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繁华一顾

第19章


又一人一拳砸来,凌宇昊一声冷哼,侧身出手握住那人手腕,向前用力一拉,那人一个趔趄,身体猛摇了几下,凌宇昊趁机出脚将他摇晃的身体绊住,结结实实摔了个狗□。
  
  随着两束明亮的车灯亮起,几个手持警棍的保安也闻讯赶来。一伙人见势不妙只能七零八落地四散逃开。凌宇昊将缩在角落的人一把捞起:“果然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阳阳吓傻了,木讷地看着他,喃喃地答道:“中午。”
  
  “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凌宇昊刻意压低了音量有些恼怒地对她吼。
  
  “我……我,只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静一静。”
  
  “静一静?”凌厉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仍旧灯火通明的华亚大楼,随后陡然转冷,松开抓在她腕部的手,双臂环抱于胸前,“那好,现在没有人了,你继续。”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浓浓的夜色下车子在身前飞驰而去,只余一抹挥之不去的甜腻的香水气息。
  
  “Who’s that girl?”Melissa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凌宇昊却没有答话,久久沉默着,Melissa莞尔,将车子制动,侧目看向他,“需要调头回去吗?”
  
  “不需要。”薄唇微启,眸若寒星,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静止的霓虹。
  
  明亮的灯光映着深邃的苍穹格外幽暗,伴着急速行驶的车辆闪出的流转的灯光汇成一束束光的巨浪,给这岑寂的夜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奢华。
  
  从Melissa的住处回到公寓已是午夜,电梯大门拉开才在黑洞洞的长廊里投下一团昏暗的光束,打开房门仍是一片漆黑,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凌宇昊凝眉后退,沿着绵长的走廊左右看去,不远处,墙边缩着一团小小的身影,头低低地埋在膝间。
  
  “沈阳阳。”他走过去,双手插在裤袋里,垂眸看着她。
  
  黑暗中她的瞳似乎被衬得更加晶亮。双手扶着墙壁站起身,她不敢抬头,仿佛那样就会撞上他尖锐的下颏:“我,我没有钥匙。”
  
  “门开着呢。”
  
  “恩。”她点点头,顺从地走了进去。
  
  迎着日光灯明丽的光线,可以看清她领口那几道若有若无的血迹和嘴角淡淡的淤青。凌宇昊将她猛然拉到身前,一手扳着她的肩将她按在墙边,五指抚着她有些苍白的面颊,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际:“怎么弄的?”
  
  “他们要抢我的东西,我把他们咬了。”她背脊僵直地贴在墙上,半垂着眼帘。
  
  凌宇昊眼波轻转,勾着唇角轻笑一声:“你还会咬人?”静默片刻,他的语调陡然升高,语气冰冷让她不由自主地打颤,“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又跑去见欧延泽了是吧,怎么,在美国把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全部找回来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只是……”
  
  她抬头辩解却被他倾身压下,死死捏住了下巴,后脑勺咚地一声撞上墙壁,耳边一阵嗡嗡乱响:“你没有?沈阳阳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放不下他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再一次自动自觉地把你送回到我这里。”
  
  沈阳阳全身不经意地震动了一下,她昂起头看他:“你竟然这样说。”
  
  “不然怎么说,心平气和还是兴高采烈?”
  
  她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靠在那里。她要怎么说?说她怕他在这场暗流湍急的商战中招架不住,所以急急从美国跑了回来,还是说她想劝阻欧延泽不要再继续下去,所以下了飞机就直奔华亚?他怎么可能相信?
  
  她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狼狈。面前的凌宇昊眸光冰冷刺骨,而她满心又气又怨却只能故作镇定地开口:“凌宇昊,你再精明也有算不到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在竞争中被吃的尸骨无存。”
  
  “不劳费心。”
  
  沈阳阳看着他,喉中发涩,推开他转身踉跄地向房中走去。
  
  “你总是以一副孤傲的态度盛气凌人地怀疑着周遭的一切,冰冷的眼神冻结我体内那仅存的余温,你和他一次次将我推到爱痛交织的绝境,带给我的却只有希望的幻影,如同那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触摸不到。凌宇昊,我以为你会明白,可是在你心中,我却永远被定义为‘他的女人’,由始至终。”她近乎绝望地想着,他的不信任,他的质疑,让她一阵阵痛彻心扉的心悸。
  
  身后,砰然一声巨响,凌宇昊摔门而去。
  
  沈阳阳定定地站在原地。还能怎样?洗澡,睡觉,就像从前那样,再难以克制的悲伤也不可以将这种心情留到明天!
  
  大概是在美国呆了几天忘记了中国的时间,沈阳阳还担心倒不过来时差特意将调好了闹钟。第二天睡眼惺忪的她一早便被闹钟吵得七荤八素,三下五除二画好了妆,连早饭也没吃一口便搭公交去了东释。
  
  时间不早不晚,平日里应是人来人往的东释一楼正厅此刻却是安静的很,招待处空空的前台没有一个人。平时常用的普通电梯也是锁住的,好在高层员工专用电梯自带识别系统可以用员工卡自行启用。
  
  电梯升到三十七楼,空旷的长廊里四处回响着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哒哒声。三间办公室的大门皆是紧锁着的,就连楼梯拐角处立式饮水机的电源也是关着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沈阳阳一时茫然,许久才打通了安歆言的电话,冲口便问:“你们怎么都不来上班啊?”
  
  安歆言也是一懵:“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星期六?”沈阳阳拿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半天才反应过来,无奈地叹道,“我以为今天要上班,所以已经到公司了,你家不是近吗,过来陪我吧。”
  
  “拜托,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让我去工作?你是旧社会资本家啊。”
  
  “那我岂不是白白跑了一趟?你就不能……”话音未落,电梯大门再一次叮然开启,沈阳阳一惊,握着手机的右手痉挛般将手机盖啪一声合起,本能地向后退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人有好报,收藏此文,出门捡钱,哦耶~~~
我们之间(3)
  她躲在长廊拐角处的阴影里,看着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总裁办公室,随即大门紧闭。周末的东释大楼没有了中央空调的调温机制,闷热的空间里充斥着同昨夜那般甜腻的香水气息。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空洞的目光一直盯在那扇紧闭地对开雕花红木大门上。
  
  不知过了多久,连双腿都麻木了,她才迈着好似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走回到电梯里,随着它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降回到地平线。
  
  盛夏的阳光直晃得人睁不开双眼,沈阳阳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机械地迈着步子,晃入了最近的地铁站。
  
  坐地铁是回不到公寓的,她却浑然不知一般,一枚枚硬币哐啷啷地投入售票机,她拿着一打厚厚的车票在错综复杂的地铁线间来来回回地往返。
  
  记得还是大学时许睿教给她的发泄情绪的方法,一个是到超市里捏干脆面,整整的一块面饼被嘁哩喀喳地捏个粉碎,听着声音心里就会很爽;另一个便是顺着一号号的地铁线绕着这座城市转。
  
  第一种方法在半年前离开欧延泽时就试过了,结果良心不安的她将所有被捏过的干脆面统统买回了家,整整吃了一个月,从此在超市里见到泡面都要绕道而行。然后便是现在,在这个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坐着不知究竟开往何方的地铁,看着窗外不同于霓虹的一闪而过的光。
  
  终于在终点处再无其他地铁可以换乘,走出地铁站,抬头居然已见星光,却只是淡淡地隐藏在凌空扫过的探照灯的尽头。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心里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沉甸甸得直叫人透不过气来。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自动自觉地在脑海中忽略;有些事情不想逃避却总在不经意间躲开;有些事情抑制不住所以不停地回忆唯恐遗落了细节。这所有的一切交织而起,就像漫天的大网,将她罩在其中,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脱开。
  
  总需要找个人来倾述,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将电话打给了许睿:“我是不是应该和欧延泽一刀两断?”她的问话开门见山,语气却格外的平静。
  
  “你说什么呢啊,又发什么神经?”
  
  “如果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你作为交易的工具送给另外一个人,那么,还有再爱下去的必要吗?他是不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阳阳,你没事吧,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呢?”许睿还是一头雾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他还爱着我……”她终于对着电话哭了出来,泪水决堤般扑簌簌落下,她紧紧咬着唇,试图阻止全身无法遏制的抽动,却只是徒劳,她不停地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多么荒诞的徘徊,她挣扎了那么久却因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如此微小的触动再一次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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