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传

第2章


 
  
  女子细细绵长的声音再次传来,“池儿,晚上可否去我那里,前日里做了首诗,掂量着不知道写的如何,想让你帮着看看。”
  
  我扯了扯发麻的头皮,惦着脚尖探身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便出了状况。
  
  墨池原本正对我的方向,浓密的睫毛抬起一下子便看见了我,闪着亮晶晶的光泽,我慌忙转过头去,那厢里轻轻的嗤笑声传来,夹杂着一丝让人听不出的柔和。
  
  “今日怕是不行,花老板让我晚上帮她处理一点事情。”拒绝的干脆毫不留情。
  
  紫衫女子却像是一点都不失望一样,声音不负刚刚的绵长,而是干脆利落“啊,是这样啊,那算了!”
  
  后来的声音我没有听到,因为我捂起耳朵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感觉有人到了身旁,我才放下手,在睁眼之前慢悠悠的说道“都完了?”
  
  睁眼,立于身前的却是位淡蓝长衫的俊秀青年——墨池。
  
  我换了个手拿扫帚,“哎,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啊!”
  
  墨池眼角一吊,扯着嘴角慢慢靠近我,温热的气息洒我脸上,“哦?是吗?”
  
  我忙不迭的推开他,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就走,身后的人一顿,但是很快就追了上来。
  
  “桃儿,这个乞巧节你怎么过?”我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过,“你见过花楼的姑娘出去过乞巧节的吗?”花楼的姑娘这几个字像是戳到了某人的痛处,墨池原本清朗的脸立刻就变得有点森然。
  
  我赶忙改口,知道自己口拙,哪有姑娘家自己挤兑自己?就连楼里挂牌的姑娘都很是懂得如何保全自己,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姑娘?
  
  墨池很快恢复正色,“我和花老板说过了,她说乞巧节的时候你可以出来,不用管楼里的事情?”
  
  不用管?这是个什么意思?可是,明明前日里她就有让我在乞巧节之日看马房的意思!
  
  我恍惚了一下,走神之间没有看见墨池已经走到我面前,一下子撞上去,刚好撞着鼻梁骨,生硬的痛,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墨池没料到我撞上去,赶忙抓住我的肩膀。
  
  所以,旁人见到的场景就是这样。
  
  蓝衫长袍的俊秀男子扶着女子柔弱的肩膀,女子捂着鼻子低着头,眼眶中打着泪珠子,真真是好一幅,郎情妾意图!
  
  而这个旁人,却是现下,站在后门门口的若惜。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如果第一章实在是太无聊了就直接跳吧,小跳第三章,大跳就第十章。。。。O__O"…
第二章
  若惜来花柳居的那天,花柳居后门的东吴河,突然多了许多的彩鲤。在木边国,彩鲤代表着吉祥富贵,据说当年皇帝真宗的嘉纯皇后生太子时,皇后寝宫的护腕河就无故多出十来条彩鲤,同时西方太阳落下之处无故冒出漫天的红光,红晕实打实的照了三个傍晚,到第四天的时候,红霞才有退却的痕迹。
  
  这样的传说,我本以为大抵是大家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供人家茶后闲聊的谈资罢了,谁知从奥陵都西街护腕河的撑船的哑巴大伯,到东街卖臭豆腐的王大娘,何人谈起这件事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眼中闪烁的星光就如同当年在皇后寝宫生孩子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于是,我默了,深深的默了!
  
  等到自己亲眼见着东吴河里的彩鲤时,我才相信,有时,传说还是很准的。
  
  比如,彩鲤刚刚游走,花柳居的门前,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至今我也记得若惜当年一身白纱裙,如谪仙下凡一般站在花柳居牌匾之下的情景,那叫一个惊世骇俗!
  
  站在三楼品仙居中临窗眺望,以花柳居为中心,四面八方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相互推搡着的人群,都是一拨又一拨的往这里攒动,先前挤在前面目睹过若惜芳容的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厢里就被后面的人群给挤着冲出了几十米,然,抬眼一看,就连花柳居对面,全国最大的当铺思洛楼的房顶上都是人!这样的状况直到柳元宗和花凤九叹息口气,将店里的客人请走关门大吉的时候才稍稍有些好转。
  
  将这位惊世骇俗的美女请进品仙居的时候,我却有一个一直缠绕在心中,久久无法释怀的疑惑,那就是,为何,花凤九和柳元宗看见她的一刹那,脸都白了?以一个即将发财的老鸨正常的思维来看,见着这种金灿灿的摇钱树,不该是嘴巴张大眼睛发直嘴角直流口水,心中小鼓啪啪直捣鼓,想着发财了、发财了,这回该发到老家去了的情形吗?
  
  这个问题,想到至今,我都没有想明白。
  
  若惜仿若仙子一般,慢悠悠坐了下来,抚了抚身上褶了的衣袖,翩然一笑,“花姐姐,好久不见!”
  
  我长到那么大,大大小小的明星哪个不知道,况,在花柳居中的女子个个也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可是却无一人能与之相比的!
  
  那一刻,我又默了。
  
  等到我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茶递过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这漂亮的若惜,却有一颗十分不待见人的蛇蝎心肠!
  
  那就是,她,她,她竟然先是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我,转而就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就如同,我抢了她男人一样!
  
  我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一颗小心肝还没抖好,手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这不抖还好,一抖,就被将将滚烫的半杯茶水烫了个正着。
  
  我扔了茶杯,赶忙捂住手,谁知,那厢里,花凤九还没发飙上前来说我扔了她上好的官窑茶杯,这厢里,刚刚看得我毛骨悚然的罪魁祸首,却伸出纤纤玉指抚住我的伤口。
  
  愣了愣,我不禁在心中策想,刚刚那个用怨妇眼神盯着我看的女人,难道是我自己假想出来的?
  
  不可能啊!?
  
  愣神间,没在意手上被烫伤的口子,可是等回头,原先那出红红的伤口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是,再次默!
  
  花凤九像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瞥了眼我的手,转向若惜的时候口气却很生硬,全然不是平日里见她的奥陵第一老鸨的油滑样子!
  
  老鸨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妹妹有事也不会登我这花柳居,何故今日这样大张旗鼓的跑来?”
  
  若惜慢悠悠回道,眼波中流转着数不尽的懒散味道,“哟,姐姐这是怎么说的?我一百多年没见着柳大哥了,这次御风过这奥陵的时候,恰巧想起柳大哥来了,这不就下来看看他来了。”
  
  第一老鸨不甘示弱,“呵,妹妹这是怎么说的,想我三百年前和元宗成婚的之前你没想着他,怎么今日倒是想着了?!”说罢,还不忘眼风向柳元宗那个方向撇撇。
  
  柳元宗立马挺直了脊梁骨,像是在做某种宣誓一样。
  
  我抚着没有半分烫伤感觉的手呆呆的看了看若惜,再看看花凤九,最后看看刘元宗。
  
  啊,见鬼啊!!
  
  青天白日里,长安街花柳居的品仙居中,却平地里响出一声狼嚎。
  
  我的惨叫声被屋中的人无视,若惜淡淡的舒展开眉睫,花凤九看着若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唯有柳元宗像是看不下去了,赶忙拉过我,捂住我的嘴巴。
  
  “姑奶奶,你想惊动官府吗?”听到官府二字我立马禁了声,想我这样的天外来客,官邸的名册中时没有我的户籍的,要是被查出,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若惜随意甩甩衣袖,抚了抚头发,随意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以为,将她身上这狐狸骚味,用仙法掩盖掉,我就找不到了?”即便是随意一瞥,我也能见着里面凌厉的刀锋刷刷的向我扫来。
  
  花凤九却突然伸手猛的一拍桌面,上好的实木大桌就这样被生生印下五掌印。
  
  我看着木屑混合着许些尘土在空气中翻滚,咽了口干干的吐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早上似乎忘记擦桌子了,第二个想到的就是,这白骨掌要练多久啊?!
  
  柳元宗看着那桌角的五指印默了一会子,然后低头看看我,最后冲着若惜说道:“你若不放心,大抵可以在我们这花柳居住着!”
  
  不放心?不放心什么?
  
  若惜掩面呵呵一笑,眼风凌厉的往我这里一瞥,最后盯着柳元宗道:“柳公子这可是见笑了,想我万年之前就没把这一身骚臭的狐狸精放在眼里,万年之后更是不会了!”
  
  花凤九脖子一调,刀子一般的眼神刷刷看了过去,“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要是往后里出个什么幺蛾子,你可别反应比旁人都快!”
  
  我站在柳元宗旁边,一颗小心肝就这样抖啊抖的,最后抖到我胃里的茶水都快端不住了,我抚了抚胃,转眼问柳元宗,“我可否将你们说的千啊百的理解成分钟,或者是小时?”
  
  柳元宗眼睛眨巴了下道,“何谓分钟,何谓小时?”
  
  我讪讪的一笑,抚着额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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