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的复印

第25章


  "呃?"时枝注视田原的脸,"今天不是你值班,是不是?"
  "是的。到了这时候,顾不上值班不值班了,要全力以赴去追查这件案子。关于横井贞章,刚才赤星君已跟我谈了。"田原一五一十地把横井的情况作了介绍,时枝叉着胖胳膊,听得很仔细。听完,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他对税务署的情况如此了解。"
  "横井贞章憎恨税务署的恶吏,他的话表达了他的义愤。那些征收税金的税吏为了私利私欲,随便大幅度削减税额,简直是岂有此理。老老实实交税的庶民都受了愚弄。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被搜刮了去。那些中小企业主为了交税被弄得焦头烂额,可是,那些大公司,向品质恶劣的税吏行贿减免税额,逍遥法外。难怪横井那么痛恨税务署的恶吏。"
  "是啊!趁这次破获杀人案的机会,将税务署的贪官污吏揭露出来。倒是意外的收获。我手心都发痒了。"
  3
  过了十天。
  这十天里所发生的事情对以后的破案是极为重要的。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动静。侦查方面,以平和岛为中心向当地了解情况,结果没有获得有力的线索。因为作案是在晚上,现场附近没有行人。那里人家很少,到了晚上又早早关上门。侦查本部一筹莫展。
  时枝和田原曾经约定,由时枝去对"春香"的女招待阿夏进行工作。但由于发生了横井事件,时枝也被卷了进去,等他给"春香"的阿夏打电话已是二十一日下午。接电话的人说,阿夏从十八日起一直没来上班。
  第二天,时枝见到田原,把此事告诉他。
  "十八日的话,到昨天已经休班四天了。是不是生病了?"田原歪起了脑袋。
  "可是接电话的人并没说她生病。"
  "怎么样?现在去看一下,要是她去上班,直接问问她。倘若还没有上班,那就怪了,有必要问一下。"
  "好,我们去一下。"时枝马上去取大衣,两人走出门外,要了一辆汽车。
  汽车驶到"春香"门前,这儿闹中有静,是开菜馆最适当的去处。背着吉他的卖唱艺人和挽着男人袖子的年轻的艺妓来来往往,在这一带是常见的风貌。
  "春香"门前红灯高照,里边好象在举行宴会,三弦琴声和鼓声传到门外。
  时枝向大门旁边管理客人脱下的鞋的老人打招呼:"请您叫一下阿住姑娘。"时枝塞给他一百日元的硬币。
  "好,遵命。"那老人朝着门里大声叫喊,"阿住姑娘!阿住姑娘!"
  "你是阿住姑娘的常客吗?"
  "是的。"
  "你倒挺有手腕的。"
  两人稍稍离开"春香"的门口,隐身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相视一笑。
  不多一会儿,从便门里出来一位细高挑儿的女招待。
  "晚上好!阿住姑娘。"
  女招待转身对时枝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上次谢谢您了。"说罢,一鞠躬。
  "不,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朋友。"时枝把田原介绍给她。
  "认识,上一次,你们两位都来过。说是税务署的,是不是?"
  "你认识我吗?"
  "认识。"她神秘地一笑。
  "阿住姑娘,我想问您一下,阿夏今晚来上班了吗?"
  "没有。"阿住摇摇头,"打那以后,阿夏一直没来。"
  "怎么啦?病了吗?"
  "不太清楚。客人问起,就说她病了,这么说是为了装门面。其实,她并没有生病"
  "什么?"
  "不太清楚。可是她又不在公寓里。"
  "呃?------是不是跟相好的男入跑了?"
  "要是那样倒好了。"阿住用手捂住嘴,"可是阿夏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想念老S哩。"
  ——老S指的崎山,时枝和田原心里都有数。
  "我们---"田原说,"我们无论如何想见一见阿夏。能不能将她的住址告诉我们?"
  "这个一"阿住感到有点为难。
  "嗳,阿住姑娘,"时枝从旁插嘴道,"我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倘若见到她屋里有男人,我们立刻告退,只想见见她的面,有些事儿要问她。"
  "你可别对别人说啊。"
  "那当然。您放心吧!"
  "那我就告诉您。"阿住将阿夏的住址告诉他们——原来在甲州街道沿线一带。
  "谢谢。"时杖塞给她五百日元。
  "得啦,这么点小事,别这样。"
  "谢谢。有事我们还要来我您的。屡次给您添麻烦,请原谅。过些日子,我们带些朋友来吃一顿。"
  "谢谢。那么我就收下了。"阿住将五百日元塞进和服的衣带里。
  4
  田原和时枝按照阿住给的地址去找阿夏。
  这儿正好是甲州街道往里拐的去处,夜空中缝纫学院的黑色建筑亮着电灯。跨过岔道口,从这座大楼旁擦过,阿夏的公寓是一座小小的二层楼房。
  走进公寓,据阿住说,阿夏的房间是三楼六号,在走廊尽头的左侧。公寓大门口散乱着穿旧了的拖鞋和草屐。两人默默地登上楼梯。走廊上亮着一盏晦暗的电灯。两侧的房间都是玻璃门,里面挂着门帘。一个拿着锅的妇女诧异地瞧了他俩一眼,擦肩而过。
  两人站在六号房间门口,这儿没亮灯,玻璃门上漆黑。田原敲敲门,无人答应。
  "我去问一下管理人。"时枝说。
  "那么你去一下吧!"
  时枝下楼去了。田原站在走廊上抽烟。不知从哪个房间里传来收音机播出的爵士音乐。不多时,时枝带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婆子上来了。
  "刚才问了一下管理人。"时枝介绍管理人老婆子,"堀越美矢子,也就是阿夏,说十八日出去旅行,至今未回来。"
  田原向老婆子一鞠躬:"打扰您了。堀越姑娘说上哪儿去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因为我们不打听这个那个的。经营这样的公寓,经常会发生一些麻烦事。"
  "是的,堀越姑娘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是的。一个人。"老婆子的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转,不知这两个陌生男人是否同堀越美矢子有什么特殊关系。
  "她没说什么时侯回来吗?"
  "她说在外面住一宿回来。"
  "一宿?今天已经第五天了。"
  "是的。"老婆子漠不关心地说。田原典太直盯盯地注视六号房间的玻璃门。
  "大婶!"田原回过头来对老婆子说,"这房间是不是还有一把钥匙。"
  "嗯,有的。"老婆子怪讶地看了田原一眼。
  "能不能用那把钥匙开开这门?"
  老婆子蹬起了眼,猜疑地瞅他:"怎么行啊,这是别人的房间,未经本人允许擅自进去,那可不得了。"
  "这房间里也许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儿哩。"
  时枝听得田原如此说,不由地朝玻璃门凝视。
  "大婶,怎么那么臭啊?"田原说。
  "呃?什么臭?"
  "你闻!"田原把鼻子揍到紧柔闭着的门上嗅了嗅,回过头来对老婆子说;"大婶,您也来闻闻看!"
  既然田原这么说,老婆子把鼻子凑到门上嗅了嗅,不多时,回过头来对尴尬地站在一旁的田原说;"什么也没闻到啊!"老婆子呆然瞠目地伫立在那儿。
  "这么臭,你怎么一点也闻不出来?大婶,对不起,你的鼻子出了毛病了。"
  田原盯住老婆子的鼻翼看。老婆子哭丧着脸说:"我的鼻子没有什么毛病啊!"
  时枝弯下腰,把脸凑到门上:"田原君!"时枝脸孔刷白,"赶紧打开门进去!"
  "你也闻到了吗?"
  "怎么没闻到?这么臭会闻不到吗?大婶,把钥匙给我。"时枝夺过捏在老婆子手中的钥匙串。他刚要插进钥匙时,田原制止他。
  "等一等,时枝君!光我们两人进去可不行,先去把警察叫来。"
  "对!"时枝放下手,把钥匙交给田原。
  "大婶,岗亭在哪里?"
  老婆子愣头愣脑一时说不出话来:"最近的.....岗亭往南走一百米左右"老婆子结结巴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见两人非同小可的样子,不由地盯住他俩看。
  ".....发生了了不起的事情,我去去就来。"说罢,时枝飞快地下楼去了。
  田原直盯盯地瞅着房门。老婆子尖声地说;"先生,你怎么随随便便把警察找来,发生什么事了?"两个陌生人突然来到楼上,又嚷嚷去找警察,总是发生什么变故了,老婆子难以保持平静。
  "大婶,你的鼻子闻不出来,打开门您就知道了。"田原安慰她。
  "那么,我打开看看。"老婆子伸手去夺田原手中的钥匙,田原把手缩了回去,"不行。你即使是管理人,在这种时刻,还是让警察来开,否则以后会找麻烦。"田原申斥她。
  "可是——"老婆子见田原气势汹汹,顿时就老实了,脸上显然惴惴不安,"偏巧我家那口子出去了,这可怎么办?"老婆子惊慌失措地说。
  田原不让老婆子的手去碰玻璃门,因为老婆子不懂得保护现场的知识。幸好,这个公寓都是外出上班的居多,所有房子都空荡荡的,也没见主妇们的影子。否则,这样的情况会招揽人来看热闹的。
  5
  过了二十分钟,一位四十左右的站岗的巡官在时枝带领下,神色紧张地站在玻璃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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