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流年

第79章


曾路汐填完水,转过身时看了看还一脸认真期盼的钱若妍说道:“你问吧,我尽量。”
    钱若妍看着曾路汐一字一顿艰难地问道:“何伯父的事是不是和我父亲有关?”
    曾路汐保持镇定喝水的姿态猛然抬头望向钱若妍,她以为钱若妍会问那天晚上她和何以成所发生的事,却没想到钱若妍问的是这件事,那么钱若妍是觉察到蛛丝马迹了甚至已经全部了解真相了?她今天要的只是不甘心下的一个肯定回答。
    “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反而来问我?”曾路汐不明白,钱若妍是如何肯定她就是知情者呢!
    “如果他知道,你也一定会知道,不是吗?”钱若妍的目光黯淡而自信,这么多年,他是何其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即使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也只信她一个人,或者只爱她一个人。这是钱若妍心中最深的痛,也是她最大的失败。
    “我不知道。”曾路汐回避道,对于这个问题,她真的不方便说太多,因为那也同样牵扯着苏欧凡的母亲,她的婆婆,她不想让苏欧凡受伤,至少那个伤不能让她亲自来戳破。
    钱若妍看着曾路汐的回避躲闪,心里突然变得绝望,明明真相早已经摆在你面前,可是她还是怀揣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来找曾路汐要答案,然而事实还是事实,真相也只有一个。
    “这么说,真的是我爸害了以成的父亲,是我父亲让以成一无所有,是我们父女用阴谋和所谓的爱情绑架了以成。”刚才就在刚才,她去父亲办公室找父亲,在办公室外,却听到父亲和一个女人的争执声,在听到何伯父名字时,钱若妍好奇之余更加仔细地去听,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听到了他们说何以成锲而不舍的追查,听到了曾路汐,听到了一个叫顾欣然的女人,一直以来都知道作为生意人的父亲一直都是金钱至上,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父亲会将阴谋策划到她最爱人的家人身上,而自己当年竟然苦求郐子手的父亲帮以成,是自己以这样要挟的身份绑架了他的爱情?
    看着钱若妍煞白的脸色,曾路汐有些担忧,想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还未说出口,钱若妍突然抓着曾路汐问道:“你告诉我,以成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心里是怨恨我的吧?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够爱我,无法爱上我?”
    因为激动,钱若妍抓着曾路汐的手有些力度,尖细的指甲陷进曾路汐的肉里,微微生疼,“你别这样,何以成的心思我真的没有懂那么多,或许你应该找他好好谈谈。”
    钱若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目光依然紧盯着曾路汐,突然认真而迷茫地问道:“如果没有我,你们是不是就会在一起?”
    曾路汐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真的没有想过,她和何以成的生活里除了钱若妍,还有苏欧凡。
    “我不喜欢如果这个词,生活里本就没有那么多假设。”曾路汐似是掩饰地再次起身去填水,她不知道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杯,仿佛只有不断地喝水,她才能镇定住自己。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刻,与刚好开门进来的苏欧凡的目光在空中一触,一惊一碰之后又落入平淡的问候:“你回来了?”曾路汐的目光不经意地瞟向钟表上的时间,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的时间已经固定这么晚了?
    苏欧凡也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握了握手中的钥匙,顺自将目光移到同样回眸过来的钱若妍身上,也未表现出太大惊讶,只是客气地打过招呼。
    钱若妍很快觉察到两人间的异样,只是现在的她根本无心去揣测他们之间的微妙,有些精神恍惚地匆匆作了告别,便独自一人开车回家了。
    曾路汐站在苏欧凡不远的距离,他的身上依然沾着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她努力屏息侧着身从他身边走过,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面对面站着,握着,他们都忘记他们有多久没有拥抱过,他问:“如果没有我,你们是不是会在一起?”
    曾路汐抬眸看着一副不得到答案便誓不罢休的苏欧凡,显然他刚才是听到了她和钱若妍的谈话,那么他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她不得而知。
    就好像给予钱若妍的回答一样,曾路汐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如果这个词,生活里本就没有那么多假设。”
    苏欧凡抓着曾路汐的手又加紧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而艰难地说道:“如果我为你创造这个如果呢?”
    曾路汐疑惑地看着认真的苏欧凡,他的眼睛里有太多她望不进到不了的深度,看不到的疼痛,感觉不到的爱恨是不是因为她从来没对他用过心?“你什么意思?”
    苏欧凡深黑的瞳眸陷下去,再陷下去,那是曾路汐怎么也看不到的痛楚,艰难地说道:“曾路汐,如果你已经想好,如果你想让我消失,我不会做你的绊脚石。”
第148章对峙
    曾路汐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欧凡,这是一种颠倒的借口吗?嘴角漾开的笑意似是讽刺:“欧凡,其实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关系,只要你说无法继续,我就会还你绝对自由,我从来不会抓着那本没有意义的婚姻枷锁来牢扣早已经离家出走的心,而你又何必用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衬托你的伟大呢?你想离开,你想决断,你想离婚,我都同意,就当我们有缘一场,却无缘走到最后,我都接受,尊重你的选择,以后你的生活你的爱情,我也会真心祝福。但请你不要将自己扮演得如此伟大?”曾路汐湿润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血丝,仿佛在眨眼之间,那泪珠便要滚落下来。曾路汐曾经对何以成说,除了自己之外,她不会祝福何以成的爱情,可是对苏欧凡,她真的能做到祝福吗?她不知道,心口某一处在隐隐约约中泛痛泛酸,不争气的眼泪落下。
    “你什么意思?什么祝福?”苏欧凡很少见到曾路汐的眼泪,微微心疼中有些疑惑地问道。
    任何时候,曾路汐都不喜欢自己的眼泪,不喜欢向任何人服软,拂去眼边残留的泪痕,故作无所谓的潇洒:“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和她本来就是一对,我只是你的半路插曲,只要现在你认清了,想透了,我真的会尊重你的选择。”曾路汐说着便想努力挣脱开苏欧凡,何必呢?何必要在这个时候非要她说得那么清楚呢?
    苏欧凡越听越糊涂,双手更紧地禁锢住曾路汐的逃避乱动,大声问道:“曾路汐,你在说什么呀?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尊重我的选择,什么我和她本来就是一对,你说,我和谁本来就是一对?”
    曾路汐怎么也挣不开苏欧凡的蛮力,“苏欧凡,需要说这么清楚吗?一定要说得这么清楚吗?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不是更好吗?”
    “什么叫大家都心知肚明,曾路汐,你说呀,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出个所以然来?”看得出苏欧凡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抓着曾路汐的手更加用力。
    曾路汐不卑不亢地仰视着苏欧凡,他的朱心领线衫因为互相的拉扯松垮下来,微裸颈项的半截肌肤,曾路汐的目光落在那块有意或者无意留下的吻印,不可自制地轻哼了一声,都已经如此公然宣战,即使她再迟钝,也不至于如此愚蠢至及吧!
    “苏欧凡,我应该说得不应该说的都说了,只要你决定好,什么时间,通知我就行,我保证不会纠缠不清,保定全身而退,这样够清楚了吗?”
    苏欧凡压抑在心中的愤怒极速上升上来,怒吼道:“曾路汐,什么叫够清楚了,我不清楚,什么也不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想和我离婚是不是?想去找何以成是不是?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忘记他,你从来没有忘记他,他回来后你更是神魂颠倒,即使你嫁给了我,和我结婚,也只是想以这场婚姻绑架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杜绝自己的退路,因为你不想回头去看,你不想输了你的骄傲,输了你所谓的自尊。好,是我傻,即使知道你的心里还爱着他,我依然孤注一掷地为你的骄傲和自尊买单,我以为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会流动的热血,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我的付出而感动,在每一天每一点的感动中,你也会爱上我,离不开我,可是曾路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真的铁石心肠吗?还是你早已经没有心了,你的心全给了何以成,即使他当初离开你,当初怎么让你死去活来,到最后,只要他回来,你的心还在原地等待,执迷不悟地跟随他而走吗?现在你们是打算双宿双飞了吗?所以要迫不及待地来和我离婚,是吗?是这样吧?”苏欧凡越说越激动,几近咆哮,将曾路汐逼至墙角。
    曾路汐的手被他抓紧得有些疼痛,极力挣脱中语无伦次地吼道:“苏欧凡,你是不是疯了?你放开我。”
    “曾路汐,是的,是我疯了,是我鬼迷心窍,才会这么傻娶你,和你结婚,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我好好过日子,所以即使你的身体和我在一起,也从来都没想过和我过下去是不是?你甚至和我在一起时,还一直服用避孕药。”苏欧凡在激动下更多的是挫伤和痛楚。
    曾路汐的头被摇晃得有些晕乎,听不清苏欧凡愤怒下的语言,但有个字眼她听清楚了,他说避孕药,她想起因为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她看到了苏欧凡和陆子晴在一起,当天也就没有心情和苏欧凡说起这件事,之后的几天他们更是貌合神离,所以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诉苏欧凡这件事,可是她从来没想过隐瞒,所以她的药品也是毫无心机地乱放,她竟然粗心地不知道苏欧凡已经发现了,并且展开了不好的联想,她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含润着水光,那是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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