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的复印

第18章


堀越美矢子点点头,"我是一年以前才来到‘春香’的。在以前那家莱馆里呆了三年。在那时认识了到店里来办公事的沼田先生。"
  "那么当时你也认识崎山了?"
  "是的。崎山先生也是在那时认识的。我曾经说过,有一次出去买香烟被沼田叫住过,那天我说不知道他的名字,其那是说谎,我早就认识他。"
  "唔。那天沼田托您办什么事吗?"田原问道。
  "并没有托我办什么事。他只问崎山是不是经常到‘春香’来?我说是的。沼田又问,崎山和什么样客人一起来?都是怎么玩的?看他那样,他非常恨崎山。我只得含糊其词地回答他。后来我对崎山说,我见了沼田,崎山听了大发雷霆,说今后不准再跟沼田说话。后来,沼田好几次把我叫住,问这问那...."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她就关不住了,这是那种当女招待的人的习性。堀越美矢子毫无顾忌地说下去。
  "我被沼田第二次叫住时,他对我说,他上了崎山的当。他一个人承担了受贿的罪名后,崎山对待他象对待垃圾一样,倒出去就不管了。他说,他受了崎山的骗,为了崎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他说他生活因难,甚至想去犯罪,可是崎山根本不理睬他。起初崎山还对他说几句好话,后来头一扭就走了。"
  美矢子的话不出田原所料。不过她的话不可能仅仅这一点点,田原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以后沼田到'春香'来找过你吗?"
  "没有。他从来没到菜馆来找过我。"美矢子答道,"他老是在‘春香’的门口窥看,监视崎山的行动。看崎山和谁一起来的,把它一一记在本子上。沼田监视新调到R税务署去的崎山,是想弄清崎山的情况,以便向瞥察报告。"
  "呵,原来如此。崎山也太过分了,所以引起沼田的愤慨。"田原说,"沼田是不是不肯跟崎山罢休了。"
  "那当然,谁上了这么大的当,谁都会有这样的心情。"美矢子有点激动起来,"崎山是乖巧的人,嘴甜,沼田就了崎山嘴甜的当。沼田在那件案子中背了贪污受贿的罪名,是中了崎山的圈套。崎山就是这么个杀人不见血的人。"美矢子咬咬嘴唇,低下了头。田原见状,觉得她也是个受害者,对她很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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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说的就是这些吗?"田原问道。他想堀越美矢特地来我他,总不见得就为了这点点事,从她兴奋激动的情看,她肯定还有话要说。
  "不,我要说的话还刚开始哩!"美矢子说,"崎山和沼田后又见过一次面。"
  "什么?"田原不由地注视她的脸,"他俩见了面?"——这是意想不到的事。
  "是的。崎山非常害怕沼田,于是提高了警惕,渐渐不上‘春香’来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他不来,我觉得很冷清。劝崎山跟沼田见一次面。起先崎山光骂他,不想见他,后来见我一再劝解,他终于同意了。也许他本人也考虑当面解决问题好,以免留下后患。他说,如果沼田答应见的话,那就见一见吧。是我给他俩搭的桥。"
  "于是您去找了沼田君,是吗?"
  "是的,仍然在他站在店门口的时候,"美失子说,"我劝沼田,既然崎山愿意见你,你也不要老是站在这儿了,见见他又何妨?沼田说,行,那就见见吧!这样,他俩见了面。"
  "是在‘春香’见面的吗?"
  "不。"美矢子摇摇头,"崎山说,在东京市内见面,人多眼杂,还不知道沼田这家伙会给他找些什么麻烦,还是找个不扎眼的地方。他们俩见面是在去年年底,是我打电话给沼田,又同崎山联系好。具体日子我忘了,可能是一月底,两人在深大寺会面。"
  "什么?一月底?"田原典太不由地睁大了跟睛。
  一月底,估计沼田嘉太郎就是在那时候被杀害的,同时崎山和野吉也从那时起不去‘春香’吃喝了。再说,约定在去年年底会面,沼田从今年起不到里欧酒吧间去了,这样在时间上对起头来了。此外,深大寺这地点也使田原吃了一惊。深大寺在东京郊外,住于离中央线三鹰车站数公里的偏僻的地方。
  深大寺是古寺,附近以荞麦面条出名。崎山为什么要约定在这样的地点?这地方不扎眼,还有其他许多方便之处。但选择这样交通不便的乡下,令人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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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呢?"田原催促她说。
  "您也许已经猜到了,那时我和崎山已经建立了特殊关系。现在想来,崎山正是从那时起迷恋于我。"说到这里,堀越美矢子感到有点难为情,但她的眼神里告诉田原,她仍然怀念崎山,"深大寺旁边有一家荞麦面店,还有几家以荞麦面出名的茶馆。这一天不是星期天,人很少,我和崎山、野吉三人坐小型客车去的。"
  "沼田没来吗?"
  "沼田单独行动,考虑到一起坐汽车去不合适。不过既已约好,相信沼田准会去的。果然不出所料,沼田早在深大寺等我们了。"
  "那么崎山、野吉和沼田举行会谈喽?您在旁边伺候吗?"
  "不,崎山不让我跟他们一块进去,他只是把我带去在路上作个伴罢了。在荞麦面店的二楼有小吃部,崎山、野吉和先来的沼田三个人土了二楼。"
  "等一等。"田原典太制止她,"沼田是先来的,崎山和野吉是后来的,他俩见了沼田,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田原认为这很重要。
  "沼田在茶馆屋檐下的椅子上呆呆地坐着,我们的汽车一到,他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崎山先下车,沼田蹬着眼睛朝这边看。他那眼神太可怕了,一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
  "他的眼神怎么啦?"
  "太可怕了。带着憎恨的表情,就象见了仇人似的。"美矢子想起那时的情景。
  "那么崎山和野吉都说些什么呢?"
  "两人一挥手说;‘你来了!’这时,崎山和野吉似乎是讨好沼田的态度。沼田连招呼也不打。于是野吉踱到沼田身旁,嬉皮笑脸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沼田绷着脸,总算随和了些,三人上了荞麦面店的二楼。"
  "那么你呢?"
  "崎山叫我在楼下等他,不让我上二楼。在楼下请我吃荞麦面。我很担心,因为沼田恨崎山,说不定会打起来。我竖起耳朵听,可是楼上没有动静,可能谈得不错,于是我便放心了。"
  "在二楼谈多长时间?"
  "有四十分钟。我吃完面条,看来用不着担忧了,到深大寺境内走了一圈,回来时,他们仨已从楼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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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原点点头。
  "从二楼下来时,他们仨是什么样表情?"
  "不怎么高兴。怎么说好呢?反正沼田嘴角上有点笑容。"
  "他俩呢?"
  "不象刚才那样嬉皮笑脸了,脸色不太好看,我估计他们谈话的结果并不很理想。"
  "以后呢?"
  "崎山说,我去送一送沼田,坐上了等在那儿的小客车。"
  "那么你和野吉呢?"
  "崎山说,你们俩坐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回去。"
  "公共汽车?"田原歪起了脑袋,"为什么你们俩不坐小客车一起回来呢?从深大寺出发,反正是顺路的。"
  "崎山说,他还要带沼田去别处。野吉也同意这样做。我当然愿意和崎山一块儿回去,但野吉劝我跟他一起坐公共汽车回去。"
  "沼田老老实实地跟崎山上了小客车?"
  "是的。两人没多说话,也不争执,总之,绷着脸上了汽车。我后来担心,两人既然如此不对劲,又上哪儿去呢?"美矢子当然觉得奇怪,田原也感到不可理解。两人也没有说上哪儿去,甩下美矢子就走了。奇怪的是,看来两人并没有和解,为什么又坐在同一辆汽车里呢?
  "我问野吉,他俩上哪儿去了。野吉说,没事儿,可能另找一个地方喝酒去了。这明明是撒谎。既然是喝酒,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去?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野吉就是不说实话。"
  "后来你该见过崎山锣,崎山是怎么说的呢?"
  "崎山来‘春香’时,我问他了。他说,那天送沼田到多摩川河岸吃河鱼去了。这也是撒谎。这不可能。可是崎山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
  "唔。后来你见了沼田了吗?他又怎么说呢?"
  "不。"掘越美矢子矢口否认,"一次也没见过。打那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呃?那是最后一次?"田原凝视美矢子的脸。
  "是的,打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过了两个月,刑警拿着沼田的照片来‘春香’,那是死后照的。"田原的心咚咚跳起来,问道:"你到深大寺是在哪一天?"
  "记不太清了。"——这日子很关键。沼田嘉太郎打那以后失踪了。也许他就从此从地球上消失了。他和崎山坐汽车上哪儿去了呢?沼田嘉太郎的尸体是两个月以后发现的,他可能就活到那一天为止。
  "您想不起是哪一天了吗?"田原问美矢子,"比方说,那一天商店里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大街有什么活动。....."田原努力唤起美矢子的记忆。
  "是啊,"美矢子低声嗫嚅道。忽然她抬起头来,睁大眼睛大声地说;"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吗?是哪一天?"田原趁势追问她。
  "我们在荞麦面店休息时,看见附近农村的孩子穿着新衣服。所以我想起来了。"
  "对,对,想得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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