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传

第6章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却不想,我那将将敲了三下脑瓜子的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钳制住了。
  
  我沿着那大手望去,妈耶,难道墨池也被那山洞给魔障住了不成,怎的现今看着我的双眼都能挤出水来了?
  
  哪想,他下面说的话却差点将我那一颗熬过七年花楼生涯的小心肝抖出水来。
  
  他抓着我的手,深深道:“这是作甚?也不怕看着的人心疼?”
  
  我看看那双先前被他握着差点成鸡爪的手,心中甚是得瑟的想到,这“看着的人”是说你呢?还是那解签的国字脸道士?
  
  
第六章
  墨池那一脸柔情却将我看着,死死盯着不放,我干干咳了一声,转头看向那道士。
  
  那道士已睁开一双眼,摸着山羊胡笑眯眯的将我望着了。
  
  我一把抽出墨池手中的签,快步走到那国字脸道士旁,问道:“敢问道长,这无字之签该是如何解释?”
  
  那道长呵呵一笑拿起我手上的签,将我又深深望了一眼,摸着山羊胡道:“无字签无字签,自然就是无字之签了。”
  
  我皱皱眉头,侧头看了看已走到我旁边的墨池,他英俊的脸在正殿烛火的承托下狠狠抽动了几下。
  
  我低了眼睫,对墨池这狠狠抽动的脸却是很赞同的,想我前世的爹爹总是对古人一篇诗歌由现象到本质的进行剖析,每每将本质剖析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将写这文的作者当时的心境和情景都好好在回味一番。
  
  可叹可叹,可叹这解签的道士此时说的确实是相当的直白明了,明了到我都未曾明白这签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突然想起刚刚那绿杉的小丫鬟给的那定灿灿的银子,难不成这山羊道士正暗示着我与墨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
  
  我默了默,决计不给,想我要洗多少件衣衫才换得那么大一锭?何况对那虚无飘渺如风过境一般的姻缘?
  
  不想,那墨池大少爷一锭灿灿大银已甩了过去。
  
  那国字脸道士乐呵呵的接了,摸了摸胡子直接道:“所谓姻缘天注定,三生石上在你名字旁边刻得人是谁便是谁连月老的姻缘线也无法改变,然,姑娘这签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道士默了一默,做深沉状道:“这姑娘的姻缘老天怕是不管的,也怕是,管不了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错跳了半拍,总觉得有什么像是指间沙一样流走。
  
  我“嗯”了一声,问道:“也就是说那石头上,我的名字旁边是没有人的喽?”
  
  那道士将那山羊胡须又摸了摸道:“不是,却是那三生石上没有你的名字!”
  
  我那一颗小心肝啊,连咯噔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弱弱的抽搐了一下。
  
  没有,竟然没有!
  
  墨池对这样的解释却似是相当满意,从怀里又拿出一块灿灿白银,对着那道士甚是恭敬的鞠了一鞠,将我手一握大步就准备跨出去。
  
  我赶忙拽住他衣袖道:“等等,等等!”
  
  墨池停下步子看着我道:“何事?”
  
  我将想问的话在心中转了转,然后咳了一咳思索着该如何问出口,不想那国字脸山羊胡须的道士却是相当的善解人意,“那姑娘天生的克命,克尽身边所有人!”
  
  我点点头,了然的一笑,心中却是啧啧叹道,这姑娘心理素质还不是一般般的好,是相当的好,如若是我知道自己天生的克命,还不晕死在这洛神正殿中!?
  
  我端端这样感叹着,却不想,一转身却撞上个人。
  
  那人一双吊吊的桃花眼,白皙的皮肤在墨绿布衣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白嫩,任是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去捏上两下。
  
  如此想着我便没有客气,将空着的手伸了出去捏了两下道:“云舟,你这是作甚,赶着去闹洞房吗?”
  
  云舟是在花柳居看马房的小伙计,平日里靠着这张水嫩嫩的小脸在花柳居中很是吃得开,是以,花柳居中盛传着这样一句:“内有云舟,外有墨池。”
  
  这云舟和我一般大,个头却将将比我矮了一节,是以,我也总是时不时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欺负欺负他,折磨折磨他。
  
  这厢里,那云舟却憋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道:“小桃……桃,出事了,楼里出事了!”
  
  我听着这话,眼中却是雪亮的精光,难不成这花柳居要倒了,终于要散伙了不成?
  
  云舟却气喘吁吁像是很急切地说道:“死人了,死……死人了?!”
  
  我咯噔一下,立马拽住他道:“怎的在楼里闹出人命来了?”
  
  墨池却将将在这个点上发话了,“别急,边走边说。”
  
  这确然是个安稳人心的好办法,我却是相当不能苟同。想我一花柳居打杂的小丫头,他大老远的端端跑来找我为的又是什么?难道我能比那楼里活万年的头牌还要有本事?
  
  我们一行三人出了正殿便往回去的方向走去,云舟凭着非凡的表述能力在到达原先那卖乞巧果子的铺子之前便将事情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原来,这都城中太师府上一名不知名的家仆因着平日里主子打赏的太多,有钱没处花便逛进了花柳居这奥陵都中数一数二的花楼,却不想,接客的是花楼中出了名的贞洁烈女,只挂名卖唱从不出楼卖笑,哪知这家奴借着自己主上的地位壮起了胆子,硬是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却不知因着什么原因好端端便这般晕死过去,等到柳元宗等人赶过去时,他却已一命呜呼了!
  
  我啧啧感叹一声,花柳居中大半的姑娘都只是挂个牌子唱唱小曲,陪着喝喝小酒的,是以来这里大半的客人都不会有太过逾越的举动,谁想这霸王第一人就这样好端端猝死了,真真是恶人决计不会有好下场!
  
  等走到原先那卖乞巧果子的铺子时,我不经意往里面一瞥,却发现原先坐在里面戴着昆仑奴面具的白衣青带已然不在了,只原先他做的那桌子放了两盘乞巧果子,一盘在他原先坐的位置,一盘摆放在他对面的位置。
  
  然,等我走到花柳居时才发现,往常那一派繁华的花楼此刻却荡漾着无尽的冷清,门口还立着几匹高头大马,想来,该是官府的人到了。
  
  我估摸着此时若是从后门进去便会被定个偷鸡摸狗的罪名,遂带着云舟跟着墨池大步流星向着大门口走去,却不想一把明晃晃泛着白光的大刀陡然架在了我脖子上。
  
  随即一声大喝端端将我吓的跳开了几步远,“来者何人?逛花楼的绕边去?没见着官府正查案吗?”
  
  我抬眼一看,妈唉,这不是刘大赖子吗?
  
  此刻他正一脸凶神恶煞的将我看着,一把大刀拿在手中轻轻晃动着,那明晃晃的刀身晃得我直犯晕乎。
  
  其实,我很想问,刘赖子你晃什么,难不成不拿菜刀改拿大刀了手就这样抖了不成?
  
  刘大赖子早年是做厨子的,家中祖祖辈辈都曾在皇帝的御用厨房中呆过,连最最不争气的都洗过菜,却不想到了他这辈了连洗菜都沾不上边了,只得在花柳居招厨子的时候跑来,却又是不想,惨淡淡的被涮了下来,我早年给过他一些提点,大抵是天底下没有过不了的河,不拿菜刀可以拿其他刀,谁知这无心一句话却将将把某人的生涯改变了,现如今他不拿菜刀该拿大刀了!?
  
  是以,总结一下,我们还是很有交情的!
  
  墨池却将将此刻挡在了我身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他低沉着声音冷冷问道:“可否将你的刀拿开?”
  
  刘赖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最后又看了自己手上的刀一眼,然后甚是壮烈的眼睛一闭、腿一跺道:“官府办案,没听见吗?”
  
  他那手中的刀又是抖了一抖。
  
  墨池将垂着的手背到身后慢慢往我这里伸了过来,我心中一动脑子一热就将自己手伸了过去,然后它便又像鸡爪一样被握着了。
  
  我心中突突跳了三下,是谁说过心有所动,无处不动来着?很是经典嘛!
  
  那厢里,刘赖子却开始抖起嘴巴、眼睛和鼻子来。
  
  我估摸着,他这一趟差事办下来该消耗多少体力?
  
  可刘赖子那动着的嘴巴却相当有节奏,均是冲着花柳居相反的方向。
  
  我将那方向忘了一忘,这不是……这不是要我们暂时出去避避风头吧?!
  
  我望向刘赖子,亦是冲他眨眨眼,意料中的他极其激动像是寻着知己一般点了点头。
  
  我一个激灵转头望向墨池,却想起他两只眼睛没长在后脑勺上!我遂将指甲在墨池手心摩挲了一下,望他能了解我的意思,却不想他一下子便僵直了背脊,我在他身后端端看着,心中难受急了,大哥我们这是逃命呢,你这是作甚?
  
  此刻,突的却响起一声尖声。
  
  大家都寻声望了过去,花柳居中忙做一团,人人都冲着一个方向跑去,我顺着那方向一看,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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