向溺爱他的巩氏难得支持起巩臵来,后来才听说是想给他减减肥好说亲。王老三辞了刘府的差事改行种菜。一切似乎恢复正轨,直到刘少带人闯了进来。
    “啧啧,真是简陋啊。”刘少转悠着,嘉年挡在床前不让他靠近反而遭到嘲笑。
    “以为是铁打的屁股,一撅三尺高,不过挨了60多板子就要女人来保护了,不见得多耐打呢,”他伸手抚弄嘉年的头发。姜生怒火中烧,强撑起身。
    “躺下,小心伤口又裂了,”嘉年急道,反身冲刘少怒道,“请你出去。”刘少紧紧盯着嘉年的容颜笑了,“好啊,”他走着,掇了一个茶杯,“你换上女装,一定非常美丽。”
    哐!茶杯应声摔个粉碎。嘉年忍着怒气,素白的手慢慢握紧,王氏赶了进来,见他们神情不对以及地上的狼藉,猛然放声哭了。
    “这可怎么办哪?”
    怎么办?王老三很快就找到了办法。离开,离得远远的,不让刘家的人找到。王老三本着落叶归根,不肯离去,只换置了钱让姜生带着嘉年走。
    “怎么像私奔呢?”巩俊此话一出,立马遭到巩俊冰眼封杀。
    “不过,你哪来那么多钱呢?租这么大一艘船要不少钱呢?”巩臵问道。王老三支吾着遮掩过去,“船夫是我一朋友行了,走吧。”嘉年和姜生双双跪下,朝老王王氏叩了几个响头。巩臵啊呜一声,伏在巩俊肩上抽泣。巩俊也搭在老爹头上却被巩臵拍开,“鼻涕鼻涕!”
    他们上了船,流水潺潺,如箭离弦。
    王氏私下拉了王老三追问,王老三叹道:“是刘少的小妾,她说,不想让嘉年嫁进刘家,所以……”
    “可信吗?”
    “我不知道,”王老三望着渐行渐远的船,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不知道……”
    岸上的人影缩小、模糊。姜生轻轻拍了拍嘉年,折身进了船舱好,大惊。
第五章 生死一线
“哎呦,怎么办?真是感人肺腑啊,”刘少翘着二郎腿,左右两侧各站了三个小厮,舱口也被堵住。
    “实话说了吧,这艘船是我的,她——”刘少指着嘉年悠悠笑,“也是我的。唉,那个贱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他拍拍手,小厮就递上瓜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就你声大舅子,那咱就是自己人了。”
    “做梦!姜生怒道,”强抢良家妇女,你莫要反了天!“
    “天?”刘少仿佛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对着手下哈哈大笑。少顷,突然冷下脸,“在这里我就是天。乐嘉年,你听着,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跟不跟我?”姜生护在身前,步步退后。
    “跟又如何,不跟又如何?”嘉年反问道。
    “跟,日后本公子的钱是你的,连人也是你的。”
    众人嘿嘿笑了。
    “无耻!”姜生骂道,被嘉年死死拽住。
    “如若违背了我的意愿,”刘少的脸阴了几分,“你,我照样会得到,而他,就会死。”
    嘉年笑了,刘少看得有点痴了。
    “那我还有的选择吗?”
    “嘉年——”姜生急道。
    “真是烦死人了,”刘少挠挠耳朵,走到窗口,“让他安静安静。”
    “不准动他!刘少爷,要我跟你也可以,但我要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婚嫁之前,不得对我及我的家人有任何无礼行为。现在,马上送我们上岸。”
    刘少对着浩瀚的大海莫名地笑了,看似平静却叫人毛骨悚然。他骤然转身,推翻案几上的茶具。
    “你当我是白痴啊!送你上岸,你那群贱民不闹翻了天?你会嫁我才怪!”他逼近,“更何况,我对你,还不到娶进门的份。”他揉着眉心,挥挥手,小厮冲上前,和姜生厮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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