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分先后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在阴风阵阵的山林中,被突然窜出的山匪打劫,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而这血淋淋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了霉运亨通的寒大庄主是多么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寒遥神情恼怒地瞪着这个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虽然眼力极佳的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只是孔武有力型的山匪,但就目前他的身体状况而言,人家只需勾勾手指,就可以轻松地将他打趴在地。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瘸子,我就不砍你,实话告诉你,我前两天还把想抢我的人打成了瘸子--”
    “住口,你实在太过份了,要银子我们可以给你,但你不该出口伤人,而且还专戳别人的痛处。”霁玲抖动着健硕的身躯,左手持棍右手持斧,义无反顾的挡在一人一马前,脸庞和脖间纠结的肥肉,因山匪的狂放之言颤动的厉害。
    望着挡在他前面的肥硕背影,寒遥心中一暖,没想到小胖妞这么讲义气,竟会主动保护他。
    哪知那山匪竟摇头晃脑的感叹道:“俺还真没看出你们一个残废一个胖子也能凑一对儿,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对,连你这种鸟人都有——MMD,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人一旦愤怒了,总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比如--坐在马上的他先是一把推开挡在老马和他前面的霁玲,然后,气势汹汹地策马狂奔向离他只有十米远的山匪……
    而愤怒的下场,跟预期的结果往往殊途同归,比如--山匪不是被撞晕的,而是被吓晕的。
    在距吓得魂不附体的山匪不足20厘米远的时候,那匹喘着粗气的老马,竟意外的被一个突出的树桩给绊得人仰马翻,可怜的寒遥就这样意外坠落马匹,若不是身手还算敏捷的小胖妞及时扔掉手中的棍棒和斧头,然后奋不顾身的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当肉垫接住了他,估计他现在可以直接跨入下半身瘫痪兼[青年痴呆]阶段了。
    等他再抬头看马时,才发现受到惊吓的老马长啸一声后,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密密的丛里中。他惊魂未定地坐在软呼呼的肉垫上狂拍胸脯自我安慰之时,被死死压在他屁股下不能动弹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了。
    “你还没拍够吗?还不快把你的屁股从我的背上挪开?”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寒遥讪笑着连声道歉,本想大大落落的当一回救美英雄,哪曾想倒成了美救英雄。他左手撑着树干,慢慢地站起来,准备挪到一旁的茂盛的草丛中。
    咦,这树皮上缠绕的藤蔓的质感怎的那么奇怪,寒遥的手不太确定地在[藤蔓]上摸了又摸,蹭了又蹭:嗯,不错,这粗藤的触感毛绒绒滴,软绵绵滴,热呼呼滴--
    正当他蹭得不亦乐乎时,粗藤“咻”的一下不见了,接着就从茂密的树冠中冒出一个倒悬着的毛脑袋,与寒遥大眼瞪小眼比赛谁能先变成斗鸡眼。
    好不容易爬坐起来的霁玲一抬头就看到人兽相望的奇特场景,忍不住惊呼出声:“猴子,居然有猴子呢,它好可爱啊。”
    小猴不知为何有些不安的扭动起来,嘴里发出“唧唧唧”的尖叫声,两只长臂还不停的比划挥舞着,两人刚开始只是很茫然的看着突然兴奋的小猴,后来被它的卖力表演给逗乐了,就在两人乐得前俯后仰的时候,它又“咻”的一下缩回了树冠不见了。
    正当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两把锋利的钢刀十分爽快架到了一男一女的脖子上,“把银子交出来。”简洁有力的打劫语,说得那是铿锵有力,威力十足的大钢刀,架得那是气势汹汹。
    看来打劫这一行在霁月城还是一种蛮有前途的职业。在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很幸运地遇到第二拨打劫他们的人了。
    拜托!他今天是来这里套小胖妞底细的,不是到这里来跟劫匪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好不好?怎么小胖妞的底细没查出来,倒是意外发现此山竟然是打家劫舍的英雄好汉们的活动根据地?
    用钢刀抵着霁玲脖子的劫匪说道:“你们摸银子的动作快点,我们的脾气可不好,当心拿刀的手一抖,你们两人的脑袋就没了。”
    霁玲苦着脸老实地答道:“我没有银子。”她从逃出地牢后就没有见过银子的模样,如果她有银子,就不会跟着白菲菲去寒遥家骗吃骗喝了。
    当两人希翼的目光同时落到寒大庄主身上时,寒遥的脸比霁玲更苦,要是没记错,他的银票还埋在他目前暂住地前的那几株腊梅树下呢。
    劫匪们一看寒大庄主的苦瓜脸便已明白了七八分,只见劫匪甲阴恻恻地呲牙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们你也没有?”
    寒遥一脸难色地跟两人打着商量:“两位大哥,我全身上下就只有这身外衣值钱了,好歹也京城名绣坊出产的绝品丝帛外衣,要不我脱给你们吧。”说着说着便动手宽衣解带。
    劫匪乙被某人的动作刺激到了,一脸坚决地阻止道:“你快别脱了,我们只劫财,不劫色。”
    哪知寒遥一听,反而加快了脱衣的速度,且边脱边解释:“听两位大哥这么一说,我更坚信两位的人品,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把自己身上最好的东西贡献出来,给,请笑纳。”说完,他更是诚意十足的递上自己的衣服。
    两名劫匪的横眉竖眼的怒瞪着他手上被称之为上好丝帛的衣服,脸上不停地变换着[赤橙红绿青蓝紫]的灿烂色彩。
    原来寒大庄主那一身的上好丝帛绸缎,经过这翻山越岭的一折腾,就很轻易的被划成了千条万缕不说,还有大洞小洞点缀其间,最可怕的是,他的整个左袖都被扯没了,前襟也少了小半截,连衣服原本飘逸的白也被炫染成了颓废的灰。
    寒遥对两人的怒意视而不见,小心翼翼递上外衣:“请。”
    果不其然,被刺激到脑溢血的山匪暴喝出声:“原来你真的在耍我们。”抵着他颈间的钢刀也随之抖得厉害,当冰凉的触感真实的传来,寒遥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脑中又开始了无边的臆想。
    嗯,各位堂主大哥,我知道我还欠你们这个月的月钱,虽然我也知道这样不太道德,但是我能在临死之前还为山庄省下一大笔银子,我真觉得我是一个很不错的庄主啊--
    唉,玲儿妹妹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如果她知道我已离世的消息肯定会生不如死的,而且极有可能嫁给我的牌位,为我守寡一生,呜呜,玲儿妹妹,你实在太可怜了--
    再来就是义父,我真对不起您哪,您在世时,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就死了,最后还得麻烦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孝啊,我不孝!嗯,最后,麻烦您老人家给我烧纸上香的时候,多倒几杯水酒给我,嗯,顺便提一下,不是[归月坊]的女儿红我不喝,切记!切记!
    师弟啊,看来你儿子的满月酒,师兄我是吃不成了,不过,只要你记得到时给我敬上一杯水酒,师兄就心满意足了。呃,当然,如果到时你不记得了,那也没有关系,等到了晚上,我会记得来看你的。
    ……
    “啊--”
    “哇--”
    两道迥然不同的惊叫声突然响起,惊醒了还沉浸在无限想像中的寒大庄主。
    两把钢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地上,再看身后劫持他们的匪徒,已然晕死过去。寒遥面露喜色,单脚跳到两人面前,想查看两人晕倒的原因。霁玲比他更快一步,一把托住他想下蹲的身体。
    “不用看了,是小猴帮了我们。”霁玲伸手指了指小猴隐藏的树丛位置,“刚才它趁他们不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大石头,从树冠上往下扔石头,把两人砸晕过去了。”
    “你在说笑话吧?它是猴子呢,怎么可能知道用石头砸伤这两人,还有,它为什么会救我们?”寒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望树丛,又望望霁玲。
    霁玲笑了一下,“难道你不觉得这只猴子很通人性?”
    这时正好从树丛中传来一阵欢快地“唧唧”声,然后滚落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抛到到寒遥身旁,以此证实同霁玲的说法。
    寒遥瞪大双眼,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天啦,这是啥世道啊,我们人不能自保,反而得让畜牲救。”话音刚落,一颗粟子准确无误的砸中寒遥的脑袋,你别说,这东西虽小,但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还蛮痛的。
    霁玲又笑了,“它觉得你看不起它,在抗议呢。那猴子好像挺喜欢你呢。”话音刚落,树丛中又传出了拍掌声。
    寒遥捂住发疼的脑袋,无奈地笑笑:“看来动物也有脾气啊,不过,小家伙,谢谢你啦!如果改天我来看你,一定给你带些好吃的,你说好不好?”树丛中传出更激烈的拍掌声。
    感觉到小猴子的回应,寒遥脑中灵光一闪,为何不让猴子给他带路呢?哈哈,寒遥啊寒遥,你果然是人才啊,连这种方法都能想到。在心中自吹自擂过后,他又高声朝小猴藏身的地方说道:“小家伙,我们现在找不到出路,你能不能帮忙带带路啊?”
    这次小猴子总算是露了脸,居然还像模像样的冲寒遥点了点头,看到它神情认真的模样,霁玲和寒遥又忍不住笑起来。
    就这样,重新将破布套回身上的寒遥,被霁玲一路掺扶着跟着小猴,很快就走出了密密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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