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极致的折磨

第52章


  “那还不快去。”
  “不急,她有人看着我放心,等把钱挣够数就去,用不了几天。”
  子雍用了五天时间,挣够了他欠七夕的款项,他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守在电脑前在与看不见的手博弈,大威不知道、连他自己也没留意他从接到七夕的那条信息到现在他竟然没有合过眼,他悔恨地想要是早知道会跟七夕有这样的结局,他为什么要每天睡觉呢,原来人也是可以不睡觉的。
  第六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样在7点半准时出发去公司,坐稳后他对大威说道:“David,麻烦你记着今个再给我准备些香烟,前几天给我的吸完了。”
  “什么?!五天吸两条烟,我想想,没错,是两条,先给你的那个你说没劲,又点别的,原来的也没还给我,不对,Gordon你白天在公司不吸烟,难不成都是晚上吸的,你不会这些天都没睡觉吧。”
  “人为什么要睡觉呢?不睡也成。”
  他突然间感觉到非常想念七夕,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掏出电话刚要拨号,却想起来七夕已经不是他专属的人,他不能给她添一丝一毫的麻烦,他按了一条信息,写道:“七夕,我想跟你通个话,现在可以吗?”
  不到一分钟,七夕回电过来,子雍接通说道:“七夕吗?”
  “是我。”
  “你好吗,你这些天幸福吗?”
  “好。”
  “我今天感觉很幸福,七夕,你能这么快接电话,我感觉真幸福,还有,七夕这些天我攒够了欠你的房款,还有,七夕,对不起,以前我没有全身心地爱你,这几天我才知道原来人可以不用睡觉的,要是从前我每日每夜地都爱你,七夕,你是不是还会更幸福一些呢。”
  “……”
  “七夕,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七夕顿了顿继续说道:“上回你不是让我亲口告诉你那句话吗,现在,我跟你说,我只说一遍,我真的找到幸福了。请你说话算数,不要再说别的,不然,我们会连亲戚也做不成。”
  “我不说别的,不说,你还会接我电话是不是。”
  “嗯。”七夕先挂断电话。
  子雍感到一阵狂喜,七夕会说到做到,七夕答应他会接她电话,她指定会做到的。想着想着,他的心脏在胸膛里雀跃起来,令他感到窒息,他捂着胸口,使尽全力喊着大威的名字,让他打开天窗透气,窗子开了,他感到气息更紧,心脏仿佛跳累了,跳跃的速度慢下来,跳三下停一下。
  “大威,我们不要去公司,先去医院,我这心跳得不对劲,喘不过气来。”
  司机调转车头迅速开往医院,听着大威联系好最近的医院做好急救准备,子雍要求大威坐到后面陪着他,他一字一句地跟大威交待道:“David,我跟你说实话,从接到七夕的短讯到现在我没睡过,你给我的香烟我全部吸了,刘秘书给我的也吸了。要是我活不过来的话,请你继续帮我大哥,帮沈氏。请你一定记着通知七夕回来送送我,再帮我剪一回指甲,你看这都是给她留着的,她答应要帮我剪的,她要是不回来,谁也不能替她做这件事,就让我这样走,我在天堂等着她帮我做这件事。”
  大威看着子雍越来越苍白的脸,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抱着他宽阔的肩膀,哭喊到:“Gordon,不要说话,睡觉,坚持一会儿,你听我说啊,七夕现在不需要你,可是万一她后悔了再需要你,你得让她能找着你,你是她的备份,你知道吗。”
  “我睡不着,我就是觉得窒息,快到了吗?”
  “快了,别说话,子雍你想活着的话就配合听我的,现在我帮你把义肢先脱了,省得一会儿到地方耽误功夫,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也先告诉我,万一你不明白了,我好跟医生说。”
  子雍点着头,他再也忍不住抽泣,轻声说道:“David,没有别的,我就是心痛,David,我想念七夕,想得心痛。”
  “我知道,知道。别说了,我知道。”
  车子到达医院急诊楼,大威抱着子雍将他放到已经候在楼下的担架床上,供氧之后,直奔心电图室,医生看过心电图,再结合大威口诉的信息,初步诊断是频发室性早博。
  医生摇头叹气地对大威说道:“送来得很及时,用上药症状已经缓解,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住院观察,病情随时会有改变,如果变成恶性的有可能导致心脏骤停,只要几分钟人就完了。这病人怎么回事,是人怎么能连续五六天不睡觉,尼古丁中毒也会引起心律不齐,这么个吸烟法,这些个症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他这有点象戒毒期间的表现。你这朋友不会是有吸毒史吧。”
  “没有,也算有,如果一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突然离开了,是不是也算。”
  医生没回答,他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子雍,转头对大威说道:“为什么离开?因为他残了?受伤多久了,心理干预要趁早。
  “你多虑了,不是因为这个,他伤很久了,都经历过挺过来了。”
  医生点点头说道:“先送特护病房,用了最大剂量的安定,针对尼古丁中毒的症状静注也加了解毒药物。”
  “谢谢。”
  看着床上熟睡的子雍,大威盘算着今天一定要找到七夕,亲口问问她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如此狠心。他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拔下牙来抓抓里头才解痒。
  突然间大威看到子雍的左衣袖上有几块血痕,他心里涌起一股怒气,起身要为子雍脱下来,拿着证据去找医院理论,却发现是子雍手臂有伤流出的血水污染了衣服,他卷起那空着的袖管,被惊得呆在那里,手肘以下的残肢内侧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烫痕,新痕旧疤交织在一起,再仔细看新伤排列错落有致,依稀是“七夕”,并排列着一共三遍六个字。大威回想大约是刚才替他脱义肢的时候着急没留意,血水大概也是因为刚才出手重才流出的吧。
  他起身要去找医生来为子雍的伤口进行处置,走了两步回转身来,他掏出手机拨给七夕,要求可视,七夕不接听。“好,没关系,我有办法。”
  他摆好子雍的手臂,操作手机开始录像,从病房全景开始,转到子雍苍白的俊脸,紧闭的双眼、吊瓶、额头的针头、针头周围皮下瘀青、最后是那只残臂,他调整着距离直到镜头里出现清楚的一排七夕,泪水涌出来模糊了双眼,伴着他的抽泣,他想要喊子雍醒来,他想要知道子雍这几天是怎么忍过来的,怎么在公司跟他们开会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哪怕是一点点的异样。
  他仔细检查一遍影像文件,确认成功以后,飞身出去找来医护为子雍进行处置。没有人注意到那密密麻麻的伤痕里还藏着玄机,只是重复地问着急诊室里那位医生的问题,重复着跟那位医生一样的建议。这回大威没有重复做答,他无语地看着他们为子雍清污、消毒、包扎,注射了破伤风针剂。
  看着医护走出病房以后,他回神来开始对七夕兴师问罪,他不知道七夕的邮箱地址,他将那文件上传到自己的邮箱内,把邮箱的名字和密码通过短讯发给七夕,接着做了几张截图发给七夕,题目就是“七夕,看着他你还幸福吗?”
  他喘着粗气等待七夕的回音,过了有半小时他收到七夕的短讯,看完之后他败下阵来,七夕的短讯是这样写的:“大威哥哥,我出国之前把他托付给你,你忘记我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指责我对他做什么之前,请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看着他的,请你在心里问自己十遍,如果认为你还有资格质问我,你可以问,如果你不再问,请你思考怎么能让他幸福,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操心七夕的幸福,七夕的幸福是什么,只有七夕懂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能够及时把他的情况告诉我。”
  大威按七夕的指示扪心自问,问到第五遍的时候,他调转枪口开始扪额自责,七夕说得对,子雍这样子他是要负责任的,为子雍找幸福他是有责任的,最后他得出结论,怎么能让子雍幸福唯有七夕。他要为子雍把七夕夺回来。
  子雍睡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感觉头不晕,气息也很平和,只是还能感到心脏的不规则跳动,“David,没告诉大哥我入院的事情吧。”
  “没有,只告诉他你想休息一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去问问医生如果没问题,就回公司去,好些事务要处理呢。哪有时间休息。”
  “你等着,我去找医生来。”
  “等等,你没冲动到按我说的找七夕回来吧。”
  “没有,我看你活过来了,没找她。”
  “那就好。我刚在梦里还梦着她被你喊回来,唉,她现在忙得很,不要打扰她。”
  “打扰她干啥,等着,我找大夫去。”
  子雍等着大威找医生的功夫,按了一条短讯给七夕,问她他这几天想过去,不知道七夕能否有空会面,七夕回信过来这二周不方便,要去采风,半月以后何时有空待定。
  过了一会儿大威随着医生走进来,护士推着心电仪器,医生看过测试报告以后同意子雍出院。嘱咐他不能再熬夜、吸烟。
  子雍点头表示记得了,他看着医生问道:“大夫,请问如果长途飞行的话,您看我的心脏不会出问题吧。”
  “近半个月不要飞,过两周情况稳定了飞行没有问题。”
  “好的,谢谢。”子雍心里暗自庆幸,要是七夕同意他马上过去,他还真的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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