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只见南山风景

    “我们快点把房间收拾一下，弄的清清爽爽地出去，回来时也看着舒服些。”本来是要在清晨早早地就去车站的，两个人却起得晚了些，雪就说不如先把屋子打扫净了再走。
    “你怎么还在磨蹭啊，快到10点钟了呀！”听冷彬说淳风渡能泡温泉，雪把泳衣也放进包里。
    冷彬却待在书房里，慢腾腾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音乐盒的充电器在哪啊，记得上次我就放在抽屉里没拿出来过！”冷彬翻遍书桌的抽屉也没找到充电器，有些恼火。
    “早放包里了，快点走了。”冷彬听雪那么一说，悻悻着走出书房，并说相机要随身带着，在路上也好抓拍些路边风景。
    临出门前，冷彬拿喷壶忙着给绿叶藤洒水。
    早晨的风有些凉，小城南山顶上有浓浓地雾笼罩着，南山寺建筑群似淡淡水墨般隐约可见。几缕金黄色的阳光透过云层稀薄处，照耀着小城。
    那些错落有致的楼房中间，一个新建着的楼取代了小城老车站拔地而起，防护网的青绿色，被阳光照着，绿绿地，几个黄色塔吊高出许多，静静耸立，很是醒目。
    一个转身，却有牵挂在心头，那猫，一幅可怜模样蹲在栏杆上，似乎也是知道主人要走，轻轻叫唤出声。
    两个人，上了去往淳风渡的车，冷彬还是满脑子那租来的住处，经历了几个季节才稍有绿意的藤蔓，上窜下跳的猫。
    “第次要离开几天，都感觉，像是在永别，每次回来，心情都会和走的时候不一样。”冷彬这么说的时候，却始终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一个租来的窗口，迷恋从那窗口看出去的有限世界。
    迷恋得有些无奈。
    或许是因为无奈才迷恋些什么吧！冷彬心里跳出这样的想念，行走起来也就无暇细想了。
    冷彬夫妇很顺利地就上了去往淳风渡的车。
    “秋来不在夏尽处。”冷彬脑里突然冒出曾在某部书上见到的这样一句话来。
    确实，夏尚未尽，小城郊外雾里的风景，都透出了些秋天气息来了。
    车在山林间的公路上行驶，偶尔能看见前面路边树林里窜出些松鼠，停在路面上，调皮的往快要行近的车看看，又跃身隐入树丛。
    “这就是上次我们去沙河镇时经过的那条河，这里是它的中上游。”
    沙河，在秋天静静地流淌。
    记忆中的淳风渡，宽敞地街道边上有些高大茂盛地白桡果树。
    “我一个人去过一次淳风渡。”冷彬说自己曾在最失落的一个夏天，去过淳风渡。
    淳风渡，再没有传说中的繁华景象，稀稀落落地村屋，时不时有几条土狗在村口跑，见了陌生人就狂叫几声。却也不尾随过来，对来往的路人也没什么威胁。
    淳风渡靠河边有废弃地一些厂房，听老一点的人说，这里曾是一带最重要的渡口，许多物产都要由此运出去。淳风渡上也就常年有着形形色色地人，热闹非凡。
    冷彬十多年前的那次淳风渡之行，是在得知云轻与苏莽在西安已结婚，一个人心情坏到极点的时候去的。
    “我在车站转倏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去哪。最后才突然决定去淳风渡。”
    冷彬想起曾有部电影里，剧中的叶开也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随手抛了一根树枝，看树枝落地所指的方向出行的。
    冷彬在车站暗自己在心里抛了树枝，指向了淳风渡。
    客车司机显然是衷爱张学友的经典歌曲，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张学友的歌。
    车停在淳风渡的汽车客运站，冷彬感觉自己一下被丢在了孤独，炎热，开满凤凰花的宁静，陌生的地方。
    水泥路边上，有许多很高的树，时不时有白色坚硬地果实落下来，冷彬随手捡了几颗在手里把玩，却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果子，见对面有一担着些猪草的农家大爷走过来，便上前问那是什么树，农家大爷见冷彬手里捡了些果实，告诉冷彬，说叫白桡果树，那些果子吃不得。
    淳风渡上占地最大的就是淳风古渡口遗址和废弃的厂房，再就是些稀稀落落地农家矮屋。
    似乎只有炎热的沙河和凤凰花，柳树，陌生的白桡果树和一条窄窄地铁路可以当成风景了。
    经过铁路的时候，远远听得一阵火车呜笛，交叉路口，是个小站台，有人抬手挥动小三角红旗，示意有火车通行，过路的人得等一下。
    冷彬静静站在铁路边，听着火车行过，数着那一节节车厢破风而过，看看在大白天也死寂着的村落，想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在听着那些由远而近，震撼着贫脊之地又由近即远地火车行驶声音，如似默数自己一节节地青春流逝，不知心作何想。
    “其实人们根本不会去想些什么的，我最后想想，人们只习惯于做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事，想法也是相对简单，生活的平淡，踏实。”若站在一个游人的角度，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村民，显然是不对的。就像有些学者，翻阅些不知真假的报告后，就得出些数据，出些这方案那方案的，一点都不符合实际，只为他们那个层次的人打算而已，却冠上“全面性，广泛性”等等词汇以示公允，全面，显然有些强－奸民意。
    “那天一个人郁闷得要死，搞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选择来这样一个地方！”冷彬这么对雪说。
    “不过最后在淳风楼那里拍了些照，有几张感觉还过得去。”
    那天冷彬一个人在淳风渡的菜市里吃的中饭，要的是一碗小锅卷粉，几块烧豆腐和两杯泡了桃子的果酒。
    冷彬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选择来淳风渡这样的小镇。顶着烈日在街上逛了一圈。绕向淳风渡郊外，又往回走，实在没什么好心情可言。
    冷彬在淳风楼拍了几张照，买了瓶水就进了小车站。
    车出淳风渡的时候。又听到张学友的歌，冷彬留意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是上了来淳风渡时的车，而且，让他喷饭的是，连座位也是来时所坐的。
    “去的时候，想着忘记，然后听着歌，看着风景，看着晴空，白云和山峦，感觉自己去往一个未知的，有着份清新与高远的地方。”
    “竟然会上同一辆车，而且连音乐也没换！你的奇遇可真不少！”雪也说冷彬那次去淳风渡来回上的同一辆车，是很难碰上的。
    雪显然对冷彬那次淳风渡之行不太感兴趣，因为车快就要到淳风渡了，在此之前，听得过多，反会影响自己一会儿到达淳风后的一些关于淳风渡的看法。只是听冷彬说来回也坐了同辆车，而且连座位也是同一个时，才深觉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太少。
    “在车上才听人说，小城到淳风渡，来回也就两辆客车在轮番跑。”
    “我在淳风照过淳风楼。不过相机太差，而且对淳风楼也不是太了解，仅仅是对那些屋檐和窗棂感兴趣才照了下来。”
    “记起来了，有一张是从柳条缝里照的淳风楼。我最喜欢那张了。那些柳的新叶绿油油地！是那张吗？”
    “是的，那就是淳风楼春天时候的样子。”
    在丛绿间巍然屹立着的古色古香的楼阁，透着古典，庄严，甚至略感陈旧。而楼前初绿的柳，微绽的桃花……都在娇阳下相映出别样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