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收获

第14章


默特尔不可能。”
  “但马克斯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呀。”
  “是的,确实有。他从来都是这样。他一直在这栋房子的另一边的旅馆小酒吧里。有四个人这样说。我记得,还没有人问起他们的时侯,他们早就经常公开地这样说。酒吧里另有一些人记不得马克斯到底在不在那儿,但那四个人记得。他们记得马克斯想要他们记住的一切。”
  她的眼睛睁大了,后又眯成一条黑线。她向我靠过来,胳膊肘把玻璃杯给弄翻了。
  “皮克·默里就是四人之一。他现在和马克斯不和了。现在他大概会坦率地说出实情了。他在百老汇街开了一家赌馆。”
  “这马克斯威,是不是碰巧也叫鲍勃?”我问,“一个嘴巴长得像猪嘴巴似的罗圈腿的男人?”
  “对。你认识他?”
  “只是面熟而已。他现在干些什么?”
  “一个无足轻重的赌棍。你以为这桩事怎么样?”
  “不坏。也许我用得着它。”
  “那我们来谈谈价钱。”
  我笑嘻嘻地望着她那双贪婪的眼睛说:“别急,小姐。在分摊这笔钱之前我们还得看看它会进行得怎样。”
  她骂我是该死的守财奴,伸手去够杜松子酒。
  “谢谢,我不用了,”我告诉她,看着我的表,“就快早上五点了。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呢。”
  她声称她又饿了。那提醒了我也是。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或更多时间做好了蛋奶烘饼、火腿和咖啡。把它们填到肚子里又花了一些时间,还抽了烟再喝了几杯咖啡。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我回到旅馆洗了个冷水澡,精神振奋了许多。我需要精神振奋。在六点四十的时候我又喝了些杜松子酒代替睡觉,但感觉不舒服。
  我穿好衣服坐下来写就一份文件:
  蒂姆·努南临死时告诉我是马克斯·泰勒用枪杀了他。鲍勃·马克斯威侦探听到他告诉我。我给了马克斯威侦探二百美元和一只价值一千美元的钻戒让他保密,并把这谋杀编造成像自杀一样。
  我把文件放进口袋下了楼,又吃了一份大部分是咖啡的早餐后,来到了市医院。
  探视时间规定是下午,但在出示了大陆侦探事务所的证件,并让人人都明白担搁一小时就会导致上千人丧失生命,以及诸如此类的意思之后,我得以去见默特尔·詹妮森。
  她独自一人在三楼的一间病房里。其余四个床位都空着。她像是一位二十五岁的姑娘,又像是五十五岁的老太太。
  她的脸浮肿得像是一个有斑点的面具,枯黄的毫无生气的头发编成的两根绳索似的辫子搁在枕头上。
  等到带我进来的护士走后,我把文件递给这位病人说:“詹妮森小姐,能在上边签个名吗?”
  她那双被浮肉包围的已经没有特别的深色的难看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文件,终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已经不成形的肿胀的手把文件接了过去。
  她假装读我写的这七十七个字花了她将近五分钟的时间。她让它掉落到被子上问道:“从哪得来的?”她的声音是烦躁的,细弱无力的。
  “黛娜·布兰德派我来的。”    
  她急切地说:“她和马克斯分手了吗?”
  “这我不知道,”我撒谎道,“我想她只是觉得万一发生什么事,手头有这份东西迟早有用。”
  “我知道她的嘴巴靠不住。给我一支铅笔。”
  我把我的自来水笔递给她,并把笔记本垫在文件下面,这样,她在文件底部签名的时候可以使纸平整,她一签完,我就把它抽回来。当我把签名处吹干的时侯,她说:“如果这是她想得到的,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我还在乎任何人做什么呢?我快完蛋了。让他们都见鬼去吧!”她嘶叫道,突然把被子掀到膝盖边,露出穿着粗糙睡衣肿胀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身躯,“你认为我怎么样?看,我完了。”
  我把被子给她盖好,说:“谢谢你,詹妮森小姐。”
  “没关系。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是,”——她那臃肿的下巴颤抖着——“像这样丑陋地死去真是太痛苦了。” 
 
第十二章 一笔新的交易
  我出去搜寻马克斯威。不论是市人名地址录还是电话号码簿上都没有他的任何线索。我还去赌场、烟店、非法酒店那儿去找他,我先四处看看,然后再问一些谨慎的问题。依然不见他的踪影。我走到街上,寻找长着弓形腿的人,也一无所获。我决定回旅馆打一会儿盹,到晚上再去找他。
  在旅馆门厅那一头的一个角落,一个男子放下遮住他身子的报纸走出来见我。他长着弓形腿,中间突出的下巴,他就是马克斯威。
  我漫不经心地向他点点头,朝电梯走去。他跟在我身后,咕哝着说:
  “嗨,你有空吗?”
  “是的,目前就有空。”我停下脚步,装出一副漠不关已的样子。
  “让我们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紧张不安地说着。
  我带他到楼上我的房间,他叉开腿坐在一张椅子上,将一根火柴放在他嘴里。我坐在床边等他说话。他咬了一会儿火柴,开始说道:“我想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老兄,我——”
  “你是说你想告诉我当你昨天向我透露消息的时候就认识我了?”我问道,“而且你还想告诉我布什没有告诉你把赌注下在他身上?你在事后才下了赌注?还有,因为你过去就是一名侦探因而知道他的底细?还有,你想如果你能使我去揭他的老底,你就能够在他身上赚一笔钱?”
  “要是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么多的话,我就不是人,”他说,“但是既然你已经说了,我想就是吧。”
  “你赢了钱吗?”    
  “我赢了六百元。”他将帽子朝后推去,用他咬着的火柴的一头擦了擦前额,“然后我就在一次掷般子赌局中输了那六百元和我自己的两百多元。你怎么看呢?我好不容易才赚了六百元钱,可现在却又不得不乞讨四元钱去吃早餐。”
  我说这够他受了,但是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他说:“嗯,”将火柴放回嘴里,再咬一番,补充道,“那就是为什么我想我应该来找你的原因,我过去就是干这一行的,而且——”
  “努南开除你是为了什么?”
  “开除?什么开除?我辞了职。我经历了一次变故。我的妻子在一次汽车交通事故死后,我领了她的保险金,随后就辞了职。”
  “我听说他在他弟弟自杀时就将你踢出警察局。”
  “然而你听错了。这事发生在自杀事件之后,你可以去问他我是不是辞职的。”
  “那对我没有什么意义。接着说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破产了,一贫如洗。我知道你是一名‘大陆’侦探,我非常清楚你到这儿来是为什么。我对这座城里对立双方的情况都相当了解。因为以前是侦探,我知道双方的内情,我想我能够为你做些事情。”
  “你想给我做内线吗?”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平静地说道:“一个人对任何事情都用最坏的词儿是没有意思的。”
  “我给你一些活儿干,马克斯威,”我拿出默特尔·詹妮逊的证词递给他,“告诉我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仔细地从头到尾阅读一遍,口中念念有词,火柴也随之在他口中上下摆动。他站了起来,将证词放在床上我的身边,沉着脸低头看着它。
  “有些事情我得先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板着面孔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告诉你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笑着告诉他:“别傻了。你知道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依旧板着脸,“你也不知道。你所知道的只是你是否打算拦住我而已。”
  “我想是的。”我说道,同时内心里估摸他长得相当结实强壮,比我小六七岁,而且体重比我轻二十到三十磅。
  他站在床脚那一头,用阴沉的眼神看着我。我坐在床边,用当时的某种眼神看着他。我们就这样目光对峙有将近三分钟的时间。
  我用部分时间估量我们之间的距离,心中合计怎样才能在他向我扑来时,仰卧在床上转过身来踢到他的脸。他靠我太近,我不能拔枪。我脑中刚刚估摸完这些,他开口说道:“那劣质的钻石戒指并不值得千把元的,我想那最多值两百元。”他又摇了摇头,说道,“首先我想知道你拿那事怎么办?”
  “捉住威斯帕。”
  “我不是说那。我是说拿我怎么办。”
  “你得与我一块去警察局。”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呢?你只是一位证人。”
  “我只是一位努南在事发以后会因受贿或以同谋罪处以绞刑的证人,或者同时以两个罪行。他非常容易利用这次机会。”
  我们之间的饶舌看来毫无意义。我说道:“那太糟了。但是你必须去见他。”
  “你来试试看。抓得住我吗?”
  我坐直了,右手向裤后袋伸去。
  他伸出手来抓我。我仰面朝天地倒到床上,转过身来,将脚踢向他。这个方法很妙,但是却没有奏效。在他努力抓住我的匆忙之中,他将床撞到一边,刚好让我跌到地板上。
  我仰面朝天,四肢着地摔到地板上。当我试图朝床底下滚去时,我继续想要拔枪。
  他扑我落了个空,冲力却使他的身体越过低矮的床脚竖板和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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