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绵绵

第51章


  
  这一声,僵硬的不只是叶檀也还有跪立于地上的司琴。
  
  “芯儿,你是怎么进来的。”最先发问的是君瑞,她惊得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这乱闯朝殿的罪名可是不小的。
  
  “我……我……我拿了您的通行腰牌。”君芯本来颇有些气势的样子,被君瑞一声震怒的吼声,吓得立刻有些颤抖。
  
  叶檀已经绕开了跪立的司琴身旁,径直往君芯走过去,君芯僵直站在殿门之前,只觉得一阵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气流靠近过来。僵硬的手脚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叶檀走到他身边,连眼睛里都染上轻轻的笑意,一手摸上了他的一根歪斜的钗子,帮他扶好,又撩了撩他已经汗湿的鬓角,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清雅温暖:“怎么总是这么不顾自己的身子,要慢慢走,不要总是用跑的。”
  
  君芯只觉得眼前炸开了一阵阵的烟花,这……这可是在朝堂上,且,且,且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到底自己清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封九是司琴
  叶檀抓住他的手臂,轻巧一使力度便带着他往大殿前方走去,只听得君芯跟在一旁声音微微抖动:“王……王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叶檀一直带他径直走入自己的座位旁,不顾朝堂众人的已经僵愣的神色,一把把他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若无人的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只小玉瓶,倒出一刻芬芳四溢的小药丸,竟赫然是凝香露。君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叶檀笑盈盈着对皇上道:“不知皇上能赏臣一杯茶吗?”
  
  皇上本来已经准备呵斥这个完全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女儿,此刻突然听她听出了这么一个请求,一时到反应不过来,随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杯还未用过的茶盏。
  
  “谢母皇。”叶檀接了茶盏,真心给了皇上一个舒展的笑意,皇上本来盈然的怒气一时间又消了许多,这个孩子算是第一次如此真心实意的给自己展露了这种笑容,似乎……已经对自己曾经一念之差害了他爹亲的事不再介怀。
  
  叶檀端了茶盅拿了手中的药,弯下腰尽数递给君芯:“吃药。”
  
  君芯一直傻愣的表情这才惊跳起来,若不是叶檀一直注意着他,只怕一盏茶早就被他撞翻,蹙眉道:“好好坐着,吃药。”
  
  就一把把药和茶盅塞入他手中。
  
  “这……这……这成何体统。”是君瑞的声音。君芯手一颤,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人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戏弄于他。
  
  “怎么,君丞相,难道你有什么意见?”皇上都没有表态。
  
  “微臣不敢。只不过这张椅子小儿是万万做不得的,君纲伦常若这般肆意践踏以后还能如何治国治臣。”
  
  “丞相也说了,这也只是张椅子,椅子本来是没什么君纲伦常的,只不过坐的人因心不同意不同而出了异乱。”叶檀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君瑞所坐的位置。“椅子本就是应该为该设的人而设,君丞相也是因病体不适才得皇上赐坐,如今令儿也是有心悸之症,自然坐的。至于叶檀身已大好,本就该让出这张椅子,让它尽职而已。”
  
  一段话说的一语双关,君瑞面色僵硬却很快敛了眉平礼道:“逸安王所言极是。”
  
  皇上却坐在朝堂之上面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这个女儿……平日里不多话,一旦说起来却句句切中要理,总喜欢影射别人,说是温淡其实是处处都是软剑。
  
  下面的大臣看这情形更是不再吭声,看这新上朝的第一天逸安王就与君丞相针锋相对,虽说皇上并不明显偏心像谁,却也知道毕竟这皇女是皇室血脉,且这逸安王在那唯一与君丞相家在朝堂上分庭抗礼的袁将军后就要再登朝政,明显是要压制君丞相的势力。
  
  “此事不必争了,一张椅子而已,何必再多生枝节。我只问你,君芯,你说你能证明逸安王没有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君芯慌忙要站起来,只可惜叶檀一直站在他面前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半分,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檀一眼,只请求她让开一下。叶檀偏不领情,只觉得他这种表情愈发可爱了,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真怕他哭出声,真忍不住要伸手摸摸他此刻的表情。
  
  “皇上,你这样会吓坏他的……”
  
  皇上坐在殿堂之上,只恨不得吐一口血,这女儿……是转性了还是被附身了。
  
  听着那平日里冷淡如水的四皇女忽然说出这似嗔未嗔的话来,众朝臣生生不合时宜的掉出满地鸡皮疙瘩来。
  
  叶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轻咳了两声:“快点吃药吧。”又低柔了声音道:“司琴回来了吗?”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问道,那姿态亲密的众多大臣恨不得掩起面来喊一声非礼勿视。
  
  “你怎么知道?”君芯拿着杯子顿在那里,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跪立在那里的司琴抬头看了叶檀一眼,又或许是看的……君芯。君芯似乎也这才看了地下跪立的司琴,握着杯子的手僵硬起来。叶檀见他终于在自己眼光的逼迫下终于吃完了药,满意的帮他拿开杯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撩了撩他的面庞。
  
  皇上终于看不下去了,这个女儿……真是优秀起来要人命,惊世骇俗的也要人命,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原先千般推辞万般拒绝的男人这样亲密,再看看殿下众大臣的表情真是精彩万分。她的老脸……
  
  “他不回来,你怎么会知道要进宫来?”叶檀仍旧低垂眸子朝君芯凝视着,君芯只觉得耳朵发烫浑身发热,在……在这里,还用这种要吃人的眼神看着他,原本觉得这张椅子上有如针刺,如今却只能被她炽烈的眼神融的凝在那里,不敢有任何举动。
  
  “二皇姐,我恐怕你被蒙骗了。”叶檀忽然朝他一笑,直起身来,看向夜安。
  
  “皇妹此话何意?”
  
  “唉”叶檀忽然叹了口气,面上一片惋惜。
  
  “皇妹为何叹气?”
  
  “我只是在叹,那想要陷害我的人,好像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夜安面色一愣,无意识接口:“什么错误?”
  
  “就是她选了一个错误的人来陷害我,虽然一直可能对那个人忠心,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其是感情的变化。”就如我一般,叶檀暗在心底加了一句。
  
  “逸安王别卖关子了,这事情到底如何?”
  
  叶檀慢慢踱步走进了仍旧跪在地下一语不发的司琴,一手轻薄的挑起他的下巴,却不知道何时起了一阵寒光,赫然是一把匕首抵在司琴的咽喉,唇上却勾起冷寒地笑容。
  
  大殿之上一片惊异,夜安却突然哈哈哈大笑出声:“皇妹,这一刀下去可真正的就是杀人灭口了,到时候你可是百口莫辩了。”
  
  那司琴似乎并不为所动,似乎那把刀子抵住的并不是他的咽喉,叶檀听了这话也并没有转过身只是对着仍然毫不做反抗的司琴笑了笑,那把锋利的匕首慢慢的移动到他的脸侧,慢慢往下压了压,白皙的侧脸已经赫然留出一道血印:“我只是想看看,他这面具下面到底藏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此刻的叶檀声音听起来寒如冰封,冷清的语气里透露着嗜血的森冷,这朝堂之上只除了戈云见识到过夜昙曾经连连砍杀无数敌兵与马下,也对这样的叶檀万分钦佩。其余的大臣都觉得背后似乎接上一层冷冰。
  
  司琴只是睫羽颤动了几下,既不争辩也不再喊冤。
  
  “昙儿。”这是皇上严厉的语气,无论如何她的行为现在看来都是严刑逼供,就算证明了她的清白也没人肯服。
  
  叶檀一径压下去的匕首,终于收入刀削,也放开了自己的手,慢慢悠然的一句:“你也总算是受了惩罚,是不是呢,封九?”
  
  叶檀的唇边还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几乎已经不留温度。
  
  只听众人一阵猛地吸气,封九?
  
  司琴,慢慢抬起头来,一双妙目终于抬了起来,却眼光并不是看向叶檀,而是穿过重重衣角,一直飘飞到前方,看着的却是在那里坐着的君芯,眼睛里盛满了悲怆,,良久张张唇:“君芯公子。”
  
  然而声音完全不是刚刚那般清脆与灵秀,而正是一个女声,带了满腔的悲意,
  
  君芯被这一声充满了悲戚的留恋的声音,惊得怔在那里,眼光四处逡巡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心的落脚点,也并不敢接触“司琴”,不,应该是封九的眼睛。
  
  忽然觉得一道暖热的视线射过来,忍不住抬头看去,却正是叶檀正好站起身挡住了封九炽烈的视线,面上仍旧朝着自己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君芯发誓……这一次他绝对在她的眼睛里也看到了笑意。
  
  咬咬唇手足无措的低下头,不敢动不敢看不敢说话,只能僵硬的像只木偶。任她的视线做一根牵动的线,把自己的一切都控制操纵,君芯觉得自己很悲哀,但是却又可悲的甜蜜的不可自拔。
  
  “不知逸安王何时知道又是如何知道我便是封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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