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极致的折磨

  办好出院手续，一行人驱车前往公司，担心子冀着急，两人隐瞒了子雍的病情。也隐瞒了七夕的变故。
  到了办公室，子雍安排大威去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David，麻烦你去预定机票，就咱们俩个人去NewYork，过两周是几号，我看看，从10月8日开始，连续订两周的，按起飞时间每天排满，有直飞的就直飞，转机也行，有头等就头等，没有头等有商务、经济仓也无所谓，但是必须确保随时想飞随时有票，明白没有，必须，我刚跟七夕联系过了，她说两周以后有空，可以见面，但是具体是哪一天还不能确定，所以咱们得先准备着，有备无患。”
  “Gordon，你没事儿吧，七夕有空告诉咱们，咱们再订票也来得及，不然咱们先过去候着接见行不，你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省着咱们买架飞机得了。”
  “也好，不过这回你就按我说的办，等咱们回来就研究飞机的事情，你记得随身带着green card 。你去办事吧，我跟大哥报个道去。”
  子冀看到子雍进来，起身扶他坐到沙发上，看着他说道：“小四，缓过乏来了？不行就再歇歇，这几天怎么不提去找七夕去呢？”他指着子雍空着的袖管问道：“胳膊不舒服啊，怎么……”
  “胳膊有点发炎了，没事。”
  “怎么搞得，严重吗，让大哥看看。”
  子雍挽起衣袖给子冀看：“大哥没大事，去医院看过，这不处置过给包扎上了。早知道你着急我不如穿义肢过来呢。”
  “没事就好，七夕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出点事情，大哥觉得对不起她的托付。”
  “七夕是个细心的丫头，她把我托付给你们真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是说她开学就忙起来，再过两周才有功夫见我。大哥，到那时我可能随时就去找她，你要有准备。”
  “没问题。小四，大哥忘了告诉你，昨个招标开始公示了，咱们成了。”
  “好啊。大哥。”
  “你不对劲，小四，大威呢，我问问他。”
  “他订机票去了。真没事。你要是说咱们败了，那才不对劲，这事没悬念，没啥激动的，代价够大的。”
  “嗯？”
  “浪费一张跟七夕飞的头等，早知道不如跟着了。”
  “张榜可不都知道了，哥看你也是马后炮。”
  “哥，你看我看得真准确。哥，那我回办公室去，才休息一天邮件就快爆满了。”
  “去吧。小四，别光忙公司的事情冷落了七夕，她刚到那边需要你关心。”
  不知怎地，子雍闻声跌座到地上，子冀过去扶他坐回到沙发上，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哥，七夕不要我了。”
  “你说什么？”
  “小四，哥哥觉得你好傻，你相信七夕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你还在这呆着，你还不过去看个究竟！七夕必定是出事情了，赶紧过去，马上去！”
  “我不去，我答应过她，远远地看着她，强求的话连亲戚都做不成。不要那样的结局。大哥，你相信我，我能挺过去，请你不要去问她，去强迫她，你答应我。”
  “别急，大哥答应你。不过，子雍，七夕太聪明，肯定有事，大哥把话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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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七夕的幸福是谁？（三） ... 
 
 
  “大哥，七夕她让我两个礼拜以后去找她，我现在过去她也不见我，公司这边也离不开。”
  “公司没你行，可是你没有七夕不行，再等两周生米煮成熟饭，那就真晚了。听大哥话，快去找她去，今个就去。”
  “大哥，我不听你的，我听七夕的，你让我自己解决。”
  “你自己解决，你怎么解决，小四，你看你对待七夕这两下子，上回你受伤远远地躲着，把自己藏起来，结果是不是你们俩个见面问题就都解决了？这回你要远远地看着，你看你这脸色，还有那胳膊一直好好的，怎么也发炎了，走路也跟头把式的，要是这样下去怕是真只能远远地看着，天堂够远。小四，你知道你现在不只属于七夕，你属于整个沈氏家族，你要爱惜自己知道吗？”
  “大哥，我懂得。我去做事了。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我对于家族的责任。”
  “好，小四，回去吧，大哥不烦你。”
  “大哥，那我回去了。”子雍应着，想起身告辞，可是努力起了几次也没起来，他苦笑着对子冀说：“大哥，帮我一把，你这沙发太软了。”
  子冀叹着气抻手拉起子雍，子雍借力勉强站起来，拄着手杖尽力使自己站稳，方跟子冀道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径自走到写字台后面，跌坐在椅子上，开启电脑准备处理邮件，等待启动的时候他拿起手机，开始回放七夕跟他通话的录像，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仿佛福尔摩斯研究证据般想在七夕的话语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是，无论他重复多少遍，他听到、看到的都是七夕的爱意，没有别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七夕瞬间的转变到底是为什么。
  他想得一腔血涌到头上，血管砰砰跳着敲打头皮，眼前也是一片红色海洋，他感到一阵眩晕，慌忙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可是，七夕还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知道他的毒瘾又发作了，他想吸烟、想用烟头去灼烫每一寸肌肤！
  七夕为什么离开他，想不明白这件事他哪里还有心做事，他操起电话拨给七夕，他想听七夕的声音，哪怕是她不给她答案，哪怕是她骂他烦，哪怕是她不讲话，能听听她的气息也是好的，那些电话录像他看了无数遍，他想要看到新鲜的七夕，因为他的七夕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是不同的，她是千变万化的精灵。
  七夕接通电话，子雍充满希望的心又一次落空，七夕啊，你怎么不喊一声多多呢。
  “七夕，是我。”
  “嗯。”
  “七夕，想跟你商量商量，我能不能现在就过去NewYork，你要去采风的话，我也跟着你那路线走，你不用特意陪着，你大威哥哥照顾我，我不麻烦你，你专心做事情，我就远远地看着你。”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游山玩水，那就过来，你也来，大威哥哥也来，最好胖子哥哥也来，玩个一年半载的，反正家里有子冀大哥。”
  “七夕，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像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两个礼拜，我……”
  “你最好健健康康地等两个礼拜，然后来，也可以不来。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正有人说话算数，话是你说过的，你知道的。”
  “七夕，七夕，我等，我去，可是，七夕，我的心好痛，你告诉我怎么样心才不痛。”
  那边沉默了片刻以后，七夕说道：“你比我年长那么多，比我见多识广，比我能承受、敢担当，我没法教你，请你自己想法子。”
  “七夕，我会努力，不知你记得吗，从前我说过七夕就是多多的药，七夕，你能每天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我不指望能看你的模样，让我听听声音就行。”
  “行。我方便接听就听，不接听就是不方便，我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
  “我懂得，七夕，我不烦你做事情，我想听你说话时候，我攒着，我攒一块再打给你。”
  “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就当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七夕这个人，就当是一场梦，心痛就让它痛好了，痛过劲就不再痛。”
  “七夕，你跟我说这些时心痛不痛，会痛是不是，七夕，我不逼你，我就是想看着你幸福，我不会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你，我会当这个世界上永远会有你，不管你在不在我跟前，七夕，我就为这个活着。没有七夕，我还活着干什么。所以，七夕，为了大哥，你要好好的。”
  七夕在那边没有言语。
  子雍继续说道：“七夕，我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情，投标成功了，那天早上我在口袋里看到了你写的卡片，我觉得真神奇，咱们俩个能想到一块去，大哥还问我那个落款是什么意思，七夕，你记得那个落款吧。”
  “……”
  “七夕，我知道你在听，我这回不怕你不理睬我，你就是真跟我一刀两断我也要问明白，不然的话我就会活不到两个礼拜以后，七夕，你告诉多多实话……”他顿了顿，说道：“七夕，你告诉多多实话，七夕你的幸福是谁。”
  
72
72、重逢 ... 
 
 
  “七夕的幸福是谁并不重要，就像你要远远看着七夕幸福，你幸福七夕会更幸福，七夕不是坏人，七夕知道你对我好，七夕不能全忘了。可是，我还想要更多的。”
  “七夕，七夕，我都给你。”
  “你能，还不够。”
  “七夕，你去找，我不挡着，你记着，我是备份，你什么时候找累了，回来歇着我都等你。”
  “我记下了，你也要好好的，让我能找到你。”
  “我记着，好好的，让你找着我。”
  “好，bye”七夕那边挂机道别。
  子雍放下电话感到心里有些释然，七夕或许有一天还需要他，他要好好的活着，要善待自己，要让七夕想依靠时，他能提供坚实的臂膀。
  在等待去看七夕的这两周时间里，子雍徘徊在两种心境之中，当他想到七夕已经弃他而去寻找幸福的时候，多少回他站在办公室落地大窗前，用手杖敲打着厚厚的玻璃，想象着从36层飞出自由降落的感觉，他甚至想到细节，还是不穿义肢为好，那样他会更轻些，飞翔的姿势会更美，空空的袖管随风飘舞，仿佛是他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