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情之倾国赋

    “这么大冷天，你身体又不好怎么也别光着脚啊，我送你瑰珑居还不成吗？”
    “不用。”
    陈渊从床下拿出秦穆的鞋子，追了上去把秦穆一把按在了凳子上，托起了秦穆的脚，帮他把脚底的灰土拍了拍干净，一边替他穿上鞋子，一边说：“是，我知道茜儿那丫头肯定会对你松嘴的，你也知道我真的害怕失去你，虽然那是必须的，但是我不想孤军奋战，我希望有你陪着。”
    “……”
    “整整两年，我们这种折磨终于可以停止了，我实在不想再这样下去，能早点结束就早些吧。你消失的些日子，我真的以为你是熬不住，真的铁了心要离开。”
    “……我。”
    “我真的吓坏了，我哪儿都找不到你，我又不能找人说。我把北厥翻了个底朝天，恨不得丢下一切去南隐找你，我猜你可能会在哪儿。还好你回来了……”陈渊直起身抱住了秦穆有些微颤的身体。
    秦穆的眼泪滑进了陈渊的衣襟里，冰冷的触感在陈渊的心里蜿蜒。秦穆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着：“到底是该叫你陈大傻还是陈聪明……怎么可能我会不回来，你忘了你说过，你要亲自送我出北厥的城门……”
    “没，我答应过你。你要离开时，我送你出城门，永远的失去你，我怎么可能忘记。”陈渊轻捧着秦穆的脸，吻着秦穆的泪痕，自己的眼泪却花了脸庞。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赢了？
    ——爱情里，我们是都没有赢，我们都输给对方。
    ——这种爱，像是……自虐般……
第八十六章   无题
秦穆：
    我们之间给予彼此的痛苦多于甜蜜，我还是无法忘记我们彼此的身份，就像是已经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铁证，让你无法不去承认它。
    “我们之间又没有未来，所以你别老提以后的事情，感觉奇怪得很。”
    “朕知道，你就非要这样提醒朕吗？”
    “我是想让你清醒点。”
    “……朕已经再清醒不过，所以朕才想好好珍惜现在，你在闹什么脾气啊？”
    “我累了，要先回去了。”
    “朕做错了什么？”
    “陛下，什么都没有错，是我自己有问题。我……”
    僵持的模式总会在那一段时间发生，有一部分出于做戏，有一部分发自真心。
    两年间大小的宴席上，我都坐在陈渊王座的下位，看着那个精致温雅的女人坐在他的身边，看见他依偎在他身边嬉笑着，有些醉意的倒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吻着她的发际说，我们先回去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宴席的结尾，然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到住处，亮起一盏孤灯，灯火如豆般大小，虚弱地点亮黑暗。
    然而我却无法自制沉溺于那短暂的相拥，总是在黑夜的末尾紧紧拥抱，肆无忌惮地索要着对方的一切。没有语言，只有肢体的交流和可怜唏嘘的安抚。
    尽管如此我依然祈祷白昼能不要照进窗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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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渊：
    我记得我们那做戏时的争吵，往往到最后都会真的变成戳痛对方的利剑，不遍体鳞伤都誓不罢休。
    我记得你看着我的眼神，我想伸手去抚慰，但是你却总是转过身去，离我渐行渐远。
    我说，不要再继续了。你说，只要在熬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攻下中原就指日可待了。你可知道我的野心正在消减。
    我说，亲爱的抱我好吗？你说，当心隔墙有耳，不要掉以轻心。你可知道我们是相爱的恋人。
    我说，我好想抱抱你。你说，好啊，但是不是现在。你可知道我想随时随地能拥你入怀。
    我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你说，怎么可能有以后，别在胡思乱想了。你知道我只是想你哄哄我开心而已。
    我说，我决定摊牌了。你说，为什么，这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你可知道我受够了，我宁不要天下，只要你一人。
    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难过，不想你无助，更不想你不再爱我了。而我也在犹豫、也在挣扎，我怕你离开、怕你忘记、怕这个计划久到了你不再相信我，也怕自己开始怀疑你。
    我记得那晚……
    我埋首你的肩旁，我吻着留在你肩上的齿痕，我在黑暗里听你轻轻地笑着，感觉到你指骨分明的手触碰在我的背上，你摸着我的脊骨说，累了就休息一会，不要总弯着腰、驼着背。
    我圈住你的身体，点头应道。良久，我说，你要一直督促才行，这样老以后才不会变成罗锅。
    你又笑了，笑声中带着无奈，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拥着你。
    你说，那一天终会到来的。
    是的，我答应过你，若你想走我选择尊重你的选择。我说，那一天我要送你出城门，我想把你最后的背影印在脑海里，可以不要忘记。
    你点头答应，然后回应着我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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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
    离开茅屋居的那天，陈渊说，“秦穆啊，这辈子我又欠你这么多啊，下辈子要我怎么还得清？”
    我问：“那你上辈子欠了我什么？”
    陈渊笑着抱住了我，说：“那就多了，欠得太多了。”
    “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偷儿，我呢，应该是个有钱人。你就专我的对吧。”我有些使坏的捏住他的鼻子。
    “是啊，上辈子我不仅偷了你的东西，还偷了你的心，你说怎么办啊？”陈渊的笑显得有些得意洋洋，我瞥了他一眼，然后在他胸口轻轻地打了一拳，说：“吐出你的给我。”
    陈渊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心口，说：“这里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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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渊：
    你说我肯定除了偷你的钱和你的心，意外还一定偷了别的吧。我笑着抱着你的身子，摁倒在了床沿。
    你浅浅地笑着，然后说我，上辈子定将你偷了个彻底。
    我问，什么叫彻底。
    你的回答让我永远不会忘记。
    ——身和心的全部交出不是能偷来的，是心甘情愿的奉上，这就是爱的彻底。
第八十七章  逆转
鸟儿在天未全亮前鸣唱，唤醒了睡梦中秦穆。
    温暖的手掌、温暖的胸膛、温暖的呼吸，熟悉的脸庞、熟悉的黑发、熟悉的气味。
    秦穆轻拢着胸前的衣服，那里留下了绯红色暧昧的痕迹。
    昨晚秦穆已经不想再回想了，他有多失态、有多不讲理，他不愿再想了。陈渊瞒着他做了那些事，回头想想或许是更周全的做法，若他是王，他也会那样做。
    可是……茜儿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原谅……秦穆张口在陈渊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陈渊却只发出了一声舒服的低吟，秦穆使劲地拽了一把陈渊的头发。
    陈渊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看着秦穆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一荡把秦穆又圈到了怀里。
    “不许睡了。”
    陈渊半睁着眼睛，问：“怎么你不困啊，看你两个眼睛肿跟金鱼一样。”
    “我有问题要问。”
    “政事不说，情话随意。”陈渊调侃地说着，手不老实地在秦穆的腰上‘吃’了把豆腐。
    秦穆白了一眼陈渊，又老老实实地靠回了陈渊的胸口，良久，秦穆轻说着：“做梦了。”
    “是吗？梦见我了？”
    “嗯。”意外的老实的回答，“梦见我们吵架了，还有茅屋居事情。”
    陈渊笑了笑，说：“我也是。梦见我和你说，你走的那天我去城门外送你的事情，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那晚特别地激_情。”陈渊不怕地说着，故意摩擦了这秦穆的身体，眯着眼睛望着秦穆正在涨红的脸。
    秦穆把巴掌覆在了陈渊的脸上，说：“没正经的，你是北厥王。不是江湖小混混。”
    “我是江湖小混混的转世，本性难移了，你就从了我吧？”陈渊笑得更没形象了。
    秦穆拍了下陈渊的脑袋，“是你从我！”
    “行。”陈渊搂住了秦穆，说：“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要……”
    陈渊话未完，秦穆的食指已经轻抵在了他的唇边，然后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