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男咖啡馆

利用家麒为求平衡，不得不屈身向前倒卧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刻，壹城以双手揽住了家麒的后颈，强迫他把脸颊靠向自己，同时仰起脸，双唇沿着家麒敏感的下颚内侧吮吻。
「啊嗯……」
轻吟着、颤抖着，经验尚浅的年轻躯体，不费吹灰之力就被点燃了体内的化学反应，无法抗拒动情激素在血管内作怪，方寸大乱。
一旦意志力失守，再也找不到支撑疲软双膝的力量，整个人瘫坐在壹城的大腿上，让壹城抱满怀。
「唔……」
这时壹城的唇毫不客气地掠夺他的主要目标－－衔住了唇瓣，贪心地热吻着不停吐出炽热喘息、水嫩诱人的小嘴。
「嗯……嗯……」
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双唇怎么会这么甜、他的粉舌怎么会这么软？他潮湿温暖的口腔让人欲罢不能，再三探索、搅弄仍嫌不够。
即使绑架住他的舌尖，恣意吮吻了，但渴望更深入他口腔、更深入他里面的欲望只有更强，而没有餍足的极限。
壹城吞噬着他灼热的呼吸，吮吸着从他嘴侧淌下的透明薄唾，一边把手移到了他的学生制服－－白色上衣，隔着布料揪弄着底下的小巧突起。
「嗯！……不可……以……喂……」
家麒在他腿上挣扎了起来。
可是他的指腹清楚地感受到，底下的乳尖亢奋地挺起，与家麒口中的「不」做出了相反的回应。
－－家麒只是害羞而已，不是真的「不要」。
壹城抱着自信、仗着色胆，一手紧搂着家麒抗拒的腰，五指灵活地解开了上衣钮扣，右手长驱直入地直接爱抚着家麒光滑平坦的左胸口，搓拧着发热肿胀的小乳突，双唇则安抚着生涩不安的他，从嘴边、脸颊到红通通的耳垂，一一轻吻、温柔厮磨。
「啊……啊……」
亢奋的红晕透过了薄薄的皮肤，妆点一脸的娇艳。
黑眸荧着水光，美得令人屏息。
「……童、壹城……」
哈啊，真是可爱。不需做出这样央求的、求饶的表情，壹城已经预备好要给予他，他渴望的一切。
「……你，别太超过了！」
家麒突然揪住他的手，猛往手背上咬一口。
「啊噢！」
痛得惨叫一声，前一刻还涨满整个脑袋的色色念头，这一刻已经飞往九霄云外。抽回手一看，上头整齐地列着家麒的一口牙印，还渗着点鲜血。壹城难以置信地张嘴瞪着他。
家麒舔了舔唇，理直气壮地哼道：「我已经先用眼神瞪你，作为警告了。」
靠！那不是在抛媚眼吗？壹城得大声替自己喊冤，那「媚」得要死的眼神，怎么会是警告？这小子真认为用那种眼神瞪人家，能达成恫吓的效果吗？壹城佩服他的贞操居然能保留到现在。
「为什么咬我？」
壹城确信家麒不讨厌自己，更不讨厌自己对他做的行为，因此难以理解他动「口」伤人的理由。
「为什么你不停下来？」家麒却双手盘在胸前，反过来质问他。
「你不是真心想要我停。」一口咬定。
「我是不是真心，我不和你争辩，因为除了老天爷，谁都没有办法认定真相为何。可是我有说『不可以』，这是事实吧？」
壹城点了点头。
「很好。结论就是你被我咬是自找的，我不需要道歉。」
「你不必道歉。我要的是理由。」
他不懂为何家麒不让他继续下去？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家麒想要他一如壹城想要他。既然他们相互渴望，有什么理由不能顺水推舟地进行下去？
「我做太快？我做不好？你不舒服？」壹城攫住家麒的下颚，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给他逃避的空间，问道。
但家麒反扣住他的手，轻而易举地扳开。「都不是。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家麒反瞅着他说道：「欸，你一脸茫然的样子，你之前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把我说的话认真听进去？」
唔，这不能怪他呀！壹城觉得家麒得先检讨他自己，谁叫他的表情变化多端，自己光是盯着他的小脸看，就已经很忙了。
「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双亲很早就过世了，现在我和两个哥哥相依为命地住在一起。哥哥们扶养我长大，对我而言他们远比双亲更重要，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很早就决定了，我不想要在哥哥们和情人之间二择一。要是将来有一天，我遇到了令我心动的人，在我和他正式交往之前，我希望他是哥哥们也能接受的物件，否则我不会和这个人交往下去。」
壹城想起来了。他的确听到了家麒这么说，但－－
「你讲真的呀？」
挨了家麒火冒三丈的一记白眼伺候，壹城抠了抠脸颊，闭上嘴。
这该怎么说呢？他真的以为家麒在说笑，毕竟现在都快民国一百年了，怎么还有人会坚持要得到家长的允许才能进行交往？
壹城怕自己说出来，可能有人会被捉去关，但他自己可是在国中毕业的同时，就在邻居某位寂寞人妻的好意教导下，从童贞毕业了。
或许看在他人眼中，她所做的事是既不道德又违法的，此事如果登上新闻版面，会招来多少恶意批评也可以想见，一般人甚至会拿色情片中上演的剧情来模拟这样的关系，嘲笑、揶揄，寻开心吧？
但，其实在过程之中并没有一丁点的猥亵意味，事情也不是她算计好的刻意引诱，事后她还向他道歉。
「小城，对不起喔，我给了你错误的示范。不管怎么寂寞，我都不该拿你当他的替代品，而且又破坏你宝贵的初次体验。第一次应该要跟自己喜欢，而且也喜欢你的人在一起才对。」
那时候他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喜欢你呀。」
「谢谢，我也喜欢小城。可是你的喜欢并不是爱，未来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只要看到她，感觉全世界就会亮起来的女孩子。你会希望自己能和她共度初夜，而不是我。」
他懵懂地了解这位邻居大姊脸上总是挂着寂寥感的原因了，那是因为，那个能令她的世界亮起来的家伙，经常不在她身边的关系。
「不管那是一年后、三年后或五年后，你心仪的人绝对会出现，可是你的初体验却没有第二次了……我很抱歉。我要向现在以及未来的那个你道歉，希望以后你要多珍惜自己，别再被像我一样的坏女人给骗走了喔！」
一行清泪滑下了丰润的脸颊，邻居大姊笑着跟他道别之后，他们也没再碰过面了。听说她与聚少离多、派驻在国外的丈夫离了婚，连向邻居打个招呼、说声再见都没有，默默地搬离了他们社区。
隔了这几年，再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只能说这些熟女大姊有够狡猾的。因为她已经预见自己会有什么感觉，连道歉都抢先讲了，现在自己的遗憾已经没有可以归咎的物件，只能将这个错误放进人生的教训课程里，当作是赚到一个经验。
当然，她对他的错误示范，不全然是负面的影响。壹城了解被人当成替代品的滋味之后，他给自己定下两点爱情条款－－
一是不做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拿别人当替身，两情相悦才爱爱。
一是寂寞的时候，不爱爱。
寂寞的时候，人很容易失去判断力，会无法弄清楚自己渴望的是对方，或者只是渴望对方能替自己驱逐寂寞。
只要不是上面这两种状况，壹城对爱的论调是「想爱就爱」，听凭原始的本能去求爱、去欢爱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是你情我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
－－为什么两个人做爱做的事，得经过第三人的允许？
他们爱不爱、何时爱、怎么爱，究竟干其他人什么事？就像子女不想撞见父母亲在亲热一样，父母亲也不该插手管小孩子的爱情生活，更遑论手足兄弟、亲朋好友了。
「我的想法很奇怪吗？」
如果是在女人得裹小脚才嫁得出去的年代，一点也不奇怪。壹城叹口气，很老实地回道：「坦白讲，假使你是认真的，我会说『要拒绝我就直说，用不着搬家人出来当藉口』。」
「咦？」大为错愕，家麒拚命摇头表示他没有那个意思。
「你认为我会有机会被你的家人接受吗？」
「为什么没机会？不，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
「我可是个带把的。」不得不提醒一下。
眨了眨眼。「我相信你是。」
这不好笑。壹城摊开双手。「请告诉我，天底下有哪个哥哥，会很乐见他弟弟是个同性恋，能开开心心地接受他的『男朋友』？」
「你又不认识我哥哥，怎么知道他们不能接受你？」家麒迅速地反驳，并说：「他们开咖啡馆，见过各式各样的客人，我跟你保证，他们不是什么保守的老古板。如果你喜欢我……去见见他们，拜托！」
就是因为喜欢，壹城才不想冒险去惹人讨厌。
假使、万一，非常不幸地，他的哥哥们就是无法接纳自己呢？壹城胸口填满着一个疑问，却无法说出口。
－－他们如果不喜欢我，你怎么办？家麒。
「请你跟我回家，我希望你能认识我的哥哥们，也让他们认识你。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也一定会喜欢他们。」
不要说得这么容易，不要把一切简单化。
壹城被家麒浑圆黝黑的清澈眼眸给困住了，感觉宛如坠入了两池幽深明潭中，再无法脱身。
「好不好，童壹城？」
听说老么都很会撒娇。
壹城吞了口口水，他自己是家中独子，既没有向人撒娇，也没有被人撒娇的经验。换句话说，他就像是温室培养的花朵，对邪恶的细菌没有免疫力－－要怎样抗拒家麒这双会说话、苦苦央求的大眼睛？谁快来教一教他吧！
是不是该给他多一点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