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悬棺之谜

第32章


  “你还得保持警惕,先生——一旦出现什么新的情况,你能立刻向侦探长报告吗?”
  “极愿效劳。”诺克斯站起身来;佩珀抢上前去帮他穿大家。“我曾与伍卓夫商讨了一下,”诺克斯一面穿大衣,一面这样说。“这份产业的法律方面事务,就委托给他了。
真是一团糟啊,卡吉士显然要被当作未立遗嘱而死亡。希望新遗嘱可别在什么地方冒出来——伍卓夫说那会使事情更为复杂了。如果新遗嘱找不到的话,作为近亲的史洛安太太同意由我担任产业管理人。”
  “遗嘱丢了,就让它见鬼去吧,”桑逊不耐烦地说道。“反正我总认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宣告这个出于要挟的契约是无效的。这遗嘱说不定根本不作数的,鸡飞狗跳了一阵,无非是空忙。格林肖可有什么亲属啊?”
  诺克斯哼哼哈哈地挥了挥手,走了。桑逊和佩珀都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地互看了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检察长,”佩珀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是在想,诺克斯讲他买进的那幅画并非利奥纳多真迹——只不过是编出来的,是吗?”
  “是呀,你倒一猜就中。”桑逊承认。
  “我也不信那一套,”侦探长插口了。“管他是不是个大人物,他可是在玩火啊。”
  “很可能是这样,”艾勒里表示同感,“尽管在我看来这情况并不特别重要。然而此公确是个出名的嗜痂成癖的收藏家,他显然打算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保住这幅画。”
  “嗨,”老头子叹着气说道,“真是一团乱头发啊。”桑逊和佩珀向艾勒里点点头,就离开了办公室。侦探长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去主持一个警察总医院部的记者招待会。
  剩下艾勒里独自一人——小伙子闲着没事,脑子里可闹腾开了。他一枝紧接着一枝地抽烟,不断地回忆起一些使自己气馁的情景。当侦探长独自回到这里的时候,艾勒里正紧锁双眉,出神地望着自己的鞋子。
  “泄漏了天机,”老头子一面在椅子里坐下,一面用低沉的声调这样说道。“我对那些小伙子们透露了原来把卡吉士当作凶手,接着又把琼·布莱特的证词摊给他们,整个儿推翻了前一说法。要不了几个小时,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全市,于是咱们这位凶手朋友,就该够他忙的了。”
  他抓起通话器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的秘书匆匆进来。侦探长口述了一份标明“机密”的电报,致伦敦维多利亚博物馆馆长。然后秘书就走了。
  “好吧,咱们等着瞧吧,”老头子很有见识地说道,一面把手伸进了鼻烟壶。“要把这幅画的情况搞搞清楚。我刚才在外面跟桑逊商量过。咱们可不能对诺克斯的话照单全收啊。……”他用揶揄的目光端详着闷声不响的儿子。“哎,艾勒,别这副腔调。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你那套卡吉士是凶手的说法吹掉了,又算得了什么呢?丢在脑后吧。”
  艾勒里慢吞吞抬起头。“丢在脑后吗?丢不了哇,爸爸。”他攥起了拳头,茫茫然望住它。“如果说这件事给了我什么教训的话,首先一条教训就是——从此以后,你一旦发现我违背了这个誓言,就马上毙了我:今后我对于自己可能参预的任何案子,在没有把整个罪行的具体情况全部摸得一清二楚,对每一个细小环节全都了如指掌之前,就决不轻易下结论。”
  侦探长对他很关切。“来吧。孩子——”
  “我想想自己多蠢呀——我是个忘乎所以、自作聪明、十足道地的大傻瓜……”
  “我认为你那个结论,尽管是错的,却十分言之成理啊。”侦探长为他辩护。
  艾勒里没有回答。他一面揩拭夹鼻眼镜的镜片,一面越过父亲的头顶,呆望着墙壁。
  ① 马基雅维利(machiavelli)——1469-1527年,意大利政治家,著有《君主论》一书。他主张以权谋术数进行统治。所以后世用他的名字来作为施展诡计者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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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瑕    疵
  伸展出一条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的胳膊,把年纪轻轻的阿仑·切奈从阴暗角落里抓到了光天化日之下。讲得准确点吧,手指落到他的身上是在十月十日,星期日的晚间,在夜幕笼罩着的布法罗①飞机场,那时他正犹犹豫豫打算跨进一架往芝加哥去的飞机的机舱。
伸展出胳膊来的,是探警哈斯壮——这位美国绅士的脉管里潜流着若干世纪以来具有冒险精神的挪威血统——一把牢牢抓住了阿仑·切奈先生,这小伙子灌饱了酒,喝得两眼昏花、醉醺醺、恶狠狠,被押上了穿越全州驶往纽约市的下一班快车的卧铺。
  奎恩父子星期日整天闷闷不乐,甚至对赞美诗也漠不关心。接到了拿获的电报后,星期一的一大早,就来到了侦探长办公室恭候着,准备接待这位终于归案的抗命者以及那位理应洋洋得意的捕快。桑逊检察长和佩珀副检察长也来参加这个接待会。中央大街的这个地段的气氛确实很愉快。
  “好吧,阿仑·切奈先生,”侦探长和和气气地开了头,小阿仑这时醉意已消,比往常还要落拓不羁,情绪了更为对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你打算怎样为自己辩解呢?”
  阿仑正处在变声的时期,嗓音嘶哑。“无可奉告。”
  桑逊喝道:“切奈,你私自潜逃,该当何罪?”
  “我潜逃?”他眼含怨色。
  “唔,就不算是潜逃吧。就算是短途旅行——度个不长的假期,行吗?小伙子?”侦探长抿着嘴笑。“喂,喂,”他突然改口了,他生来就会脸色陡变,“不必开玩笑了,咱们也不是娃娃了。你跑掉了,为什么?”
  小阿仑抱臂胸前,用顶牛的态度望住地板。
  “并不是——”侦探长在自己办公桌的上层抽屉里摸索着——“并不是因为你害怕呆下去,对吧?”他从抽屉里伸出手来,挥舞着范雷巡官在琼·布莱特卧室中搜出来的那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阿仑顿时面如土色,眼望着那张纸条,如临大敌。“怎么会到你们手里的!”他低声说道。
  “你着急了吧,是吗?既然你要知道,那末,咱们是在布莱特小姐床垫下面查到的!”
  “她——她没把它烧掉吗……?”
  “她没烧掉。别再演戏啦,孩子。你打算自己读出来呢,还是要咱们施加一点压力呢?”
  阿仑不停地眨眼。“发生了什么事?”
  侦探长转身朝着大家。“他反倒要我们谈,这个小捣蛋!”
  “布莱特小姐……她——好吗?”
  “她眼下很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没有——?”
  “没有什么?”
  他摇摇头,又坐了下去,疲乏地用手捂住眼睛。
  “老奎。”桑逊扬了扬头。侦探长向这小伙子的蓬松乱发投去奇特的眼色,然后走到角落里,跟检察长凑在一起。“如果他不肯实说,”桑逊压低着嗓子说道,“我们确实是奈何他不得。咱们固然可以给他依法套上个罪名,但我认为那对咱们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咱们毕竟没有从他身上挖出什么来呀。”
  “这话对。但是,在放过这小子之前,有一件事我非搞个水落石出不可。”老头子走到门口。“汤玛!”
  范雷巡官象巨人似的跨进了门槛。“现在就要他来吗?”
  “对,带他进来。”
  范雷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带着那瘦长身材的拜厄,比乃第旅馆的夜班办事员。阿仑·切奈非常文静地坐着,用僵持不动的外形来掩盖忐忑不安的内心;他目光投缶拜厄,就好象急于要扑住某种可以捉摸的物件一样。
  侦探长用大拇指朝他的对象点了点头。“拜厄,你倒认认看,这人也是上个星期四夜里亚尔培·格林肖的一个来客吗?”
  拜厄对这小伙子的僵硬身形,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一番。阿仑跟他对望着,抱着一种茫然不明底细的反感。于是拜厄使劲摇摇头。“不是的,先生。他不是那些来客之一。我从来也没见到过这位绅士。”
  侦探长大失所望地咕噜了一声;阿仑虽然不知就里,但他意识到是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所以如释重负地朝后一靠。“那行啦,拜厄。到外边去等着吧。”拜厄赶紧退出,范雷巡官往门上一靠。“怎么,切奈,仍旧不肯把你这次小小的逃亡交代一下吗?”
  阿仑舔舔嘴唇。“我要见自己的律师。”
  侦探长举起双手。“天哪,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多少次啦!那末,切奈,你的律师是谁呢?”
  “唔——是迈尔士·伍卓夫。”
  “他是你全家老小的代理人吗?”侦探长厌恶地说道。“嗨,没那必要吧。”侦探长扑通一下坐到椅子里,向鼻烟壶求教。“我们打算放你走,小伙子,”他一面说,一面用那相随多年的褐色鼻烟壶做手势,似乎很不情愿把到手的囚犯放掉。阿仑好象中了魔法似的,登时一轻松。“你可以回家了。可是,”老头子朝前倾着身子,“我得把话说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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