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传

第17章


  
  那彪十六和彪五相视一笑,彪十六开口道:“这位姑娘好气魄,听人墙根子也听得这般理直气壮的,不知是哪个门派下的女弟子?”
  
  呃?我脸红了一红,听人墙根子也跟气魄挂的上钩的么?我只是在花柳居里养成的这般看似气定神闲的样子罢了。
  
  不过他刚刚是否问了我是哪个门派的?难道要我说我直了腰板子说我乃是青丘洛神殿洛神坐下唯一的弟子桃夭?不行不行,秉着做人低调的原则和不给师傅他老人家添麻烦的原则我还是框回人吧!
  
  这里不是天山的地盘么?那好,我便借着天山的名号在外框回人吧,我道:“鄙人乃是天山天疯殿真疯堂醉疯坐下第一弟子桃夭是也!”
  
  我突见着一被咬了一口的肉圆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打了转滚到了我脚下,唔,还是热的。
  
  那彪十六张着嘴巴,手上还拿着筷子,瞪着眼睛将我看着,而那彪五则将扇子拉开,掩着唇角,眯着眼睛,甚是肃杀的看着我。
  
  我只是胡诌的,难道被识破了么?
  
  哎,说来惭愧,想我当时年少无知,初出江湖,从不知什么天山,什么醉风,也便不知,就是我那般胡诌出来骗人的鬼话将我那原本够乱的命格又添了一笔,这便叫我那命格乱上加乱了。
  
  那彪五用明显不相信的口气道:“姑娘,胡诌也得回去编好了本子再来,我与十六虽不是什么江湖豪杰,但好歹江湖上也无人这般像骗白痴一般的骗我们。”
  
  我缩在袖子里的手捏了一捏,又道:“呃,其实吧……其实”其实我就是胡诌的,其实我就是把你们两个当白痴骗了。可是我没没胆子说也没脸说,只憋红了脸坐在那里。
  
  便在这时,那掌柜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姑娘!”
  
  为了顾及我那无甚地位的脸面,我这便强打了精神冷了脸皱着眉头道:“两位将我桃夭看做何人了?可以侮辱我,但不可辱我师门!!”
  
  说罢这便唰的一下从位置上坐了起来,蹬蹬蹬的便往楼梯口出走去。
  
  那掌柜的声音又传来,“姑娘姑娘……”
  
  我回头,那掌柜双手端着个红漆大木盘,里面放着几个小菜,那双手啊,依旧抖啊抖,他道:“姑娘,你家师傅可在房中……”
  
  我眼风瞥了瞥那两人,他们正冲着这边看着,我挺了挺胸,甚有架势道:“在,敢问找我家师父何事?”我一字一句咬得甚是清楚,尤其是师父那两字。
  
  那掌柜抖着手里的盘子,道:“姑娘前面走着,我这便将饭菜都送上去。”
  
  我眼风又往那两人那儿瞥了瞥,“将盘子给我吧,我端上去。”说着便伸手去拿,那掌柜将盘子移开了点,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来吧,姑娘你前面走着,我端上去。”
  
  我呵呵笑了笑,假意道:“那便麻烦掌柜了。”
  
  提了步子往上走,我故意放慢了速度,身后那两人的声音又传来,“天啊,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阴柔的声音陡然变得阴阳怪气,“哼,臭丫头,没想到竟然是醉风的徒弟,哎,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啊,天天对着那张天人的脸,要是……”
  
  拐了个弯上了楼,我便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不过心里还是挺爽的,这便好比是一只不志气的猫,见着别的猫比它还要不志气,它便会觉得舒服很多,志气很多。
  
  到了顶层,我本想将那掌柜的引进屋子,谁知那掌柜的站在门口却不进去,只将盘子端到我手上,跪下了身子对着门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对我道:“姑娘这便进去罢,也不要叫上神等急了,我这便走了,不打搅两位上仙了!”说完便又对着我鞠了个躬,转身便走了。
  
  我作为洛神殿下第一弟子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瞬时便觉得半个月前凤九将我打包卖了做的甚对,月前还是个花楼里的杂役,现下就是个受人膜拜的上仙了,哈哈!
  
  我精神抖擞的昂着脖子推开了门,刚想叫声师傅,便见着师傅已用手支着头眼睛闭着正休息着。
  
  我转身关了门,将盘子轻声放在桌上,刚抬头,便对上一湛蓝的眸子。
  
  “天山天疯殿真疯堂醉疯坐下第一弟子桃夭,唔,我竟不知洛神殿被改了名了,还叫真疯殿!”
  
  
第十七章
  “呵呵,师傅您醒了?”我眼皮子跳了跳。
  
  师父支着头的手依旧这么支着,只睁了眼看着我道:“下次便是出去招摇撞骗也不要打着什么天山的名号,青丘的脸丢不起,你大可打着我的名号去,便是做了再丢人的事,我这活了万年的脸皮也还是丢得起的。”
  
  我两条腿在裙子里抖了抖,甚不争气的便开始软。
  
  将将支持住那两条甚不争气的腿,那厢里师父便又道:“你的江湖经验甚少,即便是出去框人也该顺便胡诌个名字,今日你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去,无论那两人信与不信,大抵再过三日这整个风城都该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我问:“师父,那那,那我们还是快逃吧,要是叫天山的人知道了还不将我绑了去?”
  
  师父放下胳膊,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似是对我这不开化的徒弟很是失望,“所幸你师父我还在,怕什么!”
  
  “师父,您不是来风城之前便将自己的法力都封住了么?”
  
  师父湛蓝的眸子一闪,“我只是封了自己的法力,武功不是还留着么?!”
  
  啊?原来师父他老人家身藏不露啊!竟然还会武功?
  
  “师父,那那您武功有多强啊?刚刚我在楼下听得人说天山的醉风,您与他比了谁强些啊?”
  
  师父想了想,“几十年前我曾将自己的法力封了与天雪楠打过,赢了他十招,后来便不曾练过了,现下的情况也不好说!”
  
  天雪楠,这名字熟得紧!
  
  师父道:“你先休息休息罢!晚上再陪我去文言馆一趟,下午那戏文还没听完呢?!”
  
  啊?还去?
  
  我隔着桌子,小心翼翼的将师傅的袖角揣在手上,摇了摇:“师父,能不去么?”
  
  师父抬了眼问我:“你有得选么?”
  
  我耷拉了脑袋,“师父,那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师父斜眼瞥了我紧抓着他的袖口,“问!”
  
  我一听便喜上眉梢,抓着师父袖角的手又紧了紧,“师父,你为什么喜欢去那言语馆听戏文呢?你戏文我都陪您前前后后听了十来遍了,师父您也不嫌腻得慌……”最后那句默默在心中抱怨了出来。
  
  师父对我问的问题显然早已猜到,“我只是喜欢那种感觉罢了!”
  
  感觉?!我立马放开拽着师父的手,难道师父他老人家有虐徒症?
  
  事实证明,师父他老人家的确有虐徒症,而且好像还不轻。
  
  我与师傅吃过了晚饭便立马去了闻言馆,那馆子是许多没事可做的大妈大爷爱去的地方,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虚无坐席了,待到好不容易照着两个位置时,却还是分开的,不过也不是完全分开,就是两个位置是靠近的,却是一个在这个桌上,另一个在邻座上,我拉了师父去坐,师父只皱了皱眉头,却也跟着坐了。
  
  刚刚好台子上的是下午那位受了惊吓的秃顶大叔,讲得也依旧是下午那段青龙传,将将说道:“那小白一声怒喝,臭道士,你诓骗我姐夫,硬要拆散我姐姐和姐夫,叫他们做不上神仙眷侣,看我宝剑,不将你这雷峰道观杀的片甲不留,我便不是小白!”
  
  我心中默默念了下,果然一字不差,斜眼看看师父,他老人家正听得津津有味,全然进入往我的境界,乍一看他老人家那副专注的神情,还以为他是第一次听,其实他老人家听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时便有小厮过来斟茶,看见师父与我,便打了个招呼笑笑,转身先给师父桌上的空杯子斟上茶,然后又退了过来给我倒上,一边倒还一边说:“姑娘和你家师父又来了么?”
  
  我心中叹了口气,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那我们两个大活人坐在这里干嘛的?乘凉的?
  
  我点点头,老陈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谁知这壶中水怕是刚刚出锅的,滚烫的要命,我只象征性的吹了几口,不想这一口下去差点没将舌头烫熟了。那小厮已转过身去给旁边的人倒水了,我不敢喷出来毁了我的形象,只得憋在口中。
  
  我那一口憋得煞是辛苦,整个脸憋得跟个猪头一样,却听得一个桌上的一名相貌普通穿着大绿衫的男子道:“哎,你们听说了么?天山天风殿中的弟子偷偷下山,仗着自己师父是天山的醉风,便到处打着他师父的名号招摇撞骗。”
  
  “噗!”啥?
  
  我那一张猪头脸终于得到了解脱,我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那坐上的三人都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便又继续这话题。
  
  另一穿着黑衫的男子道:“是了是了,我也听说了,说是就住在雀晚楼里面,连那往日里城主都不怕的薛掌柜都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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