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女将

“为什么？哼，就因为你！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从小就倍受呵护和追捧；就因为他给了你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所有人见了你都移不开眼；就因为你是他季云天的女儿，所以皇后娘娘要你做太子妃；也正因为你这张该死的脸让太子迷恋、一心一意想着你，看不到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我！”罗千柔发疯地咆哮着。
    “柔儿，你简直是胡闹！”皇后狠狠地甩开刚刚还抱在怀里的罗千柔，恼怒地走回她的宝座。
    “我没有胡闹！”罗千柔看向皇后，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嘴里仍喋喋不休：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您也知道！从小就我被爹爹逼着苦学琴棋书画，被迫要在她的光芒下脱颖而出才配得上太子，做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您也说了会让我做的，可是我苦学多年争得了‘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又怎么样？守在他身边和他一同吟诗作对、把酒赏月，我以为自己有了希望，可他根本就不看我一眼，见了那贱人一次就天天魂不守舍，失魂落魄！而您也改主意想立这个狐狸精为太子妃，您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太子，也明明知道我从小就为了做太子妃而努力，可您还是一心要太子娶她好拉拢季将军！可您有没有替我想过？爹爹打我骂我没用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做上太子妃他就会高兴了。可是我这些年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也得不到，又怎么能甘心！”
    “所以你就想除掉我，是不是？”季陶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顺着罗千柔的哭述，暗中追问当初给自己下毒的凶手。目前她的嫌疑最大，一个从小就嫉恨自己的人很有可能这么做！
    “我也想那么做，但是季将军那么宠爱你，别人根本就近不了身。就算他出去带兵打仗，将军府的人也将你保护得滴水不漏，我没法得手，也却不敢下手！”
    罗千柔似乎已经陷入回忆中，没有发现季陶然不正常的平静。
    而皇后似乎也陷入沉思，没什么反应，但是对罗千柔的怒气显然已经消失了。
    “你怕我爹爹找你报仇？”
    爹爹对自己的疼爱何止这些？而眼前的这个疯子却无理也无情地剥夺了爹爹的宠爱和自己孝顺的机会！
    垂着的手已经摸着枪柄了，只要自己拔出来对着那个女人就可以为爹爹报仇……
    “不，我是怕被爹知道后受罚，每次只要我做得不好都会受到他严厉的惩罚！这些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那些人看不到我，爹也不会生气我也不会受罚！所以我恨你！知道你生病了，我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到了，天天盼着你早日归天，可你偏偏又好了。我就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还没有熬到头，本以为在那天的募捐会上，当众赢了你爹爹就会高兴、喜欢我、夸奖我！可失忆后的你却不学成才，让我输得一塌糊涂，无脸见人！我不敢回家，怕爹爹又要打我！”
    “所以你就想毒死我爹爹？”
    不管什么理由，也无法获得原谅！季陶然压住心中的愤怒和仇恨，抚在枪柄上的手紧了紧……
    “不，不可能是她，那些天我都陪着她住在泰安的行宫里，离京城有两天的路程，她不可能有机会下毒！”
    墨天琪焦急地看看季陶然又望望完全失去理智的罗千柔。
    “同样是爹爹，将军对你千依百顺、捧在手心里、疼在心坎上，而我的爹爹对我从来都是冷言冷语、轻则斥责、重则打骂；同样是女儿，你快乐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却常常忍饥挨饿、责罚连连、苦不堪言。你真的是好让我羡慕又好让我嫉妒！我知道闯了这么大的祸，爹一定不会饶过我，所以我想杀了将军就可以让我爹扬眉吐气，而我将功补过也不会受爹的责罚了。将军上朝前都会在偏殿里喝茶，于是我就写信让宫里的心腹在给将军的茶里下了药。哈哈，我得不到的，你也不会有了！哈哈”
    说到后来，罗千柔又忍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
    墨天琪则是完全惊呆了，吓傻了。
    将军和宰相在朝中常因政见不和而在殿上争执，他知道，但是他没想到那些吵闹会连累她过那样的日子！可是让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可怕，而自己却没有一点察觉！
    “你现在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就不怕被皇上知道了诛你九族？”
    罗千柔的做法让她气得发狂，恨得发抖，握着枪的手蠢蠢欲动，但季陶然还是敏锐地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
    皇后，她居然没有怪罪的意思！那么她也是如此希望的吗？
    “哈哈，告诉你又怎样？下药的小太监已经死了，没有证据，皇上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就算皇上信你，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皇上也奈何不了宰相府。”
    罗千柔一改刚刚的凄楚，狂傲得不可一世，令人发指。
    “哼！在此的可都是人证，你以为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墨天琪和皇后都不知道这件事，皇后是指望不上，但是墨天琪或许还能替爹爹作证！
    “哈哈，皇后娘娘打小就疼爱我，她怎么会为你作证？你想等太子帮你吗？我告诉你，别做那样的美梦，他也不会！哈哈”
    罗千柔说得信誓旦旦，笑得好不得意。
    “太子殿下，你不打算为这样含冤屈死的将军讨回公道吗？”季陶然审视着墨天琪，期盼在他脸上找到点点希望！
    “我、我…然儿…季将军一生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宰相虽是文官无安邦之才却也有治国之功，现在将军…你又何必…”
    墨天琪俊美的脸上全是为难，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痛苦和犹豫，修长的眉毛纠结着扭得他如玉的面容狰狞不堪。在季陶然逼视下，他最终侧头求助地看向皇后，不再看她！
    “够了，就算太子愿意为你作证，你也不想想国难当头，皇上刚刚失去将军又怎么舍得杀宰相，同时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你啊，还是回去陪陪季将军，顺便代本宫问候将军一声！还有，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走出这道门谁都不准再提！”
    皇后终于说话了，拿出她母仪天下的威严想要镇住季陶然。
    可季陶然却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爹爹一世英明，却毁在如此无知无耻的妇人手中。老天真是无眼！但是她不会让爹爹失望的，她会为爹爹报仇，她会叫这些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笑什么？”
    皇后不解地看着笑得眼泪婆娑的季陶然。弄不清她这到底是悲伤，还是高兴？
    “我笑你们痴人说梦！”
    说着季陶然冲上去用尽力气甩了罗千柔一个耳刮子，打得她转了好几圈才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这下是打你狗仗人势，狂妄放肆！”
    啪！
    “这下是打你蛇蝎心肠，卑鄙无耻！”
    啪！
    “这下是打你嗜赌无德，杀人赖债！”
    啪！
    “这下是打你祸害国家栋梁，陷朝廷于动荡，置百姓于死地！”
    季陶然就那么一步一掌、左手一下右手一下，没给人任何帮忙的机会，也没给罗千柔喘息的时间，结结实实地给了她四耳光！
    “你、你敢…打…我？”
    罗千柔被打得头脑昏沉，脸颊肿胀，嘴角还淌着血，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道都没有。
    “我不但打你，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爹爹已经没事了，七日断魂散也毒不死我爹爹！”
    季陶然俯身，冲她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