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无选择!

那不是拒绝，却比拒绝还要让人哑然。
  
  裴雨还说她的新同桌虽然很漂亮，却从不刻意的打扮。是天生丽质的标准美人，只可惜让所有人都敬而远之。——她依然没有说错。她五官精致，皮肤更是好的没话说，尤其是那双眼睛，乌亮纯净的像是婴儿一样。但很明显的，这双眼睛里有世上任何婴儿都没有的淡淡冰冷。大概正是这双眼睛，让这个女孩儿显得格外的清冷，而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裴雨对她的评价，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特别。
  
  现在，他完全同意。
  
  公车一个剧烈的晃动，又是靠站。
  
  原本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水凌波突然转过了头，看了他一眼。他登时又有些尴尬。虽然不算是刻意在直盯着她在看，但她想必也是有了感觉。这的确有些失礼。刚要说些什么，她先开了口，“我到了。再见。”
  
  说完，她转过头，摸出了雨伞，换到了公车的后门。
  
  她速度快到他几乎来不及多说别的，只是干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站，是滨城高中。原来五站竟然过的那么快。
  
  看着她径直沿着学校的外墙快步的走着，他才猛然想起，裴雨似乎说过她在学校的附近租房子住的。
  
  独立生活，想必也有着为人所不知的自由和心酸吧。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开始有些好奇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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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水凌波就发烧了。耳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流出一些可怕的液体。
  
  凌晨三点，她哆哆嗦嗦的起来，不顾刚吃过晚上的药才几个小时而已，便又往肚子里塞了一顿药，外加一片退烧药片。
  
  不过量，总是死不了人的。但天亮之前若是这样一直发烧发下去，的确会要人命的。
  
  这一觉睡下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七点。
  
  浑身酸痛，耳朵似乎更加可怕。
  
  她长吐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洗漱，吃早饭。然后，背着书包去学校。还好挺长的时间没有剪头发，耳根的头发已经能遮盖住耳廓的部分。
  
  强撑了上午的两节英语课，实在是已经到了极致。
  
  裴雨见她状况不是很好，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她勉强笑了笑，开始收拾书包，“我还是要去趟医院。等会儿帮我请个假。”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陪你？”裴雨皱着眉头说，“你脸色好难看哪！”
  
  水凌波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
  
  裴雨“哦”了声，不再坚持。
  
  等她收拾好了书包，裴雨突然一拍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诶，我忘了一件事！今天我堂哥好像也说上午请后两节课的假要去医院。他妈妈在住院，需要有人陪护，他和他爸爸尽量轮流去陪她的。要不你们同路？”
  
  水凌波怔了怔，“你堂哥？那个叫裴阳的？”
  
  裴雨点点头，略带惊讶道：“你认识他啊？”
  
  “哦，昨天在医院有碰到。”水凌波坦诚。
  
  裴雨笑道：“那好，我去找他。你等着。”
  
  来不及说出拒绝的话，裴雨已经冲出了教室，直奔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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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生，二回熟。再见面点头笑笑，好像一夜之间，距离少了不少。
  
  雨后转阴，初冬的风已经开始肆虐。抖着身子熬过了站台等车的时段，开着温暖空调而且有空位的公车，实在就是天堂了。
  
  落座之后，水凌波转头依然静静的看着窗外，十指习惯性的绞在一起，摆出各种无意义的形状。
  
  还是裴阳先开口。
  
  “你还是不舒服？”他问。
  
  “嗯。”她轻轻应了声。
  
  “感冒？发烧？”
  
  她转头看着他专注的眼神，笑了，“不是。中耳炎。”
  
  “中耳炎？”他重复着，眼睛开始打量着她这侧的耳朵。
  
  她又是淡淡一笑，手指轻勾，指了指靠窗的耳朵，“是这个。”
  
  “哦。”他自然不好意思侧过身再去看，只好坐正身子，目不斜视。
  
  “那个……”微顿，她突然道，“你妈妈，怎么了？”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去问自己，有些意外，“哦……我妈妈在单位不小心跌倒在楼梯上，腿部骨折了。现在主要是我爸去陪他，我只有在我爸时间上没办法的时候，才要像今天这请假去陪她。”
  
  “嗯。”她听完之后也只有这么一个单音节。转头又看向窗外。
  
  一路静默，直到医院。一个去了门诊，一个去了住院部。
  
  检查过后，不出意外，是昨天的那一针出了问题，不仅没有消除炎症，反而感染面扩大。
  
  她不是一个会和人红着脸争辩或者指责别人的人。面对这种医疗失误，昨天那位护士小姐看起来已经很紧张的模样，她也懒得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毕竟那时候快要下班了，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好。
  
  她淡然的神情，显然让那位护士小姐有些意外。除了满口的对不起之外，几乎没有了别的话。
  
  这一次的处理比昨天还要痛苦几分。
  
  还好没有耗时太久，只是遵照遗嘱必须静养，休息，天气突变，最重要是避免感染上别的病毒。
  
  因此，出了医院，她买了一份粥，便直接回家，打了个电话给裴雨请她帮忙继续请假，而后倒头便睡。
  
  昏沉间，竟连梦都是黑白色的。
  
                  第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直到，裴雨遭遇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而且是无意拒绝但有些矛盾的那种。对方是一班的班长李乔，个子很高，成绩不错，一表人才。
  
  水凌波知道她这是典型的少女初恋羞怯的心态，也知道裴雨其实也是喜欢李乔的，所以安分的做了把“知心大姐”，静静的听她的唠叨，再顺着她的意思，迎合几句。
  
  等到学期末的时候，裴雨和李乔已经进展到拖手逛街的阶段。
  
  当少了有事没事就往自己出租屋跑的裴雨，考试结束之后的水凌波难得的感到了无聊。
  
  每个高年级的高中生都有着很大的升学压力。其他的同学基本都已经被父母赶着去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寒假补习班。和他们比起来，没人催没人逼的日子似乎挺轻松，实则更多，或许是一种无奈。
  
  晴朗的冬日，很好的阳光。她搬出夏季用的躺椅，铺上厚厚的毛毯，坐在阳台上，听着音乐，翻翻杂志。
  人，总是能找到消磨时间的手段的。
  
  姨妈已经打过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她其实并不想那么早回去。每次一想到那个城市，就有一种无法喘息过来的窒息感。压迫的厉害。但过年不比别的时候，就算不回去那个家，至少也该回去和姨妈他们家一起过年。那是她唯一算的上“亲人”的亲人。
  
  阳光明亮的不像话，也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杂志遮盖着脸，舒展了身体，总算找回了许久未有过的惬意和懒散。
  
  手机忽然响起。居然是裴雨。
  
  这丫头最近见色忘友的厉害，能这时候想到她，算不算是一种荣幸？
  
  她笑着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裴雨笑嘻嘻道：“你在干嘛呢？”
  
  “晒太阳，看书。”她说着，随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窝在家里多无聊啊，出来吧！出来玩玩。”
  
  水凌波失笑，“今天不是你约会的好日子么？怎么会想到我？”
  
  裴雨咯咯笑出了声，“三个人一起玩不是更有意思么？我们现在在学校门口，你赶快下楼。要是不过来，别怪我到你家把你抓出来。”
  
  她绝对相信裴雨一定会说到做到。叹了口气，坐起来，套上黑色的羽绒服，裹紧了自己，无奈出门。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左右，商家早已经兴奋起来，价格战促销战打的不亦乐乎，整个城市显得平时热闹了不少。
  
  三个人能做什么？无非是唱唱歌，吃吃东西。
  
  从KTV出来，太阳已经变得弱势，寒风更显凛冽。南方的冬季虽然温度没有北方的动不动就零下几度的听起来那么可怕，可湿冷的感觉，却似乎更加刺骨。体验的第一个冬季，对水凌波这个偏北方的城市过来的人而言，绝对是算的上“铭心刻骨”。
  
  裴雨个性活泼，一向是难得静得下来的属性。大概是KTV唱的太high，直到走到室外，还是一脸的兴奋。一手抓着李乔，一手挽着水凌波，飞扬的，是令人羡慕甚至嫉妒的青春。
  
  路过一家冰激凌店，一向喜吃甜食的裴雨还是没忍住，冲进去买了一盒冰激凌。
  
  水凌波身体不太好，一向对生冷的东西相当忌讳，更别提是冬天。