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更陌

85 波涛前奏


南楚大军三天后就会到达王都,为了迎接胜军凯旋,宫里正在紧张地部署。皇上的事,皇后操尽心思,部署工作本来是她后宫之首的职责,但是力不从心,只能叫白佟加和水长长帮忙。
    水长长对这方面的事可谓是毫无经验,只能在白佟加身边帮忙打打下手,时间虽紧,好在白佟加能干,不至于影响进度。
    三天后,南楚大军按时回朝,除此之外,还带来赤瓦议和的书文。赤瓦承诺,归还之前掠夺的土地,四十年不进犯南楚疆土,并且每年向南楚贡奉大量财物。
    皇上大喜,下令全国免税一年,封大皇子严重焰为战王,封严君陌为一品大将军,其他将领也有各自的封赏。
    犒军宴在西华园举行,装潢、菜式和歌舞,全部准备就绪,只等皇上率领大臣、将领入座。
    好不容易忙完,水长长已是大汗淋漓,靠在柱子旁直扇凉。白佟加也很累,从早上到现在,连滴水都没沾过,额角全是汗水,却擦也不擦,继续在园中踱步。
    水长长看了有些心疼,上前说道:“佟加姐,你也累了一个早上了,反正事情都弄好了,赶紧坐下歇歇吧!”
    白佟加眉头微皱,仔细看着桌上摆好的菜肴,突然大叫:“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忘了他最爱喝的玉泉饮!”
    什么人坐什么位置,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原本水长长还被白佟加说的莫名其妙,待留意到这张桌子的位子,才恍然大悟。
    “我当姐姐在紧张什么呢,玉泉饮是吧,我亲自去挑一坛最香最醇的好不好?”
    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白佟加小女儿家的娇羞,她低着头,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冲水长长点点头。
    “哎,你过来跟我去搬坛酒来!”随意叫住一个太监,可那个太监却依旧侧身对着水长长,没有任何反应。
    水长长觉得有点尴尬,可是藏酒的地方比较偏僻,走动的宫人原本就少,值班的太监又被叫去西华园帮忙了,附近只有这一个太监。没办法,她只能厚着脸皮加重声音在叫一遍。
    太监慢慢地转过身,水长长发誓,如果知道结局,她一定不会叫住这个太监。
    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孔出现在水长长眼前,嘴角噙着一丝诡异妖媚的笑,幻雪山庄的紫衣美妇,沈流毓的师父,姚晓艾的姨妈。
    “你好像很怕我,可是并不惊讶?”
    的确,见到她,水长长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可是,脚软,更没胆。水长长已经看见她了,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如果逃跑,只会带来更糟的结果。
    镇定!冷静!水长长在心里默念。以沈流毓师父的个性,越是屈服,她就越看不起。
    “我知道你已经潜入宫中,因为你落下一支和我一模一样的簪子。”
    “我倒真没在意那支簪子,只是没想到,居然给你捡了去。”
    “湿嗒嗒地从水里出来,我想谁都不会在意一支簪子的。”
    沈流毓的师父显然没想到水长长会猜到这层,妖媚的笑容僵在脸上,下一秒,水长长的脖子就被紧紧勒住。
    纤白的手指缠在水长长脖子上,令她喘不过气,随着手指力道加重,水长长越来越觉得难以呼吸,脑中的氧气好像变得稀薄,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窒息。最糟糕的是,身上一点气力也是不出来,莫非是被点穴了,怪不得刚才胸口麻了一下。
    就在水长长以为要被活活掐死时,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撤消。
    水长长如蒙大赦,大口喘气,剧烈咳嗽,虽然不是第一次徘徊在生死间,但是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还是一样值得庆幸且后怕。
    “师父!”
    严君陌恰好在水长长咳嗽完睁开眼睛的时候走了过来,深邃的眼里有一丝震惊和不明,但转瞬即逝。他没有多看她,带着疲惫,直接怒气冲冲走到他师父跟前,问:“你骗我?”
    水长长睁开眼就看见严君陌从远处走来,他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应该和皇上呆一块吗?待意识到自己身旁他的师父的存在,才恍然大悟。他们师徒真是胆大包天,把皇宫当成相聚的场所。
    “这就是你跟为师说话的口气?”
    严君陌愤愤地转过头,又快速地转回来。有些着急地说:“师父,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没忘!”
    “可是……”
    “如果你想让为师信守承诺,就先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严君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他师父。
    他师父打开布袋,原本骄傲妖媚的表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增添了一份失落、一份怅然以及一份伤感。她一把捏住布袋的袋口,好像和痛苦死的闭上眼睛,吩咐严君陌退下。
    严君陌不安地看了水长长一眼,又看了看他师父,最后还是走了。
    他这一走,水长长心里好像被镂空般,很难受,却又说不出具体是怎么难受,不由自主,冲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水长长小声地叫了一声:“流毓!”
    声音虽小,但还是足以让人听见。
    严君陌身体一颤,转过头,却没有看她,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情绪:“我说过,我是严君陌!”
    身上又是一阵麻,穴道被解开,水长长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急急地问道:“为什么流毓会变成这样?”
    这时,沈流毓的师父已经恢复以往的神色,她笑着说:“他失忆了,怎么?心疼?其实,你应该得意才是,实话告诉你,他出战赤瓦前,曾经请求我,如果活着回来,就娶你,你说说,原本以为,拿掉他的记忆,他就可以忘记你,专心替我办事,没想到,多此一举。”
    拿掉他的记忆,怪不得他根本不记得人,怪不得他说自己是严君陌。
    沈流毓,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救我,而我却在害你?细长的眉毛拧到一块,薄薄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水长长难过地说:“是我害了他!”
    “哼!先别说谁害谁,你撞见了我,本来,是不能让你活着从这出去,可是我答应了毓儿,没办法,我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他帮我演,可不能拂了他的意。现在,就剩你的乖乖合作了!”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乖乖合作!”虽然水长长和沈流毓的关系匪浅,也知道沈流毓一直对她有意,但是水长长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你会乖乖合作的,我的能耐你也知道,严风会有今天,也是我的杰作,还有严纷飞、白佟加、小希,这些人你不在意吗?最重要的是,沈流毓为你连命都舍得,你不想他一完成我的任务就不得好死吧!”
    “你卑鄙!”
    “如果你是我,说不定你会更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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