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悬棺之谜

第33章


要是再来一次你星期六所干的这套恶作剧的话,小伙子啊,我非亲手把你送进监牢不可。
明白了吗?”
  “明白了。”阿仑喃喃说。
  “还有,”侦探长接着说道,“我毫不含糊地告诉你,你是受到监视的。一举一动都受监视。所以,你再要逃,可没你的好处,因为你只要一出卡吉士家的大门,随时随地都有人在屁股后面盯着。哈斯壮!”这位探警蹦了起来。“你送切奈先生回家吧,就跟他一起在卡吉士家呆着。不必找他麻烦。但是每次他一离开那地方,你就跟他形影不离。”
  “我明白了。来吧,切奈先生。”哈斯壮狞笑着,抓住小伙子的胳膊。阿仑敏捷地站起身来,甩开探警的手,带着吵架的姿态抬起了肩膀,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哈斯壮紧跟在他身旁。
  现在该提到艾勒里·奎恩了,他面对这个情景,自始至终没有吭声。他一直在欣赏自己完美无缺的指甲,又对着亮处举起了夹鼻眼镜,好象是件从未见过的稀罕东西,叹了几口气,吸了几支烟,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仿佛刚才哭过一场似的。他唯有在切奈与拜厄相见的时候,才露出了一丝兴趣;然而当拜厄不能指认的时候这一丝兴趣也马上索然了。
  切奈和哈斯壮一离开,房门关上之后,佩珀开口说出下面这番话的时候,艾勒里的耳朵立刻又竖了起了:“在我看来,检察长,他杀了人却能逍遥法外。”
  桑逊心平气和地说:“佩珀,凭你那样的足智多谋,你倒说说看咱们能把他怎么办呢?”
  “咦,他逃跑过,不是吗?”
  “这话一点不错!但你难道能使陪审团相信,一个人仅因为他逃跑了所以就是犯过罪的吗?”
  “事情正是如此。”佩珀坚持己见。
  “全是扯淡,”侦探长打断了他们。“佩珀,你应该明白,咱们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
先把他控制住。只要这小伙子一有什么可疑的行迹,我们就会发现的。……汤玛,你心里在想什么?看样子,你也想要讲些什么?”
  确是这样。范雷巡官一会儿面向这人,一会儿面朝那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因为插不上口。现在他大喘了一口气,说道:“我让这两个人等在外面呢!”
  “哪两个人?”
  “就是在巴尼·席克的私酒店里跟格林肖吵架的那个婆娘,还有她的丈夫。”
  “什么!”侦探长呼拉一下立得笔直。“好消息呀,汤玛。你怎么找到她的呢?”
  “从格林肖的档案中找出线索,”范雷用低沉的声调说道。“她名叫莉莉·摩里逊——原先跟着格林肖鬼混。格林肖坐牢后,她就嫁了人。”
  “去把巴尼·席克找来。”
  “也让他在外面等着呢。”
  “你真行,全带进来吧。”
  范雷咯登咯登走了出去,侦探长在转椅里一坐,朝后一靠,满怀着希望。一会儿的功夫,巡官回来了,带着那位红光满面的私酒店老板,侦探长示意此人莫作声,范雷立刻又从另一扇门走了出去。范雷很快又带进了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迟迟疑疑地走进来。这女的,货真价实是个北欧神话中的迷人妖精——高头大马,金黄秀发,骠悍泼辣。男的刚好跟她匹配——花白头发,身材魁梧,四十来岁,鼻子象爱尔兰人,乌黑眼珠射出凶光。
  范雷说:“这是杰绥密·奥德尔先生和太太,侦探长。”
  侦探长指指椅子,他们僵僵地坐了下来。老头子开始翻动办公桌上的文件——纯粹是一种显示气派的机械动作。他们确也受到了影响,目光不再对这办公室东张西望了,集中注意老头子的骨瘦如柴的双手。
  “唔,奥德尔太太,”侦探长开口了,“请别害怕;无非是例行手续罢了。你认识亚尔培·格林肖吗?”
  彼此目光交接到了一起,她马上转望别处。“怎么——你是指那个被发现憋死在棺材里的人吗?”她问道。她那嗓音,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喉咙口卡着。艾勒里觉得自己的喉咙也痛起来了。
  “是呀。你认识他吗?”
  “我——不,我不认识。不过看报知道的。”
  “我有数啦。”侦探长转身朝着坐在对墙、一动也不动的巴尼·席克。“巴尼,你认识这位太太吗?”
  奥德尔夫妇顿时大惊失色,女的连气都喘不出来了。她丈夫伸出毛茸茸的手,搀拉着她的胳膊,她也竭尽全力来强作镇静。
  “我当然认识的。”席克说。他脸上汗涔涔的。
  “你最末一回是在哪儿看见她的?”
  “在第四十五大街我的店里。个把礼拜以前——不到两个礼拜吧。是星期三的晚上。”
  “是在什么情况之下?”
  “唔?哦。跟那个翘辫子的家伙——格林肖。”
  “奥德尔太太当时正跟那死人吵架吗?”
  “嘿嘿。”席克嬉皮笑脸地说道。“只不过当时他还没死呢,侦探长——死了就不会吵啦。”
  “别说无聊话了,巴尼。你认认清楚,跟格林肖在一起的,确是这个女人吗?”
  “错不了。”
  侦探长转向奥德尔太太。“而你却说没见过亚尔培·格林肖,不认识他吗?”
  她那厚厚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奥德尔前倾身子,紧绷住脸。“如果我妻子说不认识,”他咆哮道,“那就是不认识——你懂吗?”
  侦探长思考了一下。“哼哼,”他喃喃自语。“其中有文章啊……巴尼,老弟,这儿这位杀气腾腾的爱尔兰人,你以前见过没有?”他伸出大拇指,点点那个爱尔兰大个子。
  “没,不能说见过。”
  “行啦,巴尼。回去做你的买卖吧。”席克叽叽嗄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奥德尔太太,你娘家姓什么?”
  嘴唇加倍抖了。“摩里逊。”
  “莉莉·摩里逊?”
  “是的。”
  “你嫁给奥德尔有多久啦?”
  “两年半。”
  “是这样,”老头子再次装模作样翻查案卷。“你且听我说吧,莉莉·摩里逊·奥德尔太太。我这里有着清清楚楚的档案材料。五年之前,有个亚尔培·格林肖被逮捕,送进新新监狱。在他被捕之时,没有他跟你相牵连的材料——这是事实。但是,前此数年,你跟他同居在……范雷巡官,是什么地址?”
  “第十街一〇四五号。”范雷说。
  奥德尔跳了起来,脸涨成紫酱色。“跟他同居,是她吗?”他嗥叫起来。“哪个瘪三胆敢这样讲我的老婆,我要他的命!当心吃拳头,你这老牛皮!我要揍——”
  他蓄了蓄势,两只大拳扬在半空。这时他的脑袋猛地朝后一仰,势猛得几乎把颈脊也折断了;原来是范雷巡官用钢钳般的手指,抓住了此人的领子,把他脑袋扯成这副姿态的。
范雷把奥德尔连摇两下,就象娃娃摇玩具似的。奥德尔张大了嘴,发现自己已被砰的摔在了椅子里。
  “放得乖些,你这蠢人,”范雷斯斯文文地说道。“你难道不懂你这是威胁官长吗?”他抓住奥德尔的领子,不松手;此人坐在那儿连气也透不过来。
  “提啦,汤玛,我知道他一定会识相的,”侦探长若无其事地说道。“现在,奥德尔太太,刚才我正讲到——”
  这女人目睹自己这位彪形大汉的丈夫被制服了,惊慌万状,咽了口唾沫。“我什么也不晓得。我听不懂你刚才讲些什么。我从来没有认得过一个叫格林肖的人。我从来没见过——”
  “一叠连声的‘从来没有’,奥德尔太太。那末,为什么格林肖两个礼拜以前一出监牢就找上了你呢?”
  “别理他!”那个巨人咕噜着说。
  “我不。我不。”
  侦探长把锐利的目光投向那个男的。“单凭你拒绝协助警察方面调查谋杀案,我就可以逮捕你,你明白吗?”
  “走着瞧吧,你倒逮捕试试看,”奥德尔喃喃地说道。“我有来头的,我有门路。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认识政府里的邬立文……”
  “检察长先生。你听到了吧?他认识政府里那位邬立文,”侦探长叹息一声说道。
“此人暗示有办法开后门……奥德尔,你干什么勾当?”
  “我不干勾当。”
  “嗄!你是正大光明过日子的。你从事什么行业呢?”
  “我是自来水工程承包商。”
  “原来你是靠这个来拉关系的……爱尔兰人,你住在哪儿?”
  “布鲁克林区——佛莱勃希地段。”
  “汤玛,这家伙有什么犯罪记录吗?”
  范雷巡官松开了奥德尔的领子。“他倒不曾作过案呢,长官。”他用遗憾的口吻说道。
  “这女人呢?”
  “好象是改邪归正了。”
  “怎么样!”奥德尔太太得意洋洋,神气起来。
  “那末,你就是承认自己曾经有过什么需要改正的罗?”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象牛眼一般;然而她死不开口。
  “我提议,”艾勒里稳坐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地说道,“把那位无所不知的拜厄先生找来吧。”
  侦探长向范雷点点头,范雷就走了出去,差不多立刻就与那位夜班办事员一起进来了。
“认认这个人吧,拜厄。”侦探长说。
  拜厄的喉结大动而特动。他朝着那位满腹狐疑、满面怒容的杰绥密·奥德尔,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就是他!就是他!”他喊道。
  “哈!”侦探长站了起来。“拜厄,他是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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