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正春风/几时休

第36章


宫女见被撞之人是当今皇上,立即吓得双腿跪下,声音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
  “一时不慎?走路如此不长眼睛!做事冒冒失失!自己去领二十板子!”他本是一肚子闷
  气没处出,哪知竟又遇上一个冒失宫女,更是生气。面上比平时又严厉了几分。
  宫女一听二十板子,脸上顿时变得惨白。宫里的二十板子是很重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虽然心里害怕,嘴上也只得答道:“是!谢皇上!”
  宫女缓缓地站起来,双脚还在不断地颤抖。
  “等等。”
  宫女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便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云逍抬头便看见孟思清正朝自己走来。
  “二哥。”孟思清看了一眼双眼带泪的宫女,转头看向云逍,道:“她一时不小心,便饶
  她这一回吧。看她身子单薄,哪里能够承受得了二十大板?”
  “这次便算了。下不为例!还不快下去!”云逍看着宫女喝道。
  宫女立即谢恩退下。
  “清儿,”云逍看着她,目光从刚才的严厉变得温和,声音也在瞬间变得温柔,“你等很久了?小四那个奴才刚刚才告诉我你来了。我还以为你等得不耐烦便走了。”
  孟思清摇着头,笑了笑,道:“我正好来看看你这御花园的风景。”
  他们此时正身处御花园。这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芳香满园。假山各具形态,湖水碧波荡漾。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云逍笑道:“那么,清儿赏完景了么?若是没有,我便陪你一起。”
  “还没。这御花园如此之大,一时半会哪里看得完。更何况,刚刚正欣赏着美景,就被二哥的训斥声给扰了。”她想起他刚刚那副君王的架势便不由得笑道。
  “那便是我的不是了。那么,今日就让在下陪佳人赏景。”他牵起她的手,朝花园深处走去。
  一路上,风景怡人,秋风掠过时,两旁的花草随风摇曳,她的长发随风起舞。云逍停住脚步,将她额前的乱发顺在耳后。
  四目相对时,她朝他微微一笑。那样的笑容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整个御花园的鲜花在她微笑的那一刻黯然失色。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孟思清脸色微微发烫,白皙的脸上乏出淡淡的红晕。这是这一世的初吻,是他第一次吻她。心里甜甜的,然而,面上却有些害羞。于是,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云逍笑看着她一脸的羞涩,脸上的红晕映得她更加出尘美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放开她的手,改作双手环着她的纤腰。然后,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孟思清感觉额头上一痒,便睁开眼睛。她双眼晶莹、澄净,目光如水,望着他那双深邃、含笑的眼。
  天长地久不算长,此刻此心最难忘。
  只道,刹那已芳华,终不知,芳华安在?
  “清儿,做我的皇后。”云逍双手环腰,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做皇后?我不会。”孟思清避开他的目光,看向那些繁花。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御花园里,一年四季,百花盛开,似乎昭示着这宫里便是百花争艳之所。“皇后”这个词,多半是指职位,很少含有妻子之意。对于皇后这样的职位,她当真不会。
  “不会?这哪有什么会不会?”云逍皱着眉头,将她的脑袋掰过来,看着自己。
  “二哥,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会做皇后,也不适合做皇后。”她有些固执地说道。
  “你这是何意?”云逍有些气恼。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愿与他在一起?
  “二哥莫恼。我不愿做天下人的皇后,是因为我没做过,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其实,我只愿做二哥一人的清儿。”她答应过他,只要他身边还有她的位置,她便会一直在他身边。若是他身边再无她的位置,那么,她会离开。
  “傻瓜。勿需你会做什么。你就站在我身边就行了。”云逍笑了,原本以为她不愿意,原来是她怕做不好皇后。
  “若是二哥让我做了皇后,便不能有三千后宫。”她想起刚刚在正华宫门口听到的那些议论,便说道。
  “我不要三千后宫,只要一千后宫。”云逍笑道。
  “那好,你既然有一千那么多,也不少我一个。我走了。”她虽知他是玩笑话,但是,她却忍不住要当真。
  云逍赶紧拉住她,她这撒娇的样子与平日里可是判若两人,这倒是他的福气,能见到她的每一面。他笑道:“我只要你一个。你一个就够了。”
  孟思清转身看向他,佯装生气道:“我一个就够了?是够你受了?”
  “呃,你怎么知道?”他又开始逗她。
  “哼!”
  她轻哼一声,转身欲走,他却将她牢牢拉住,然后双手紧紧抱着她不放,道:“好了。说正经的。我只会娶你一人。你也只能喜欢我一人。”
  “恩。”她亦不再故作生气,轻声应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对爱情最美的诠释,只是,不知他们能否真的相守偕老。
  深秋抉择
  
  
  翌日,云逍不顾众朝臣反对,下旨昭告天下,封孟思清为后,并将于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深秋,寒意渐深。吹在脸上的风竟有些冰冷刺骨。那树林下的紫衣姑娘迎风而立。本是曼妙的身姿在瑟瑟秋风中却略显孤清。几只鸟雀站在树梢上不断地鸣叫,那声音竟同瑟瑟秋日一般悲凄,似是惋惜他们世代生存的地方又迎来了一年中最萧条的光景。
  静立片刻后,王芝抽出手中长剑,开始比划着剑招。人与剑似合二为一,使出的均是些狠毒的招式。剑气随着剑锋变换着各种方位。散落一地秋叶。
  到最后,剑招越来越快,竟似连自己也不能控制出剑的速度。忽然“铛”的一声,长剑离手,掉落在地上。手心溢出一丝血迹。她似感觉不到疼痛,将剑拾起,继续练剑。
  想起她今日去求见云逍的情景,更加快了手上动作。
  他看着她,淡淡地说:“当日为想救你一命才权且答应与你的婚约。你只不必当真。”
  她苦笑,道:“那么我现在死在你面前呢?”
  “随你。”
  “你当真不念同门之情?”
  他不说话,只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皇上初登大位,难道不会用到我们王家?”她看着他的背影大喊。如今,她叔叔是右将军,兵权只在莫将军之下,在大离算是第二。
  云逍如若未闻,脚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这次你未完成任务,扣一个月药。”昨晚,柳爷仍是黑衣蒙面来到王芝房中。
  “我早说过不除那人便是不可能做到!”王芝看着他,愤恨地说道。
  “你这般容貌之人竟不成功,他倒是个例外。”柳爷轻笑,然后又道:“既如此,你便时常多方走动,或许将来能做个妃嫔也未可知。”
  王芝咬牙,瞪着他不语。又是扣药,到时候她便疼痛难忍。只不过,未完成任务,被罚也是理所应当。
  王芝的长剑再次脱手。此次的剑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深深地插入一颗老树,又是颤得落叶纷飞,栖息在上面的鸟雀惊叫一声,散乱飞离。
  如国太子府,南荣昊一身绛紫,手执一份密报。将内容看完后,他将其引燃烧毁。然后微眯双眼,若有所思。
  旁边的黑衣人见主人久久不语,道:“主子,是否将那人掳走?”
  南荣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道:“不可!”
  “那么,计划不是落空了么?”
  “未必!”他顿了顿,又吩咐道:“静观其变,不可妄动!”
  “是!”
  黑衣人退下后,他负手而立,双目望向窗外。此刻天气渐暗,空中乌云朵朵,怕是要下雨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双恍惚的眼睛,就在顷刻间,那双眼睛变得澄亮清澈。他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两年来他眼前竟时不时出现这样的一双眼睛。扑面而来一丝凉意,这才发觉是下雨了。他轻手关上窗户,来到榻上,研究起一张地图了。
  孟思清打开一个小木匣,里面是云逍送给她的翠玉簪。她将簪子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似看不够。她想起与陆风的谈话,心中一阵烦闷。
  “他不可能只有一名皇后。”陆风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她本不愿想那诸多事情,然而,似乎不得不想。
  “大离内战初定,人力、物力、财力耗费不少。如国蠢蠢欲动。此时正是收买人心,权衡各方势力的时刻。”陆风叹道。
  她将簪子放好,出了房门。站在池塘边,吹着寒冷秋风,思绪杂乱无章。又想起前几日,在离相府五里之外的竹轩亭与王芝见面的情形。
  那日,王芝相邀一叙。她虽觉与她无甚话可说,却仍然如约而至。
  她站在王芝身后,二人都是一阵沉默,似在想该如何开口。
  忽然,王芝蹲下身子,双手紧抱着直摇晃的脑袋。
  “芝儿姑娘!”孟思清急步走到她的前面,蹲下身子,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王芝没有说话,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额头上渗出大量汗珠,脸色变得惨白。
  孟思清见她一脸痛苦,双手一直使捶打脑袋,只得用手掰开她的双手。哪知她的力气根本不及王芝的二分之一,她一掰,反而被王芝用力推到了地上,然后,身子向后倾斜,后脑勺正好撞到了石亭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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