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更陌

96 小鱼落难


“以前沈美人和瑶妃是住一个宫的,后来一起被大火烧死了。”
    离宫路上,水长长脑海里一直停留着严纷飞说的这句话。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严君陌的师父竟是皇上的美人,还和当时最得宠的瑶妃住在同一个宫殿。宫殿失火,严君陌的师父没死,后来还逃出宫外。水长长不断将自己知道的线索拼凑在一起,一个大胆的假设突然冒出。严君陌的师父嫉妒瑶妃得宠,放火烧死瑶妃,同时通过瑶湖逃出宫外。出宫后,她仍对皇上心存怨恨,于是积聚力量,现在就是回来报复的。
    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这是目前最合理的假设,女人的嫉妒心向来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怪不得皇上中的是□□,她是想一点一点将那个不爱她的男人折磨至死。
    “嗷!嗷!”两声狗叫打断了水长长的猜测。
    “夫人,麦兜跳到窗外去了!”樱晓撩起车帘慌张地说到。
    这只丑狗!
    水长长心里叫骂一声,赶紧下车叫人抓狗。宫里这么大,跑远了就回不来了。
    立夏已过,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水长长只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就头晕发困。环顾四周,斜对面有个凉亭,不如到那等樱晓他们。
    路是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弯弯曲曲,一直通向凉亭。
    许是真的中暑了,没走几步,水长长就觉得双脚发软,脚步虚浮。
    “啊!”
    下一脚,她没站稳,一个踉跄直直要往地上摔。
    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四周也没有抓扶的旁借物,水长长自认倒霉,闭紧眼睛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以为要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就势一带,水长长便暧昧地倒在男性怀里。
    “没事吧?”浑厚的声音在水长长上方响起,还没睁开眼睛,她已经警觉地退开一步。
    “没事,谢谢!”假装打理微乱的头发和衣服,只是不想和他再有过多瓜葛。
    严重霄心底一片了然,看来水长长真想把他忘记。之前听说父皇下旨将她嫁给严君陌,他还到乾安殿大闹一场,父皇大怒,狠狠地赏了他五十大板,等到可以下地,她的婚礼已经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可能。
    从那以后,严重霄养成一个习惯,只要见到水长长,立刻躲得远远的。既然是真的结束了,又何必给她带了苦恼。
    刚才他路过,恰好看见她的马车停在路边。胸腔的某个部分异常活跃,他快速闪到假山后,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比起从前,她又瘦了,衣服空空大大的,风一吹,只剩下小巧的骨架。她的手指白净纤长,自然地垂在空中,随着步子前后摆动,说不出的好看。她喜欢淡色,无论是穿着还是首饰,都以素雅为主,极少花哨,今天这件浅绿色罗裙又沿袭了以往的风格。她……
    等等,严重霄不自觉地走上前仔细留意水长长的举动。她好像不舒服,路也走不稳,一晃一晃,右手时不时揉揉太阳穴。严重霄一阵心疼,天气这么热,她一定是中暑了。就在这时,水长长步子踩空了,踉跄着要往前摔,还好严重霄眼疾手快,纵身轻功来到她身边及时扶住她。
    物是人非,两人都想不出打破尴尬的话题,要不是听到麦兜嗷嗷的叫声,水长长和严重霄恐怕要一直干站下去。
    水长长接过樱晓手中的麦兜,亲昵地用手点着它黑黑湿湿的鼻子说道:“狗东西,下次再敢乱跑,我就吃了你。”其实水长长疼麦兜都来不急,它是她的救世主,要不是它她还真想不到该说什么。
    麦兜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讨好地舔着水长长的手背,惹得她咯咯发笑。
    严重霄也很庆幸这只丑狗及时出现,即便不舍,但他还是借口跟水长长道别。
    “夫人,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小希边替水长长梳头边说。托麦兜的福,每次进宫皇后都凤颜大悦,几天前一高兴还特地把小希赏给她,说是怕别人伺候不惯。
    “嗯,太热了很迟才睡着。”昨夜下了一场雷雨,又闷又热,水长长难受了好久。
    小希在水长长身边呆惯了,一点主仆意识都没有,她嗤笑一声,怪声怪气地说:“依我看,夫人睡不着不是天气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天将军不在府里的缘故吧!”
    水长长笑着白了小希一眼,她总结出一个结论,人和狗都要好好□□,惯坏了他就骑到你头上了。
    随意把玩梳妆台上的首饰,水长长心里却不像她的表情那般轻松。五天前严君陌说是出去办事,要迟几天回来。她当时还不以为意,他想,去就去呗,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等人走了,她才想到严君陌有可能是去帮他师父完成某项任务,换句话说,他师父又有进一步的行动。自责地咬紧下唇,她的警觉性怎么就这么低,说不定当时可以套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夫人,刚才有个乞丐送来这封信说是要给你。”
    “人呢?”
    “送完信就走了。”
    水长长疑惑地拆开信,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夜子时,大台巷槐树下有事相求,小鱼。
    见到王小鱼时,水长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小鱼身上穿了一件又破又脏的麻衣,头发凌乱地散落两旁,娇俏的脸上都是污垢,嘴角和额头上各有两块青紫,像是刚被人打过的。
    “小鱼,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国舅不是很宠你吗?”以前王小鱼虽穷,但是王大娘对她很好,从来不舍得说一句重话,而现在,她却弄得到处是伤。
    王小鱼原本还在犹豫找水长长是否是正确的决定,毕竟她曾想过置她于死地,一般人都会心怀怨恨。当她看见水长长脸上流露出的真情和关心,立刻在心里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刮子,她记得水长长说过,她一直都会是她最亲爱的小妹,这不是骗人的。
    “姐姐!”王小鱼哭着跪在地上,说:“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本来我觉得自己已经没脸来找你,但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可以帮我!”
    王小鱼哭得很伤心,整个人不停颤抖,无边的夜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那件事水长长根本就没有责怪她,她只恨自己给她带去这么大的痛苦,只恨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她。
    快步上前扶起王小鱼,她的手臂很细,细的几乎只剩皮和骨头。水长长越发心疼内疚了,她问:“你尽管说,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
    王小鱼点点头,把她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
    她刚进国舅府的那阵子,国舅对她的确不错,好吃好用的都往她屋子里送。好景不长,国舅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很快就对王小鱼冷淡了。国舅的其她老婆早就看王小鱼不爽,王小鱼失宠后,经常被她们恶整。但是,有个住在国舅府的幕僚时常帮她,有时还和国舅夫人正面交锋。王小鱼一直心存感激,后来两人产生了感情,半个月前约好私奔,但是被护院撞见,虽然最后逃出来了,但是那个幕僚伤得很重。而且,国舅以莫须有的罪名让他成了王都的通缉犯,到处都有他的通缉令,街上也有抓他们的官兵,以目前的状况,他们很难逃出去。
    “姐姐,他伤得很重,昨天早上还咳血了,我们没钱找大夫,更没法子出城,姐姐,你行行好,一定要帮帮我们。”王小鱼无比凄凉地哀求水长长,像是一只找不到归途的大雁,如果没有其它大雁飞过,它只能活活冻死在北方的冬天。
    事情的确很棘手,对方是国舅,严君陌又不在,只能靠她自己,正如她说所,她会拼尽全力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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